綁在半空的血人(23)

峽谷水道兩旁的巖壁上,或許有許多夜間抱在樹上睡覺的猴子或樹熊,它們全被小艇疾馳而過的呼嘯嚇得亂竄亂叫。

這個時候,我不能再擔心發出什麼響動,既然已經制造了很大的響動,那就堅持到底,爭取在最短的時間內,逃離開這一帶。

“杜莫,快站起來,抱起你的狙擊步槍,如果兩側的巖壁上,有子彈飛射的火線襲來,就要及時回擊,只要咱們的小艇衝進大海,這個鬼地方就徹底跟咱們沒關係了。”

杜莫一骨碌爬起來,抱着他那把M25狙擊步槍,頭搖尾巴晃地向兩側的巖壁上巡視起來。

此時此刻,我的心裡又驚又喜,喜得是終於脫離海魔號的束縛,以後不再和傑森約迪這個狡猾的老鬼打交道;而心裡驚怕的是,命中水在這場海盜廝殺中,千萬別給巴奈組織那幫人抓去,否則我再想找到蘆雅,那簡直如大海撈針。

漆黑的峽谷山壁上,沉蓋着月光浸不透的幽黑,那些樹木的葉冠,猶如烏黑的獸頭,看不出向陽生長的趨勢。所以,我雖然把小艇開得疾快,但卻辨別不出方向。

當陣陣腥鹹的海風,迎面撲在我和杜莫身上,一股莫大的喜悅,頓時涌上我倆的心間。杜莫又一屁股坐了下來,嘴裡嘰裡咕嚕不知唸叨起什麼。

望着查戈斯羣島,這片黑色的輪廓在身後漸漸消失,我心中的喜悅也隨之逝去。因爲,眼前是茫茫大海,小艇雖然飛馳如電,但卻不知奔往何處。

像我這種沒有家,也沒有國的男人,一旦在漆黑溼冷的夜裡找不到方向,心裡那種滋味兒便難以言表。尤其是眼下,蘆雅和伊涼她們不知散落在何方。

“追馬先生,您包裡還有吃得嗎?我餓了。”杜莫坐在我身後,突然提到了食物,這令我不得不心裡慌亂。

懸鴉先前逃離海魔號時的那艘小艇上,不僅配備了充足的食物,還有兩桶備用燃料。可是現在這艘小船,除了可以載人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多餘的東西。

“杜莫,你在我包裹裡找找,我也不知道里面還剩下多少食物,如果不是太多,你就看看這艘小艇的工具箱,找把魚竿垂釣幾條海魚充飢。”我一邊操控着小艇,一邊對身後的杜莫說。

“算了吧,追馬先生,您現在可別讓我吃水裡的東西,我一想到剛纔那些東西,我這胃裡就噁心得想吐。您先把艇開慢一點,讓我辨別一下方向。”

杜莫嘴裡吃着從我包裹裡翻找出來的幹蝦仁,手上便擺弄起他那隻從南非城買來的防水錶。

“追馬先生,我這表上的指南針沒有問題,白天咱們在瀑布島山頂上,那附近一定有幹

擾磁場的礦石,所以指南針才突然失靈。這會兒它又恢復了正常,的確是一塊極品好表。咱們的小艇上,沒有任何補給,得找個地方趕緊上岸。”

杜莫的話沒錯,我們不能在茫茫大海上耽擱時間,而且經過剛纔那隻大王烏賊的襲擊,我現在非常不願意駕駛着一艘小船在深不見底的印度洋中心飄蕩。

“杜莫,你可把方向辨認準確,在小艇的燃料耗盡之前,距離咱們最近的地方,就是西面的塞舌爾和北面的馬爾代夫。咱們該往……”

說到這裡,我突然停了下來,轉身對杜莫比劃着手勢,讓他把一隻黑色的肥耳朵遞過來。

“杜莫,你聽仔細,綁着的這個傢伙,正是九命懸鴉,伊涼她們就是被他的副手小珊瑚轉移走的。這個傢伙之所以要這麼做,他是想從我這裡勒索一筆錢。”

“杜莫抽回了大腦袋,揉着被我手指捏疼的耳朵,鼓着大眼珠子尋思半天,最後才快速地眨麼幾下眼睛,重新將耳朵湊過來,神秘兮兮地問。

“追馬先生,您對我說過,有一筆財富可以把寶石像稻米一樣的捧起來,然後嘩啦啦地撒下去,再捧起來,再撒下去,那些璀璨的財富,晃得人睜不開眼睛,難道這是真的?”

