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南沼谷的棧道之上,唐判等人正在一步步的朝着大裂谷的谷底進發,他們還不知道他們每往前走一步,便離死亡更近一步。
“我覺得有點不對勁。”唐練畢竟曾經是一派之長,首先發現事情有些蹊蹺,便停下了腳步對唐判道。
其實唐判也隱約覺得有那裡不對,但卻又說不上來,於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道:“沒錯,我也感覺有些古怪,不過就是不知道到底哪裡不對,難道你發現了什麼蛛絲馬跡?”
“沒有,我也只是隱約有這種感覺。”唐練搖了搖頭,四下環視了一圈道:“我覺得這裡的空氣裡有毒,雖然不是很濃烈,但我跟毒打了半輩子交道,這種感覺一定不會錯的。”
“這裡的南蠻沼澤,空氣裡有毒沒什麼稀奇,我們不是都吃過抗毒丹了麼。”唐判對自己研製的抗毒丹還是相當有自信的,於是反駁道。
唐練卻依然搖頭道:“不,我感覺這種毒很特別,所以我擔心如果我們再往下走,抗毒丹也抵抗不住它的毒性,我提議我們還是原路返回吧,就算要下去,要也等研製出新的抗毒丹再說。”
雖然唐練的話並沒有任何針對唐判的意思,但在唐判聽來卻覺得很不舒服,智者有時候很容易被自信衝昏頭腦,於是唐判輕蔑地笑了一聲道:“我終於知道爲什麼唐門在你手上會如此衰敗了,你做什麼事都畏首畏尾,瞻前顧後,這樣怎麼做大事。”
“你......。”唐練雖然沒有針對唐判的意思,但唐判的話卻明顯是在諷刺唐練,唐練被噎了一下冷哼道:“你既然這麼有自信,那你先下去好了,我們幾個在這裡等你,如果證明你是對的,從今往後你說一,我絕不說二。”
“一言爲定!”唐判已經開始有些得意了,他知道之前唐練同意和他合作,只是迫於無奈,如果真的有辦法讓唐練以後對自己言聽計從,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唐判說着便要向下走,忽然一個聲音在幾人身後影起,像是憑空出現:“閣下且慢。”此人正是左邱佘。
左邱佘與李天行交易達成之後,左邱佘聽李天行說,他還分了一隊人去了南沼谷,擔心遲則生變,要知道他和李天行的交易,如果沒有南沼谷那邊的合作,那事情恐怕就不好辦了。
但是當左邱佘急急忙忙瞬移動天刑堂時,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尋問了鎮裡的人後才知道,夜邙和族長等人一起去谷口了。
左邱佘這才鬆了口氣,只道是一場虛驚,便又直接到了谷口,等夜邙告訴他李天行的那一隊人沿棧道去了谷底的劇毒寒潭時,他這才又追趕而來,便有了先前的那一幕。
唐判見來人並不認識,而且還是憑空出來,有着這樣修爲的人,就算他們幾個人同時出手也不是對手,略微愣了一下之後抱拳道:“請問,閣下可是在叫我嗎?”
“正是。”左邱佘淡然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從這裡一直下去是一個劇毒的寒潭,若閣下就這樣下去,九死一生。”
唐判微微一笑道:“那我又如何肯定,閣下不是在危言聳聽,用意只是想嚇退我等?”
左邱佘輕蔑地笑道:“我言盡於此,命是你自己的,如果你想死我也不攔你,我只是受你們的主人之託讓你們速速退出這塊谷地。”
“我們的主人?”唐判有些疑惑地道,這些人雖然都是聽命於李天行,但是他們只把自己當做是李天行的下屬,而非奴僕,因此唐判不是很明白左邱佘的話。
左邱佘疑惑地道:“難道你們不是李天行的人嗎?”
唐判先是一愣,然後釋然,他這才明白原來對方說的是李天行,於是糾正道:“他是我們門主,你的意思是,是我們門主讓你來的?有何憑證?”
