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線像纏繞在欄杆上生長的瓜蔓,大鵝蛋型的爆炸物,猶如顆顆嫩綠的小甜瓜,只要野人趁夜翻爬大船,崩碎四肢的慘劇會繼續上演。一切佈置妥當,我們及早進了大廳,拉下嚴實厚重的艙門。
女人們的眼睛,又閃爍起了不安,變得像上次遭遇鬼猴時一樣。“不用擔心,大船裡有充足的淡水和食物,外面的野人已消滅大半,殘餘所剩無幾。”安慰着她們,我一個人走進彈藥庫。
盆谷凹地四周的窩巢,一定還有侏儒野人的幼仔,如果幾個月不降雨衝潮,或大船卡進溪底石階,堤防野人的日子,會沒完沒了。
還有兩個寶石箱子,在侏儒野人的部落,假如白天的惡鬥損傷了對方的元氣,我定會趁機剿滅他們。原本不相干的兩種生命,既然矛盾激化,只得斬草除根。
以前在森林河央,爭分奪秒想要逃離。自擱淺至此,被迫改爲龜縮隱匿,期間換得幾日清閒。時光如溪中水流,毫不等待,海魔號的接近,使我不得不再次爭取時間。
按照心中盤算的日子,已進入海魔號可能出現在島嶼附近的初期。利用晚上躲在大船裡面的時間,我搗碎些綠色植物,將其汁水倒進大盆,再拿一些破布浸泡其中,染成墨綠色。幾張洗乾淨的大狼皮,掛在爐架旁,早被柴火烘乾。我又用一根針狀的鐵絲,穿引上結實的細繩,開始縫製狙擊僞裝服。
有了船外的雷陣,躲在大廳內做活,心裡踏實許多。兩張小的狼皮,分別給蘆雅和伊涼做好僞裝服,她們穿在身上,活像愛斯基摩人家的小女孩,正要坐着雪橇去打海豹。
僞裝服的外形,酷似雨衣,脖子後面有個狼帽,伏地射擊時,可以遮住頭部,融入青草、綠枝的環境。況且狙擊時,遇到風雨天氣,頭部也能隔溼保暖。
我又找來三個Y型樹杈,相互交插組成支架,把提前做好的圈網狀鐵絲掛在上面,作爲隨身攜帶的僞裝網,分發給兩個女孩。
樹林稀疏的地段,遭遇同時代的人類槍手,再抱着一簇枝葉在草地上移動,很容易中槍,必須藉助僞裝網,綁滿就地的植草,遮掩身體一點點爬行。
我把多年狙殺敵人摸索出的經驗,毫無保留的講解給兩個女孩。睡覺之前,傳授的僞裝知識,她們領悟多少算多少。短時間內,雖不能融會貫通,一旦實戰降臨,殘酷的射殺逼到眼前,保命是最關鍵的。
這一夜,甲板並無炸雷,這也進一步驗證侏儒野人的部落受到重創,無法再調出兵力。我抱着衝鋒槍,依在艙門捱到天亮,早晨探出小鏡片觀察甲板上,發覺一切如故。
野人屍首早已燃盡,剩一堆黑灰,船舷護欄上的雷線,沾着清涼的露珠,在微涼的晨風中偶爾抖動兩下。
拉起艙門,我站上炮臺,拿起望遠鏡又觀察了四周巍峨的山壁,沒發現一絲侏儒野人的蹤跡。心裡的一塊兒石頭,總算落了地。
溪流恢復了平靜,上游的水位一定降到正常位置,吃過池春做的早餐,我便揹着武器彈藥再次蹬峰。
繚繞的白色水汽,遊蕩在山尖兒,爬上峰頂較高的一棵大樹,視線透過稀薄的煙靄眺望。溼涼的山風,吹得樹枝有些搖晃,蹲在樹上的感覺,如乘船一般。
遠處的山腳下,盆谷凹地格外寂靜,湖泊四周懸掛的巨型巢穴,燈籠似的隨風搖擺,一派蕭條廢弛的景象。看到風勢吹向盆谷凹地,我改變了沿山脈奔跑繼續去狙擊侏儒野人的戰略。
攀下高聳的山壁,回到大船甲板,我從彈藥庫搬出一架迫擊炮,擺放上船尾的木筏,又帶足了炮彈、子彈,接着就順溪流朝上游挺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