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聯絡自己的人,竟然是摩爾。
當白羽威聽到那得瑟到不行的聲音時,倒是沒來由地心頭一暖。
畢竟在這樣陌生的環境裡,又面臨無法解決的困境的時候,能聽到老朋友的聲音,自然是欣慰的。
雖然在幾句話之後,白羽威又不得不罵罵咧咧地打斷摩爾在那頭對自己手段的吹噓。
這才知道了摩爾找到自己的辦法,同時摩爾將自己掌握的羅娜的動向也同步給了白羽威,終於讓他安心了不少。
白羽威思索良久,讓摩爾繼續注意,但不必急着現身,而是在暗中觀察。
在展開具體的行動之前,必須先弄清楚這個羅娜的目的和立場,當然也要試着搞清楚先知給自己這個任務的目的到底有什麼深意。
一邊說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來,雖然還有很多事情沒有搞清楚,不過此刻,整件事正朝着他喜歡的節奏在發展。
耐心等待,然後,狩獵就要開始了。
一隻只微不可查的機械蜘蛛在魯城的某個區域分散開來,對於城市的信號網絡來說,就如在同城市陰暗角落的成千上萬只蜘蛛中又多出了幾個同類的生物電信號,各自以不同的節律向着街邊停着的一臺不起眼的破舊貨車中發送着信號。
爲了避免被檢測到,對於這些機械蜘蛛的信號間隔和頻率,都被做了細微的區分,並且每隔十幾分鍾,自動變化一次。
包括它們的位置,也會有適當的調整。
這些細枝末節的程序,雖然對於摩爾來說並不算困難,不過在一路上也花了他許多的心思。
這讓第一站就撲了個空,灰溜溜抵達魯城的摩爾多少有些欣慰。
摩爾本想着,第一時間湊到羅娜跟前去,是否就能通過什麼樣的程序獲知其荷爾蒙的數值變化。
若真如此,只要不斷嘗試,總也能找到空隙,鑽到她心裡去。
一邊想着,那原本就顯得猥瑣的臉,在改裝貨車裡屏幕的熒光之下,就顯得更加猥瑣起來。
只是此刻讓他犯愁的是,按照白羽威那小子分析的,別說現在靠近她,就是連她要做什麼,都很難知道。
畢竟機械蜘蛛如果靠得太近,一定會被亞當系統發現,他可不願意冒這樣的險。
只得像現在這樣,遠距離監視着羅娜落腳和出行的路線。
另一邊的白羽威看着摩爾傳回來的視頻信號,也撓着頭,苦於找不到可以接近機會。
與摩爾相比,他對於潛在的危險有着更敏銳的直覺。
那些街頭巷尾的信號發射裝置,雖然在那些機械蜘蛛所傳回來的畫面中,很難完全辨認出來,但他敢肯定,此時此刻,不論是誰,只要有人出現在羅娜的周邊,便會被亞當系統發現。
如果只是普通人倒也罷了,但是他相信,無論是自己還是摩爾,或者“覺醒者”中的大多數人,只要露面,必定會引來神域的警覺,甚至調查和追捕。
“想什麼呢,一副猥瑣的表情!你就不能暫時給我們弄一個正常的身份?”
白羽威看到屏幕一角摩爾的表情,忍不住就想罵人。
摩爾下意識地漲紅了臉,撓着亂糟糟的頭髮,看着對面白羽威陰沉的臉,這才反應過來,連忙一巴掌把對着自己的那個小蜘蛛拍開。
“這,辦法倒是有,不過你也知道那個亞當的變態,我弄出來的身份要瞞過一兩個子系統問題不大,不過那玩意兒一旦自我檢測起來,就藏不住了。估計……”
摩爾皺眉思索着,頭髮被他揉得更加凌亂。
“按照那個程序的尿性,估計最多拖上半天的時間。”
“靠!你不是號稱計算機天才麼?只有這麼點時間?”
摩爾一把抓過被自己拍到一邊的蜘蛛,一張大臉出現在白羽威的屏幕一角,恨恨地盯着他。
“我告訴你,在沒有任何密鑰的情況下,也就我能給你拖上這半天時間了,不然你自己找別人去!”
白羽威無奈地嘆了口氣,他也知道,論這方面,估計整個“覺醒者”當中,確實沒有誰比這個猥瑣大叔更厲害了。
“算了,你先準備着吧,關鍵時刻,有這半天時間總好過立刻就被盯上。”
說着,他下意識掃了一眼手臂上的通訊器。
“對了,這幾天有沒有聯繫上先知或者其他人?”
這會兒輪到摩爾開始無奈地搖頭了。
“沒有聯繫,沒有線索,沒有指示……什麼都沒有。”
“有沒有法子黑進去?”白羽威靈機一動,也讓摩爾一激靈。
“你要我黑進咱們自己的系統?”
他轉念一想,似乎也有點意思,只是萬一不小心把自家的系統弄得亂七八糟,讓亞當鑽了空子,似乎就有些無法收場了。
“算了,你就算有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膽,算了算了。”
白羽威沒有給摩爾辯解的時間,直接掛斷了通信連接,臉上卻浮現出一抹得意的笑。
不用看,他也知道此時的摩爾一定是一副氣急敗壞的神情,說不定還真就一個衝動,黑進自家的系統。
此刻他完全不擔心先知會有太多被暴露的危險,他曾經見識過先知的狡兔三窟,並且很多的聯絡,用的並非是現代的電子技術,而是一個個與自己一樣希望這個世界有所改變的人。
這些人多半時候也與現在的自己一樣,收到的只是一些沒頭沒尾的指令,又通過多處這樣的指令彙集,才知道最終的任務是什麼。
雖然原始低效,但是想要通過單一的程序來破解,絕非易事。
只是這一次的任務,他們並沒有獲取到足夠多的指引。
這樣的事情以往也偶有發生,一種可能無非是網絡中的中間環節出現了意外,如果是這樣,那麼在接下來會有人來彌補。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麼多天過去了,自己並沒有發現有其他人試圖聯繫自己;
那麼就是第二種可能,那就是先知認爲下一步動作的時機未到,或者下一步動作如何進行,要靠自己的判斷。
某處不爲人知的地下,一位老者的嘴角微微上揚起來。
整個人罩在一件寬大的黑色斗篷李,他正悠悠地聽完一段年輕人的語音對話,那正是剛纔白羽威和摩爾的對話和調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