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白晝的黑

三天之後,除了一部分損壞嚴重的房屋沒有修復之外,愛麗普斯的大部分地區已經恢復原狀,魔法公會和**也恢復了運作,整個城市都在井然有序地進行修復中。雖然人們沒有辦法忘卻這一場悲劇所帶來的傷痛,但是人們都想舉辦一些小型的酒會來緩和一下內心悲傷的情緒。於是,在十月十四日的中午,人們在愛麗普斯城的商會酒館舉辦了一場所謂的「勝利慶祝會」。

在擠滿粗獷男人的陰暗酒館裡。

「這一杯敬給我們勇敢的士兵!」一個酒鬼站在用桌子搭建的簡易「講臺」上喧譁。

「這一杯敬給我們樂觀的愛麗普斯人!」另一個喝高了的人也跑上去增加氣氛。

瑞徹則默默地在一個角落的位置上獨自喝酒,換作以前他的好友詹姆斯應該坐在旁邊,不過瑞徹已經習慣獨來獨往了。他自從將艾麗送回家後,三天以來他一直沒有和艾麗見過面,艾麗姐姐蕾麗的婚禮也因爲這一次女巫的事件而擱置,馮克雷家族在這些日子曾出面幫助了愛麗普斯的重建,籌辦魔法公會會長凱德的葬禮,但在這些場合都沒有見到艾麗的身影。瑞徹開始擔心起艾麗,他便一個人喝起悶酒來。

這時候,臺上的酒鬼突然說:「對了,這一次我們還有一個重要的人需要敬酒,一個偉大的法師!」

「是誰?」臺下的有人問。

「廢話!當然是凱德會長了!」有人說。

「不!不對!」臺上的酒鬼說:「他就在我們這裡,一個年輕的小夥,瑞徹!」

「他?爲什麼呀?」有人問。

「對!就是他!他救過我們!他會魔法,他是魔法師的學生!」有人回想起那一天瑞徹和女巫戰鬥的情景。

瑞徹被人們嬉鬧着從角落中揪了出來,推到了臺上。臺下的人們對瑞徹的事議論紛紛,臺上的酒鬼則對瑞徹的英雄事蹟添油加醋,最後瑞徹被鼓吹成愛麗普斯的大英雄。人們猛地向瑞徹敬酒,瑞徹自身對這個稱號還是比較抗拒的,千方百計拒絕人們的敬酒,但是人們熱情洶涌,瑞徹還是被人們灌得七葷八素。正當瑞徹苦於脫身時,酒館門口傳來一個聲音。

「瑞徹!有人讓你出來一下!是馮克雷小姐。」

「去吧,英雄!美人要投懷送抱咯!」酒鬼和人們一起起鬨。

瑞徹帶着滿身的酒氣來到門口,他看到了艾麗,不過他對自己這副喝醉的樣子感到很不好意思。接着,瑞徹和艾麗來到一個人比較少的地方。

艾麗沒等瑞徹開口問她這三天去哪裡了,艾麗就開始說話了:「對不起瑞徹,這三天我一直在公會那邊找證據,忘記了跟你聯繫。」

「沒關係,你沒事就好。怎樣?有沒有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暫時沒有,但我相信快要找到了,只要再給我一點時間。」

「沒有問題,我能幫上點什麼忙嗎?」

「不用了瑞徹,你只要好好地等我的好消息就可以了。」

「這樣呀,不過也是。我也去不了魔法公會,實在不知道乾點什麼好。」瑞徹抱着歉意說:「那你自己小心點吧。」

「嗯,我會的。你這段時間最好也不要到魔法公會去了,免得打草驚蛇。」

艾麗交代了事情後便離開了,瑞徹望着艾麗孤單的身影,十分想幫艾麗做點什麼。

這一天中午,在戴安娜死亡的廣場上,有兩個女魔法師搬來了一張毯子。

「啊呀!真麻煩啊!大家都在慶祝,爲什麼我們得幹這種事?」其中一位黑色短髮的女魔法師埋怨道。

「不要再大驚小怪啦,佩琪。」另一位戴眼鏡的女魔法師安慰她說。

佩琪依舊說個不停:「這傢伙的是屍體不是早應該釘在十字架上燒纔對嗎?爲什麼現在我們要幹這麻煩事!」

「沒有辦法啊,這可是女巫頭目戴安娜啊,她身上有太多古怪的魔法儀器了,不好好處理的話可是會惹大禍的呀。」戴眼鏡的女魔法師向佩琪解釋說。

「我可不像你這麼好脾氣啦,安妮。」

「這不算什麼麻煩事啦,我們只不過是擡了塊符文毯子過來而已。」安妮說。

「可是啊,你看我們等了半天了,那個處理屍體的還沒來。」

「再等等吧,沒準處理屍體的魔法師就要來了呢。」

附近沒有什麼能令佩琪解悶的東西,離她最近的就只有戴安娜的屍體,所以她乾脆走到了屍體旁邊瞧瞧。

安妮看到了連忙說:「喂,佩琪,不要過去啊,很危險的。」

「人都死了,還能有什麼危險?」佩琪沒有聽取安妮的警告,她更加大膽地撩開了屍體上的金絲披風,披風裡滾出幾個裝着紅色液體的玻璃瓶。

「啊哈,好像發現好東西了。」佩琪興奮地說。

「佩琪!快回來啊!」安妮繼續勸佩琪。

但佩琪依舊無動於衷,她說:「怕什麼啊?這些東西我們不拿,別人也會拿的,與其便宜了別人還不如我們留着呢。」

說着,佩琪發現了一個精緻的長頸圓底玻璃瓶。玻璃瓶的瓶身雕刻着華麗的花紋,瓶中裝着暗紅色的液體,液體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斷地在瓶中涌動。

玻璃瓶子深深地吸引了佩琪,佩琪毫不客氣地說:「這個不錯,我就收下了。」

「不可以啊,快放回去,被人發現了我們會被罵死的。」

「拜託,誰會發現啊,我就是現在把它打開也沒人能管我。」佩琪一邊說着,一邊將玻璃瓶的塞子擰開。

在塞子被擰開的瞬間,玻璃瓶裡的液體突然像沸騰了一般,全部噴涌了出來。液體化成了一團血紅色的霧氣,將佩琪包圍住。

安妮被眼前的情景嚇得發不出聲來,她看着血霧慢慢地被佩琪吸進體內,而佩琪像是失去了意識,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等到霧氣全部被吸收完了以後,佩琪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然後口吐黑血。

「佩琪,你……還好嗎?」安妮害怕極了,她不知所措,說話的時候連聲音都在顫抖。

這時的佩琪變得異常古怪,她用手擦了擦嘴邊的血跡,然後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哈哈,還以爲我真的會死掉呢。」佩琪邊笑邊說。

「佩琪你在說什麼傻話,你當然沒有死啦。」

「哦,原來這女孩叫佩琪,謝謝你救了我,不過現在這副身體屬於我的了。」

「佩琪?你……」

「身體對我的靈魂還是很抗拒啊,我得快點去找我的妹妹了……」說完,佩琪又吐了一口血。

安妮見事態不妙,轉身就逃。但是佩琪衝了上去,一把捉住了安妮的脖子。

「別跑啊,我正好需要一些‘賢者之石’來鎮定一下這副身體呢。」

安妮被掐住脖子說不出話來,她驚恐地看着變了樣的佩琪。

佩琪貌似已經認不出她的這位朋友,面對拼命掙扎着的安妮,佩琪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她騰出一隻手來展開了一個魔法陣,然後用力地將手插向安妮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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