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盡歡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敢確定。不過六哥還活着,對方的目的應該是沒有達成。如果六哥在重症監護病房,對方也不太容易動手,現在轉到了普通病房,這對對方而言,倒是個出手的最佳時機。”
孔冠英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靳軍臉色一變,急聲說道:“若是這樣,我們就更不能走了,得留在醫院裡守着老六才行!”
吳盡歡說道:“我們不走,對方也就沒有動手的機會,對方不出手,我們就永遠都不知道害六哥一家的兇手到底是誰。”
靳軍沉吟片刻,驚訝道:“小七,你用老六當誘餌?”
吳盡歡正色道:“我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六哥的安全不用擔心。”
話雖如此,但靳軍的心還是提到嗓子眼。
吳盡歡和孔冠英都認爲對方不會善罷甘休,還會伺機而動,尋找對丘子文下手的機會。
可是一連兩天過去,醫院裡都是風平浪靜。倒是丘子文的傷勢日漸恢復,人也能開口說話了。
他有問到自己的父母情況怎麼樣,有沒有在車禍中受傷。
由於他的身體還很虛弱,吳盡歡等人不敢刺激他,便謊稱他父母的傷勢不重,過幾天就可以下牀來探望他了。
這天,是吳盡歡等人趕到s市的第四天。
在公寓裡,幾人面色凝重地或坐或站。吳盡歡和江俊傑的時間都相對自由一些,即便長時間留在s市也無所謂,但孔冠英和靳軍不行。
他倆一個是公務員,一個是職業軍人,已經向單位和部隊請了這麼多天的假,再繼續留在s市,他倆回去後也不好交代。
江俊傑率先打破沉默,開口說道:“老大、老三,要不你倆就先回去吧,這裡有我和小七在就行了。”
靳軍眉頭緊鎖地說道:“直到現在事情還懸而未決,我和大哥又哪能放心離開?”
“可是對方遲遲不肯露面,我們都留在s市也沒什麼用。”
“對方會不會已經察覺到了我們的意圖,或者他們已經知道了我們在暗中的佈置?”靳軍問道。
吳盡歡緩緩搖頭,說道:“應該不會。”他在醫院裡做的安排,連丘毅恆都不清楚,對方又怎麼察覺得到?
過了片刻,孔冠英說道:“對方比我們想象中的要老謀深算,也比我們想象中要沉得住氣。”
他話音剛落,手機響起。接起一聽,竟然是那位刑警隊隊長蔡興河打來電話。
“什麼?丘毅恆遇襲?”聽完蔡興河的話,孔冠英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形。吳盡歡等人也都跟着站了起來,齊刷刷地看向孔冠英。
“是的,就在剛剛,丘先生上班途中遭遇到一羣蒙面人的襲擊,好在附近有巡警經過,歹徒只行動一半便倉皇逃走了,如若不然,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丘叔現在在哪?”“人已被送到了醫院。”
“好,我們現在就過去。”和蔡興河通完電話,孔冠英看向吳盡歡等人,喃喃說道:“丘毅恆也出事了,現在正在醫院急救。”
原本孔冠英和吳盡歡都認爲丘毅恆的嫌疑很大,但現在連丘毅恆都遭遇襲擊,似乎他們之前的判斷全錯了。
等他們趕到醫院的時候,丘毅恆已經從急救室裡出來,躺在病房當中。
經醫生介紹,丘毅恆被送到醫院的時候,身上有十多處刀傷,傷口主動集中在他的手臂上。
顯然對方在向他掄刀劈砍的時候,他用雙臂死死護住了腦袋,所以他手臂上的傷口才會那麼多,從這裡也能看得出來,歹徒對他是下了死手。
他們走進病房當中,丘毅恆還是清醒的,看到吳盡歡等人,他眼眶一紅,眼淚掉了下來,聲音虛弱又顫抖地說道:“六合是不想給我們丘家活路了,他是想讓我們丘家人都死絕啊!”
孔冠英來到病牀旁,低聲勸慰道:“丘叔放心,警方已經展開調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那羣歹徒繩之於法。”
“沒用的,沒有用!”丘毅恆搖頭說道:“別說警方什麼都查不出來,就算查出了線索,把那些歹徒都抓住了,也傷不到六合的一根毫毛!”
這是事實!有錢能使鬼推磨,以六合的財力,要想找替死鬼,太容易了。
靳軍看着躺在病牀上老淚縱橫的丘毅恆,再想想同樣躺在病牀上,渾身全是傷的丘子文,以及已經遇難的丘毅忻夫婦,他再忍不住,轉身向外走去。
孔冠英側頭問道:“老三,你去哪?”
“太悶了!我再不出去透透氣,我就得瘋!”靳軍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病房。
到了外面,他快步走進樓梯間,向上下看看,附近沒人,他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他開門見山地說道:“老魏,給我抽調一批兄弟,讓他們來s市。”
“小軍,出了什麼事?”
