第六章

雨欣又哭了起來,子芹這時不知怎樣安慰她,但他靜靜的分析了事情的發展,覺得有點不妥,就是雨欣她愛我,爲什麼會是同性戀呢?看着哭得雙眼紅腫的雨欣,他下決心要弄明白,不會讓雨欣再受傷。

這晚雨欣就在子芹的公寓過了夜。

早上,子芹送了雨欣回學校,自己就跑到市心理研究中心找自己的同學去了。

李強是子芹的高中同學,現在在研究中心實習,看見老同學來造訪,當然興奮了,但看見子芹臉上的神色有點不妥,就馬上開了間接見室,請了他進去。

“子芹,沒什麼吧?”李強邊倒水邊說,子芹想了許久才說:“強,這次你真的要幫我啊。”“啊?什麼事啊?”子芹就把事情全告訴了強……

“哦,是這樣啊,啊!對了,你等等,我很快回來。”說完就出了門,子芹就在這空蕩蕩的接見室裡跺步,不一會兒,李強就回來了,手中還拿了一疊紙,後面還跟着一個人,“我來介紹,這是我們中心的陳主任,他對這方面很有研究。”“陳主任,你好,這次麻煩你了。”“別客氣,我也當學習嘛。”接着大家都坐下來,談起這件事,“這樣啊,老同學,我剛纔找了些資料,關於雨欣的情況是這樣的,她是屬於精神性同性戀,就是說被一個有精神病的人困擾而造成的,但她不是同性戀。”“那能治好嗎?”“一般精神病都很難治好的,你要有心理準備,她現在纔剛剛發作,應該可以控制的。”“那要怎樣做…我…”陳主任插了句話,說:“彆着急,你先要穩定自己的情緒,不然大家都幫不了你的。”……

四個小時談話,陳主任教會了子芹很多方法去幫助雨欣,但子芹現在沒有辦法了,只有這個。

子芹回到了公寓,雨欣已經在那了,見到子芹,她就衝了過去,抱住他,“子芹,我愛你,但是…”“什麼事了?”“我…我們…分手吧。”說完,有哇的一聲哭了起來。“怎麼了?幹什麼說這些啊,什麼事我們一起面對啊。”雨欣抽泣着說,“不能的,我不是乾淨的女人,這是名節的問題啊,你明白嗎?我不是一個完全的女人了…”

“楊先生,病人發作的時候都會認爲自己是同性戀,認爲自己是下流的,這是正常的。那時你就要順着她的思維,慢慢的把她的這個觀念改正過來。”

“雨欣,你聽我講,你被人照了相而已,並不說明什麼啊,何況睡在一起就是同性戀嗎?我和兄弟經常都是這樣的,沒關係的。”“不是啊,我不乾淨啊….”雨欣哭得更加厲害了,“我們分手啦,我不想累了你啊。”“雨欣,別這樣啊,你讀心理學的,爲什麼會這樣的,你要堅強點啊,我們還要建我們的房屋,我們的未來,振作啊。”兩人久久地抱在一起,昏黃的陽光使氣氛更加悶沉。

雨欣在她喜歡的,靠窗的椅子上坐下,子芹在廚房煮着咖啡,窗外的景色隨着夜幕的降臨而漸漸顯得憔悴,匆匆走過的路人這時都放慢了步伐,黃昏是個美麗的時候,但每個人都有不同的心情去體會,正如在窗邊的雨欣,落寞,無奈。

子芹捧着兩杯香濃的藍山咖啡出來,“你要幾包糖?”“糖?你要下糖?”“當然,藍山咖啡是最苦的咖啡之一啊。”“我不用了,謝謝。”子芹覺得很奇怪,“爲什麼啊?”“咖啡下了糖,就失真了,苦是原味,樂從苦中求啊,品嚐真正的咖啡是要這樣的。”“啊,一套咖啡哲學喔,好,爲你早日出書而乾杯。”“呵呵…”

“唉,又下雨了。”窗外的人都撐起了雨傘,像一條條流動的風景線,喝過了咖啡,雨欣回到了窗邊,這時子芹也走了過來,抱住了雨欣,“雨欣,我們共同努力,一定可以治好的。”誰知這時雨欣唰一聲挺直了身,很認真的說:“子芹,我們說好分手的,你要答應我啊。”“別這樣好嗎,我也很痛苦啊。”“長痛不如短痛啊,你知道我愛你就行了。”…

“楊先生,她是你的女朋友,她要是提出要和你分手的話,不管怎樣都要拖,因爲這時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什麼都說得出。”

子芹沒有出聲,只是把雨欣抱得更緊,因爲這時他知道無聲勝有聲,合上眼,聞着雨欣髮絲間的那份清香。

愛一個女人,就如霧裡看花,越是朦朧,就越是美麗。她是要人去愛,不是去被瞭解的,愛的對立面不是恨,而是淡忘。

子芹和雨欣都不知道爲什麼真切愛情的背後,總是隱藏這樣那樣的痛苦,愛情真的要這樣的嗎?難道兩廂情願的總要分開?爲什麼總是捉弄有情人?爲什麼會有悲歡離合?爲什麼樂極要生悲?爲什麼……

子芹一直抱住雨欣,窗外的雨嘩嘩地打在窗上,水珠從邊沿向下流,正如子芹臉頰上的眼淚,但他沒有去擦,他害怕鬆了手就失去了雨欣,他任憑眼淚在流,一滴一滴的眼淚肆意地流過他那愁容。

雨欣在子芹的懷抱中靜靜地睡着了,子芹看着眼前的雨欣,披肩的秀髮落在自己的肩膀上,想着陳主任的話,淚水再一次流了下來。

“你醒了。”雨欣揉着睡眼,整好衣服,來到子芹的桌邊,子芹正在寫着什麼似的,“在幹什麼?”“寫日記,我送你的。”“子芹,對不起…祝你幸福。”“不要這樣好嗎?我們的承諾你忘記了?”雨欣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嘆了口氣,說:“我是讀心理學的,我知道我的病很難治好,由於那麼長的潛伏期,所以我會很快發作,我自己明白的,我不想連累你,以後我會繼續讀完書,然後到一個沒有人的地方,至於我的父母,我不打算再刺激他們,因爲他們準備帶我出去,到不知什麼地方,所以我要抓緊時間讀書了,我不會跟他們走的,無論怎樣都不能,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要走了,以後寫信聯絡把。”雨欣有點想哭,但她忍着,“我送你,外面下雨,真討厭。”“我喜歡雨,既然存在了,就要去接受她。”說完,湊上去,吻了一下子芹那淚痕斑斑的臉,子芹也忍不住了,抱住雨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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