嶄新的國家誕生,但它未來仍處於重重迷霧之中。
白登之圍從此以後的文景之治,不過是鐵蹄下的強顏歡笑。
後世議論漢武,常有窮兵黷武非議,史官稱漢武帝晚年有所後悔。
前者屬於不明事理之言,後者亦不足爲訓,再偉大君主和統帥面對屍橫遍野戰場,面對因戰爭而破敗山河,都會有所感觸,引發不忍之心。
這根本談不上是後悔,而是人之常情,史家以其凡人之心曲解雄才大略之漢武帝,實屬燕雀之揣摩鴻鵠之情。
勞民傷財並非在任何情況下都應受到譴責,打一大仗收回領土,名正言順,完全符合正義。
在從事自衛徹底解除侵略勢力戰爭時,勞民傷財是必要合理。
然而佈滿了疑團的史海鉤沉,讓後人只記得輪臺之詔和巫蠱之亂,和所謂的殺人亦有限,列國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豈在多殺傷?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
年年戰骨埋荒處,空見蒲桃入漢家。
這一類傷春悲秋的典藏。
如今刀槍劍戟都已作塵泥,孤魂野鬼從廢墟石縫中鑽出來,在悽悽山風中頑強掙扎。
漢唐時代輝煌重現遙遙無期啊。
這也都被御用文人說是漢皇唐宗上臺伊始便窮兵黷武四處出擊緣故,一切一切都好象是天命使然,至於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之類的流言風語更是街知巷聞。
沒有人知道那些個疆域廣大五胡帝國。
雖上位者窮兵黷武,殺人如麻卻得以壽終正寢,安享天年的緣故。
而蛇,在經過歷代王朝不斷加強在它身上不良印象,逐使蛇類這種動物在長達兩千年觀念中,墮落到萬劫不復地位。
它又和忘恩背義的毒蠍子被人聯想在一起,稱呼爲蛇蠍,冰肌玉骨,蛇蠍爲心,是想要毀滅世界,具有蛇蠍心腸的恐怖美人。
它們從此遭受愚夫愚婦詛咒,必須終身用肚子行走吃土,還得遭受凡人棍棒跟鐮刀攻擊。
因此,要用一種偏頗形象,一面倒地將蛇歸類在飽含惡意一方,似乎是對它欠缺一種公平的交代。
施恩浮想聯翩,白髮蒼蒼的蘇姓老人也閉目沉思良久,不再辯了。
老淚下潺。
心已至哀。
輸了,是從根本上輸了。
來自於太古遺族族人與億民通流。
人口比例基數太少,若非被同化,就只有愚民自肥,擾敵邦民,亂中取勝。
渾水摸魚,殺戮時見,縱然正見百倍,也是古老的試煉。
“但願能如你所言。
今日一戰,各安天命。若老夫求去,是求仁得仁,你青春年華,別無遺言麼?”施恩心有所感,輕嘆一聲:“隱約龍姿怕悅,重把甘言說,辭俊雅,質娉婷,天教汝、衆美兼備,聞吳重色,憑汝和親,應爲靖邊陲,
將別金門,俄揮粉淚,靚妝洗,飛雲駛,香車故國難回睇,芳心漸搖。
迤邐吳都繁麗,忠臣子胥,預知道爲邦祟,諫言先啓,願勿容其至,周亡褒姒,商傾妲己,吳王卻嫌胥逆耳,才經眼、便深恩愛,東風暗綻嬌蕊,綵鸞翻妒伊,得取次、于飛共戲,金屋看承,他宮盡廢”,他卻是化用前人的詩句,思念着錢幽蘭。
吳越國內憂外患,門閥世家和親之意只怕是無可挽回,卻不知吳越國王如何破局?他又想起了,那一剎那夢魘。
數日前,“轟隆!”隨着強光和巨大的響聲,施恩的心覺一黑,失去了知覺。
施夷光的身影出現了,少女張開雙臂擋在施恩身前,而一把分水峨嵋刺插在她的後背上。
“夷光,你怎麼……”施恩詫異到了極點。
“對不起,哥哥,”施夷光跌倒在地,嘴角溢出一絲鮮血,“我沒有聽你的話,擅自出來找你了!”“夷光,夷光,姑姑,姑姑你在嗎?”悲痛欲絕的施恩喊了一聲,強忍着熱淚開始四下摸索,很快就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施念慈。
“沒有死,但……氣息非常微弱了,”施恩稍一檢查,連忙搖醒施念慈,“姑姑快醒醒!不能睡,再睡下去就會死的!”“範姓狗賊……呃……施恩?”