“我在s市這邊缺少人手!行了,你也別問那麼多了,馬上給我抽調些兄弟過來,出了什麼事,全由我擔着!”靳軍說完話,把電話掛斷。
老魏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當天晚上,他便給靳軍調過來一個排的兵力。
當然,這一個排的士兵都沒有着裝,也沒有攜帶武器,如果真把一個排荷槍實彈的士兵弄到s市,那可就是大事件了,弄不好都得驚動整個軍區乃至中央。
靳軍並沒有把他抽調一個排的事告訴孔冠英、江俊傑和吳盡歡,他打算自己來解決這件事。
翌日早上,靳軍藉口出去鍛鍊,離開公寓,與從n市趕過來的士兵匯合。
等到上午九點鐘的時候,他帶着這三十多名便裝的士兵,直取去了六合大廈。
六合大廈是六合控股的總部,位於s市的市中心。
他們這許多人突然闖入六合大廈,立刻有保安人員迎上前來,打量一番他們衆人,問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有什麼事?”
靳軍懶着和保安廢話,他徑直地走到前臺,直截了當地問道:“樑騰飛在幾樓?”
前臺小姐呆呆地看着靳軍,問道:“這位先生,你找樑總什麼事?有……有預約嗎?”說着話,她把座機的話筒拿起。
啪!靳軍搶過她手中的話筒,拍回到座機上,一字一頓地說道:“你只需告訴我,樑騰飛現在在幾樓!”
“在……在辦公室,樑總在辦公室裡。”看到靳軍眼冒寒光地盯着自己,前臺小姐嚇得一哆嗦,顫聲說道:“是在頂樓。”
靳軍未在多問,邁步向電梯間走過去。有兩名保安衝上前來攔阻,沉聲說道:“你們來六合找麻煩,那可是找錯了地方……”
保安的話還沒說完,靳軍一把揪住一名保安的衣領子,用力向後一甩,那名踉踉蹌蹌的向靳軍背後的人羣撞過去。
他還沒撞到人羣當中,一名青年搶先一腳踹了過去。
嘭的一聲,那名保安仰面朝天的摔在地上,手捂着肚子,身子佝僂成一團。
靳軍目光一轉,又看向另名保安,那人嚇得身子一震,不由自主地倒退兩步,一隻手摸向後腰,顫巍巍地把對講機拿了出來。
不等他用對講機示警,兩名青年上前,架着他的胳膊,把他硬拖進樓梯間裡。靳軍沒有理會,帶着一干士兵,大步流星地走進電梯,直奔頂樓。
靳軍等人不知道的是,他們乘坐的是普通電梯,而普通電梯是上不到頂樓的。
此時,樑騰飛正在他的辦公室裡。
隨着敲門聲,一名西裝革履的大漢從外面走了進來,他來到辦公桌前,先是躬身施禮,而後畢恭畢敬地說道:“先生,有人來公司裡找麻煩。”
“哦?這可真新鮮!是什麼人這麼大膽?”樑騰飛心不在焉地隨口問了一句。那名大漢隨即把夾着的掌電拿出來,遞到樑騰飛面前。
掌電裡顯示的是監控視頻,監控的範圍就是電梯間。通過視頻,可以清楚看到幾部電梯裡都站滿了人,一個個冷着臉,殺氣騰騰。
“先生,就是他們!”
樑騰飛放下手中的文件,目光一轉,看向掌電的屏幕,過了片刻,他收回目光,說道:“不認識。這點小事,你去處理就好,不要來問我。”
“是!先生!”那名大漢再次躬身施了一禮,夾着掌電,轉身走出辦公室。
靳軍等人乘坐電梯上到六十樓,這是普通電梯能上到的最高樓層,再往上去,就得換乘電梯。
從電梯轎廂裡走出來,靳軍等人舉目一瞧,電梯外面的空間很大,這裡也不太像辦公場所,更像是娛樂休閒的地方。
只是此時,電梯外面圍站了數十名之多的保安人員。
人們皆穿着黑色的保安制服,手中提着黑色的警棍,如臨大敵地緊盯着靳軍等人。
靳軍掃視了對方衆人一眼,冷笑着說道:“怎麼?樑騰飛不敢出來露面,讓你們這些倒黴蛋出來送死?”
聽聞這話,衆保安的臉色同是一變,他們還從未見過有誰敢對先生這麼不敬。
一名站於靳軍正前方,三十左右歲的保安猛然怒吼一聲,掄起警棍向靳軍直衝了過去。
他衝上來的快,倒下的更快。他手中的警棍還沒砸下去呢,便被靳軍一腳蹬在面門上,身子在空中打着橫,重重地摔倒在地。
隨着他二人的動手,在場的保安們齊齊大喊一聲,各抄傢伙,一擁而上。靳軍帶來的那些士兵也不含糊,呼啦一聲迎了過去,與保安們混戰到了一起。
靳軍一把揪住一名保安的衣領子,將他狠狠摔在牆壁上,緊接着一腳跟了過去,踹在對方的胸口,讓保安緊貼着牆壁,慢慢滑坐到地上。
他大聲喊喝道:“樑騰飛,你要是個男人,就他媽給我滾出來!”
他這一嗓子,在空曠的樓層裡,顯得更外響亮。與此同時,現場的保安們也變得更加瘋狂,火拼中的雙方人員也打得越發的不可開交。就在雙方越打越亂、互有損傷的時候,樓層的裡端,突然有人開口說道:“我是樑騰飛,誰在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