杜莫的情緒,開始變得激動,我冷冷地哼了一聲,又扯住他那一隻耳朵,將他的臉面向捆躺着的懸鴉。

“你覺得他比你傻嗎?”

杜莫望着昏迷中的懸鴉,頓時幡然醒悟,他幾乎緊張地結結巴巴,滿心歡喜卻說不出話來。

“我的上帝啊!太難以置信了,追馬先生您是不知道,當你在山頂對我描述這些財富的時候,我還以爲你是爲了鼓勵我,吊起我的胃口讓我活下去,可是現在……,可是……”

杜莫又結巴地說不出話來,我瞧着他這幅德行,只好等他內心平靜下來之後,再對他說後面的話。

“上帝啊!您真是開恩,我杜莫打小就許過願,希望在人生的道路上,結識一位富有的朋友,那我可就吃喝不愁了。真是沒看出來,追馬先生您這個人,平時吃飯穿衣不顯山露水,沒想到啊,沒想到,您居然就是我命中那位大富豪朋友啊!真是太幸福啦!”

杜莫越說越上勁兒,嘴角兒樂得快要夠着耳垂,他那一口白牙,彷彿就是爲迎接此刻的到來而生的燦白。

被杜莫定義成大富豪朋友,我心裡不由升起幾分彆扭,杜莫並不知道,我所擁有着的這幾個寶箱,是在怎麼的情況下獲得。

我無法像其他人那樣,從父輩手上獲得一筆豐厚的財富,從而規避掉人這一生當中需要體味的苦辣辛酸;也更不是受到歷史

或時代蔭庇的人,可以很冠冕地摟着女人,喝着洋酒,用產業鏈條剝削着別人的血肉。

當初流落荒島,我和幾個女人能將就着活下去已是萬幸,可禍不單行,偏偏遭遇了滄鬼這羣惡棍。在毫無退路的形式下,我用幾乎不可能取勝的把握,懸着腦袋將他們殺光,自己還多次險些喪命。

可是,就連我自己也不會想到,在艱苦的勝利之後,我居然接觸到了隱藏着的一筆價值不菲的財富。如果說,將這些財富直接給我,說不定會把我樂得翻幾個跟頭。可事實並不如此,我在用盡血和肉的死鬥之後,直到目前爲止,也只能說是暫時控制住了這筆財富。

杜莫此刻說我是他的大富翁朋友,我也只好嘴角兒一咧,臉上表露着開心,但內心卻百般滋味兒。

“杜莫,你先別顧着高興,你也看明白了,懸鴉這傢伙弄走了伊涼她們,其用意就是要分走我一半的寶箱,待會他若是醒來,咱們可要保持口徑,別讓他知道是我將他打昏。”

杜莫餘韻着喜色的臉,刻意拉得很嚴肅,他煞有介事地點着頭,腦子裡不知是否還在想着捧起一把璀璨寶石的樣子。

“追馬先生,錢乃身外之物,救人重要,咱們就是把寶石全給他,只要能平安換回伊涼小姐她們,這比什麼都好。”

這句話從杜莫這個愛財如命的傢伙嘴裡說出,真是讓我覺得他既可愛又狡猾。杜莫的心裡,有着一種上躥下跳的喜悅,他與我經歷了多次生死磨難,如果在情誼的基礎上,再拔高一下,可以觸及到豐厚的物質財富,那對他而言,真是莫大的安慰。

這就好比一個淘氣的孩子,不幫着父母忙營生,卻偷偷跑出去瘋玩了一天,太陽落山時,內心充滿回家面對父母責難的忐忑。可如果在晚歸的路上,這孩子撿到一筆鈔票,回家後可以交款避罰,那對於孩子來講,父母給他造成的這種心理恐懼,便會一掃而空,換來的是一種心靈深處的安全感。

充滿飢餓、戰爭、歧視的童年生活,其實這些纔是杜莫的父母,杜莫喜歡財富,喜歡一摞摞的歐美和美金,只有這樣,他內心深處的恐慌纔會削淡,他纔有足夠的安全感。所以,杜莫很是愛財,但他的這種愛,是善良的,遠遠區別於各個階層內那些“盜賊”的無恥和貪婪。

我斜瞟了一眼捆躺着的懸鴉,見他仍舊昏迷不醒,知道自己下手狠了點,所以纔要在懸鴉醒來之前和杜莫演好一齣假戲。

“杜莫,一會兒懸鴉這傢伙醒來,你就說咱們回海默號時看到了一些詭異的東西,一些神秘的傢伙正準備把懸鴉帶走。是你和我同他們惡鬥,最後將懸鴉救回來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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