好一會兒,施念慈終於醒了過來,但已經氣若游絲,“我不是出去求援了麼……這裡……好黑……是哪裡……”“不清楚,”施恩說,“姑姑你感覺怎麼樣?”“我……被施姓家僕暗算……心口上好痛……乖侄兒,我的傷是不是很嚴重?”施念慈虛弱地問道。
施恩默然,雖然他在一片昏亂中無法檢查,但心口被刺中一刀傷勢豈能不重?而且現在根本無法得到治療。
“呵呵呵……我可能……要死了吧……”見施恩不回答,施念慈似乎也明白了,但出乎意料的,李夫人似乎很平靜,“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龜年,你我做一對同名鴛鴦……還好……死的時候……我在你身邊……”當施恩慟哭昏厥,甦醒時,只覺得頭疼欲裂,全身上下也無不痠痛,而四周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這裡是……還好還好,是噩夢!水月鏡花!”施恩習慣性地施了個玄術,可是水光只閃了一瞬間就消失了,他這纔想起自己之前連番籌謀惡鬥,玄氣已經完全枯竭,腹中也飢腸轆轆。
現在雖然不知道過了多久,但顯然沒有恢復。
施恩靜坐存思片刻,恢復了一點玄氣施展水月鏡花,他攬鏡自照,草草包紮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對四周的環境作了一番調查,終於有了些許頭緒。
這裡應該是相柳毒血所化身的大沼澤中丘澤的某個洞窟,從地上的奇異類骸骨來看,以前曾經是某種異獸的老巢,但是異獸後來被外力滅絕了,通往山丘之頂的洞口也漸漸被土石埋了起來,從頂上沒有絲毫光亮透下來看,坍塌之後洞口立刻就被土石封住了,更將澤洞
佈置成了天然陣勢。
然而諷刺的是,如果找不到出去的路,施恩也必定困死在裡面。
施恩一路前行,有時足踏石尖,金雞獨立,掃視周圍,希望能早早發現出路蹤蹤,別是又讓命運那惡作劇纏住腳踝!沿着石鐘乳高處前進!景物已有變動,施恩順着洞窟繼續一路尋找,最後被一片地下水潭擋住了去路。
原來如此,短暫的思考後,施恩終於明白了,這就是沈萬三那位祖輩書中所說的巖畫洞窟,這個澤洞的另一個出口應該延伸到遠處的大澤附近,適逢雨季水位上漲,湖水就進入澤洞形成水潭,等到雨季過後,洞口應該就又通到外面了。
那一片地方本來就是封鎮相柳的場所,彼此地下暗河相通,而他之前與李存孝兩人在秘境裡的廝殺,最後李存孝捨身成仁施展玄術破開秘境,震鬆了本就不牢固的秘境外層,最後奮力一擊的玄術爆炸更是造成了澤國坍塌,水流將他帶沒有回到李姓莊院廢墟,倒是意外地順流而下了來,逃過了守株待兔敵人。
可能是因爲通道曲折而不是垂直摔落的緣故吧?掉到這種地方居然沒死,簡直難以置信!施恩自嘲的想着。
至於那個曼陀羅法界,看來並沒有一起掉下來,不過施恩並不擔心,那個貌似觀音菩薩的傢伙強行承受了李存孝的神魂殺意,又正面吃了個同歸於盡玄術,無論如何也死定了。
而範姓的有生力量被秘境一掃而空,剩下的人全城戒備,要穩定局勢須要更多時間,錯過了搜索他的寶貴時期,這樣就算接下來再有追兵,也不可能找到施恩,但施恩心中懷疑,難道就這樣隱姓埋名潦倒一生,而不是要展開復仇和營救計劃嗎?本以爲穿越者的蝴蝶效應能夠讓周圍的人有了活路,結果終究沒有改變嗎?
我也只不過是個凡人吧,不要看穿越小說裡那些平凡主角因爲奇遇而脫胎換骨,就算是作者自己也知道那只是幻想出來美景,現實生活里根本不可能發生,不過看着那些主角靠着強大力量而活得幸福,活得快樂,穿越者就會感到一種羨慕與暫忘現實悲慘感覺。
結果,幻想最後只是空虛幻想而已,現實中穿越者,只是一個連自救都辦不到,沒有存在必要傢伙罷,好像有人說過死過一次會讓人徹底改變性格,可我還是像以前一樣無力,不管我怎麼想要讓自己開朗,我總是有着很深無力感,身邊有着那種底蘊深厚,怎麼努力也追不上人,要是我曾有過一絲半縷自信,也早被打碎,那些門閥世家太強,像太陽一樣,太美,太亮,太燙人。
像我這麼沒用的人,想要掀翻與天同功的他們根本就是種錯誤,李縣尊被陷害,罪名是試圖趁着御駕親來,殺死自己君王,哪怕是大難不死,也只有拖家帶口和夫人走上流浪之路,如果,我不是那麼地無力,連奮鬥改變命運的勇氣和資格都沒有如果,如果我也有那種力量,能讓人讚賞,讓人注意力量,我大概就能感覺到幸福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