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少年迅速的鑽入了林子裡,白羽威沒有猶豫,旋即拔腿就跟了上去。
不過他始終不遠不近地跟着,腳步也放得極輕。
一開始那個少年還有些警惕,時不時回頭看上一眼。經過了十幾分鍾之後,確定身後無人之後,也就放心大膽地跑了起來。
其實,在經過了最開始的一段路之後,白羽威就已經發現林子裡隱隱約約被人踩出了一條小徑。
他便也放慢了腳步,順着小徑,小心地跟隨着。
又走了大約二十來分鐘的路程,眼前出現了一間小屋的外形。從外形上來看,那個小屋有些像一些電影中所看到的林間小屋,有時候獵人在野外建造,方便出入樹林狩獵時候暫歇的小屋。
白羽威正走着,突然腳下的一根樹枝被不小心踩斷。
啪嗒一聲,讓他頓了頓。
然後他的餘光裡就發現了四周幾個黑影晃動了一下,白羽威停住腳步,微微笑了笑,將雙手緩緩舉起,然後將自己的外套往後褪了褪,露出肩膀上的彎月紋身。
一個口哨的聲音響起,然後是紛亂的腳步,幾個大漢手持着簡易的武器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其中,那個少年也一臉憤恨地從一箇中年人身後探出頭來。
“阿朗,你說的就是他?”
那個叫阿朗的少年點了點頭,看着原本已經包圍住白羽威的人此刻逐漸放下了戒備,有些不解地點了點頭。又將視線投了過來。
白羽威一臉鎮定,笑着對着他擠了擠眼睛。
“阿朗是吧,我們又見面了哦。”
他將手中的弓弩向着少年揮了揮,然後直接拋了過去。
少年阿朗有些發愣,下意識接住了弓弩,再次詢問地看向身前的中年大漢。
這個中年大漢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羽威,目光最終滾落在他的肩頭,最終確認地點了點頭,想着四周的人揮了揮手,這些人紛紛放下了武器,圍攏了上來。
“你好,我們已經收到消息,說你要過來。”大漢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白羽威伸手與他相握,不過他還是愣了愣,自己到這裡應該還是一個秘密,知道這個秘密的人應該不多,而眼前的這個人是從何得知這個信息的呢?
他盯着眼前的大漢,面露疑惑之色。
“哦,對了,你叫我老李就好。”
看着白羽威疑惑的神情,他又繼續補充着。
“應該是你的一個朋友聯繫到我們這邊,說是有話要和你說。”
阿郎忽然豁然開朗的樣子,從一邊再一次探出了腦袋。
“是他啊?就是那個人說的四肢發達,一肚子壞水的人?”
自稱老李的那個大漢明顯嘴角抽了抽,一把把少年給拉到一邊,對着白羽威露出了尷尬的笑。
“應該是對方開玩笑而已,小白先生不要介意。”
小白,四肢發達,一肚子壞水……白羽威在心裡重複着這些字眼。此刻,他的眼角也在微微抽動着,感覺腦殼隱隱作痛。
能說出這些字眼的人,不用問他也知道也就只有摩爾這個傢伙,可沒想到他在外人面前竟然這麼形容自己。
“對了,那爲先生說,一找到你,就儘快聯繫他,你看……?”
老李明顯覺得再這麼在這裡杵着實在有一些尷尬,於是立刻轉移了話題,詢問地看向白羽威。
白羽威點了點頭,雖然剛剛聽到的那些個字眼讓他有些不爽,不過摩爾突然這麼着急的要找到自己,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告知。
難道是先知有了回覆?
他心思尋思着,跟着大漢等人走入了那間僞造的獵人小屋,一路上少年阿朗時不時還會回頭瞄她一眼,讓他感到心中千萬頭羊駝奔騰而過,在心裡默默地把摩爾給吐槽了千百遍。
這個小屋裡並沒有什麼特殊的佈置,只是在簡陋的牀板之下,隱藏着一個向下的通道。
白羽威一邊誇讚着這個簡單而不失隱秘的設置,一邊觀察着裡這個基地中的設施。
與其他城市相比,這裡的設備相對更加簡陋一些,或者說更落後一些。不過通過地下管線的埋設,卻一樣可以與外界連通。這些地下的管線多半是原有城市村落建設的時候留下的,只是將它們一寸一寸地從地上挪到地下,並且一切都需要在隱秘中進行,想來也是耗費了不少心力地。
“是地下盾構裝置。”老李在一旁爲白羽威解釋着。
曾經大陸地下大規模建設地鐵,可以說是幾乎每一個稍大一些的城市都會有。只不過世紀大戰之後,隨着神域的建設和人們生活習慣的改變,城市的地鐵系統多半被升級改造成了貨物運輸系統,而原有的大型盾構設備,也被有心人士改造成了小巧的微型設備,最是適合在地下進行管線的架設。
只是要避過各處的監控,也只有這樣被亞當系統所放棄的小地方纔能相對安全地使用。
至於這裡的人,原本就對於這個人類世界中的城市和生活方式有所排斥,自然對於先知所提倡的未來更有期待。
不過由於地理位置的原因,他們似乎也一直蟄伏在這裡,等待着某一場驚雷將世界喚醒的時刻。
用老李自己的話來說,自己已經算得上這裡的第二代了。
白羽威看着眼前的老李和他身邊的阿朗,如果這麼說,那麼這個孩子就應該已經是第三代了……他想着,信仰這東西也許還真是個好東西,讓人們可以這樣一年、十年地堅守下去。
他對着他們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他不會說什麼肉麻的官話,不過這個眼神似乎讓老李也有了一些動容,搖了搖頭,再一次露出了樸實的笑容。
老李將白羽威領到了一個房間,並打開了通訊設備。
“對面的人說,你聯繫他的時候,如果他暫時無法接收通訊的話,就讓你稍等一會兒,不過務必要找到他。”
白羽威點頭在一臺有些老式的電腦面前坐下,對着老李點了點頭。
老李則同樣對他笑了笑,然後退了出去。
這個摩爾究竟在搞什麼鬼,白羽威想着便向之前的那個信號發出了通訊的要求,那個信號正是之前老李收到摩爾的呼叫之後,爲自己標記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