左邱佘見對方居然還懷疑自己,輕笑一聲淡然道:“我的話就是憑證,信不信由你們,信的跟我走,不信的就繼續往前走,我不會攔着。”說着便不再理會幾人,當先朝着棧道通向崖頂的方向走去。
唐練毫不猶豫地便跟了上去,他覺得以對方的修爲,捏死自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沒有必要危言聳聽來騙他們,更沒有必要假借李天行的身份來命令他們。
其他幾人見唐練走了,先是你看我我看你,然後逐一跟在了後面,最後唐判猶豫了半天,不得不也跟着衆人返回。
常言道下山容易上山難,唐判幾人在左邱佘的帶領下,用了比他們下去時多一倍的時間纔來到了南沼谷入口的石門前。
左邱佘站在門前朗聲道:“開門吧。”
而左邱佘的這個舉動卻讓唐判等人都呆愣地看着他,因爲南沼谷入口的石門關上後與山壁上的岩石融爲一體,根本就看不出這裡有曾經是有一道門,所以當山壁上石門緩緩打開時,唐判等人更是驚呆了。
石門打開,夜邙一衆人等出現在唐判等人的面前,雖然左邱佘事先交待過,對方是友非敵,但在司徒天清他們來之前,現沼谷已經很久沒有外人來過了,因此南沼谷衆人還是警惕的看着左邱佘身後的唐判等人。
唐判等人也警惕的看着南沼谷這邊的人,不過很快他們便發現對方都是一些不會武功的平民,於是便又放鬆了警惕。
左邱佘交待夜邙暫時將唐判等人安排一下,他先回毒聖谷把李天行帶來,然後再告訴他事情的詳細經過,交待完後便一個閃身走了。
天刑堂內,夜邙、左邱佘以及李天行,對面而坐,左邱佘把和李天行的交易詳細地告知了夜邙,夜邙在恍然大悟後,又提出一個問題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和司徒天清的那個交易就已經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是不是......。”說到這裡夜邙手比劃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不可。”李天行忙反對道:“其實你們和司徒天清的交易還是有價值的,我雖然知道事情是怎麼回事,但是卻不知道怎麼去做,我們可以......。”
李天行的話沒說完,左邱佘便心領神會地道:“你的意思是利用他們做我們的嚮導?然後我們暗中跟着他們?”
“這樣也行,但是如果你們能讓他們說出來那就更好。”李天行興奮地點頭道,一直以來他都覺得自己勢單力薄,雖然他有很多手下,但是在他看來都是中看不中用,如果左邱佘和夜邙肯幫自己,那三對二他的贏面會大很多。
“這倒也是個辦法,不過......。”夜邙卻顧慮道:“如果他們知道了我們跟你合作,會不會暗中擺我們一道?”
“所以我要躲在暗處,而你們在明處,這樣他們就算有所警覺,也不會太過在意,至少你們的交易是他先提出來的。”李天行道解釋:“我瞭解司徒天清這個人,他本身沒什麼心機,不過那個北風我就不是很瞭解了,所以我覺得他纔是最難對付的人。”
“嗯,你說的有道理,如果他們真的不肯說過來,也沒關係,你的人手多,我們只要牢牢盯住對方,就不怕他們能逃出我們的手掌。”夜邙贊同地道:“明天就是開啓神廟放司徒天清他們出來的時間了,我們得先商量一下對策。”
“嗯,好。”
於是三天便開始討論着放出司徒天清和北風之後的細節。
一天的時間過的很快,酉時將至,這一次整個南沼谷的居民都來看熱鬧了,不過左邱佘說他臨時有點事所以沒有來,而在夜邙的建議下,李天行和他的人暫時居住在南沼谷早已荒廢了很久的一處偏僻的庭院中等待他們的消息,不過李天行卻並不放心夜邙和左邱佘,還是派出了唐判去盯着這事。
酉時一到,神廟大門伴隨着叮叮噹噹的鐵鏈碰撞聲再次緩緩地開啓,圍觀的衆人都屏住了呼吸,大家都想看看,司徒天清幾人在當地人談之色變的神廟中過了十天之後,會變成什麼樣。
但是當神廟完全開啓之後,司徒天清幾人並沒有事先站在門口等待,也沒有人們想象中的血腥一地,或者有倒臥的屍體,展現在人們眼前的只是一個黑洞洞的大敞着的門洞,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
夜邙立刻吩咐了幾個人進去查看,幾人進去之後,很快便都又跑了出來然後向夜邙回報道:“回稟夜先生,裡面是空的,沒有任何人。”
“什麼?”夜邙不可置信的驚叫道:“快,快推我進去看看。”當初司徒天清幾人進入神廟然後神廟再度鎖上,是有很多人都親眼看到的,現在居然人在四處封閉的神廟中憑空消失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都不會相信。”
夜邙很快便被推到了神廟中,而神廟裡沒有人的事,也迅速的在人羣中傳開,唐判也立刻吩咐人回去向李天行報告。
神廟雖然很大,卻是空蕩蕩,裡面除了一尊巨大的血鱷像什麼都沒有,就連供奉用的香案什麼的都沒有,所以一眼便看了個全貌,但夜邙仍不放心,他自己搖着輪椅繞了一圈,在發現果然沒有人之後,疑惑地皺着眉頭輕喃道:“真是奇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