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世卿嘴角輕輕往上一揚,英氣的臉因這個笑容顯得意氣風發;他微微側臉,說道:“這次攻打漢昌,這批軍火剛好派上用場。”
鍾師長會意一笑,幾人繼續往炮樓走去-------
爲了漢昌這場戰役,冀世卿將幾名師長、軍長召集在此處,開一次軍事會議。漢昌一是塊極重要的戰略要地,百峰山一役,已將俞軍趕出華東,然而中南的郝家軍卻派了軍隊駐紮在漢昌外圍,意圖已經很明顯,就是要分一杯羹。
郝家軍一直待機而動,就是因爲不清楚郢軍的軍力如何,纔不敢冒然攻打。
已經好幾個月了,冀世卿知道如此長期對峙下去只會消耗軍力與士氣,於是下了決定要起兵,於是便召開了這次軍事會議。
四周被重兵把守着,會議廳內一陣肅然,這一次戰役已決定由第六師披掛出征,十多名團級以上的高員圍繞着一個戰地模型而坐,幾名師長一直對着模型推演自己所提議的戰略。
冀世卿坐在主席位上,默默地傾聽着------
時間悄悄過去,到了傍晚時分,比預期的會議時間已經超出了兩個多小時,會議廳內依舊一片熱火朝天,外頭的人更是沒有一個人敢進去打擾。
林副官亦然,即使他已經在外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了。
會議廳的大門一打開,就見冀世卿被衆人簇擁着走出來,林副官趕緊走上前,跟在冀世卿的身後走着,他壓低聲音對他說道:
“鈞座,您答應參加教會新辦的斯特外語學院的開學大典,大典下午三時開始,六時結束了,您已經缺席了。還有,您還約了法國公使與公使夫人用晚餐的,約的時間是七點,現在已經六點三十分了,從這裡到市區車程最快也要四十多分鐘,我們得立刻過去了。”
冀世卿點了點頭,一邊走着一邊交待道:“這就過去吧,還有,聯繫一間報社,以我的名義向斯特外語學院公開致歉”。
“是!屬下明白。”林副官應着,並與數名衛兵一道護送他上了車。
車子在衆要員的目送之下揚長而去------。
法租界的白鶴賓館是一個裝潢得極盡奢華的五星級賓館,這地頭,是黃金之地段,普通老百姓是寸步不敢踏進的,這白鶴賓館賓館統共五層,五樓的餐廳更以能旋轉的餐廳而聞名整個華北,當然,價格也不菲,卻依舊有許多達官貴人慕名而來。
此刻旋轉餐廳迎來了尊貴的軍統大人與法國公使夫婦,因此四面大街、各樓道都設了崗哨,許多持槍衛兵在白鶴賓館四周把守着,四周顯得一片肅然,路過的平民遠遠走過見這陣勢都不由得放輕了腳步。
可依舊有一批不怕死的記者守在賓館門外,拿着筆與相機等靜靜地等候着---
軍統大人與法國公使夫婦這次的聚餐卻並不是很愉快,在這位留着一臉卷鬍子的公使出言鼓動他與扶桑國合作的下一刻,冀世卿毫不客氣地丟下手中的刀叉,揚長而去---
留下法國公使與其夫人一臉駭然地坐在哪裡面面相覷。
一頓預算會花將近一個小時的晚餐,在二十分鐘內不愉快地結束,見冀世卿陰着臉走出來,林副官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上前跟上男人的腳步,問道:“鈞座,屬下是否再爲您準備些吃的。”
“不用,回冀公館吃。”冀世卿淡淡說道。
男人在一批衛兵的護送下,出了賓館大門,十多名記者沒想到這麼快等到人,驚喜着衝了過來,對着男人按着快門,燈光在眼前閃了幾下,冀世卿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數十名衛兵迅速地將這些瘋狂的記者擋住,給男人開出了一條寬敞的大道。
冀世卿一臉沉着地踩着極爲優雅的步伐上了車,這時,迎面一輛軍車駛了過來,副參謀長顧任遠下了車,往這邊跑了過來,衝着坐在後座的男人敬了一個禮。
“鈞座,屬下有事稟報。”
男人皺了皺眉,不想在這地方多作逗留,於是說道:“上車說吧。”
“是!”顧任遠趕緊上了車,車子緩緩駛了出去----
“說吧,什麼事?”
“回鈞座話,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我旗下那幾個守在榭西臺的下屬回稟,榭西臺那個女人在得知道鈞座您的身份後幾乎都發瘋,幾個窗戶都被她砸爛了。”
聽到這個消息,冀世卿的眉心擰了擰。
顧任遠又接着說道:“屬下知道,榭西臺是鈞座您外祖母的養老之地,如此聖潔之地不該讓那女人如此肆無忌憚地褻瀆的,屬下這次來就是想請示一下鈞座,看那個女人該怎麼處置?”
說罷,他望着男人,一臉真摯地說道:“既然那批軍火也已經弄到手了,她也就沒有任何價值了,不如讓屬下將人給處決了吧?”
他說話間,見冀世卿緩緩扭頭望了過來橫了他一眼,那是一個極冷的眼神,顧任遠頓時覺得腳底發寒,卻是再不敢再說下去。
冀世卿沒再理會他,對着坐在副駕座的林副官交待道:“不回冀公館了,先到榭西臺一趟吧。”
“是!”林副官應了一聲。
車子緩緩地往榭西臺駛去,車後頭還有幾輛軍車,一直默默地跟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