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雪峰的雪景的確很美,這一點至少司徒天清是不得不承認的,一個多月來司徒天清每天除了看雪就是練功,奇怪的是他竟一點也不覺得厭煩。
如果說當初冰玄強制讓他留下來時,他並不是很願意,但是現在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這裡了。
紅雪峰遠離塵世的喧囂,沒有爭名奪利,沒有爾虞我詐,早上醒來也不用爲每天的生計而奔波勞累,這些都是司徒天清一直都想要的平淡生活。
這裡是紅雪峰的最頂峰,司徒天清每天這個時候都會到這裡練功,然後看雪,在這裡可以俯瞰整個紅雪峰的雪原,茫茫雪原一望無際。
“又下雪了。”司徒天清自言自語的伸出一隻手去接住緩緩下降的雪花,粉紅色的雪花依舊是冷的,只不過司徒天清已經感覺不到了,因爲他吃了寒石。
寒石看上去很像是玄冰,但是入口即化,初吃寒石時會感到一股刺骨的涼意佔據你的全身,再然後你便什麼都感覺不到了,即便是光着身體在雪地裡散步,也感覺不到任何的寒意。
對此冰玄當時的解釋是:“寒石其實是玄冰精的變異體,有些玄冰精在紅雪峰幾萬年寒氣的練化下便會變異成寒石,普通的玄冰精只能當水果吃,吃了之後可以暫時抵禦寒冷,不過時間很短,而吃了寒石之後你的體質會被徹底地同化。簡單來說,就是如果你吃了寒石,你就像是變成了一塊玄冰,玄冰是不用畏懼任何寒冷的。”
司徒天清當時還傻兮兮的問:“那我現在變成了玄冰是不是就怕火了?碰到火我會不會融化呀?”
這個問題換來的當然是冰玄的嗤之以鼻:“你以爲玄冰是什麼,玄冰是普通明火能融化的嗎?況且我只是說你現在像是一塊玄冰,又沒說你真就變成了冰,你就算不是冰,你一樣怕火吧。”
司徒天清被嚴重鄙視之後,便不敢再去問冰玄任何問題了,索性去問青青,他已經能簡單看懂青青的手語了。
司徒天清討好似地對青青說:“青青,既然寒石這麼厲害,你替我問冰玄多要幾塊怎麼樣。”
一旁的冷月不屑地打了一個響鼻,青青也是微笑着搖頭解釋道:“其實冰玄姐姐已經把她僅有的一顆寒石給你了,所以她纔對你的態度這麼差。”
司徒天清驚訝道:“是嗎?她不像是這麼大方的人呀?”
青青依舊微笑着解釋道:“是我去求冰玄姐姐的,紅雪峰太冷了,你的修爲又太弱,用真力護體很勉強,所以我纔去求冰玄姐姐把寒石給你。”
青青的話又將司徒天清徹底的打擊了,自從修行以來,他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說他修爲太弱。
不遠處的冰玄沒好氣地開口道:“哼,如果不是青青妹妹求我,我才懶得理你呢,修爲這麼弱還敢來紅雪峰,凍死你就活該。”說完報復式地露出一個詭異的笑道:“不過,吃了寒石還有一個壞處,你想不想聽聽?”
“什......什麼?”司徒一天驚道。
司徒天清的反應讓冰玄很滿意,於是得意的大笑起來,而並不回答司徒天清的問題,一旁的青青拉了一下司徒天清,示意聽她說。
司徒天清便看向青青,青青便打着手勢道:“你別擔心,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你吃了寒石之後,便隨時隨地都會散發出冰寒之氣,如果沒有真力護體的一般人或者修爲太低的人不小心靠近你,就會被你身上的寒氣所傷。”
冰玄又故意用同情的語氣道:“可憐的人啦,從此以後你在別人眼裡就是一個怪物,沒人敢靠近你,哈哈哈。”說着又得意的笑了起來。
不過當時司徒天清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因爲青青,冷月,冰玄都可以靠近他,只是他不知道,這是因爲冰玄她們也是玄冰體質的緣故,而且冰玄也說過他永遠不能再離開紅雪峰,外面的人對他來說太遙遠了。
雪還在下着,越來越大了,今天的雪下的比往日都要大,這讓司徒天清又想起了他初入紅雪峰之時。
“紅雪飄,紅雪飛......。”
“死女人又在唱歌了。”司徒天清心裡咒罵着,其實他並不討厭冰玄,但卻忍不住要跟她作對,當然每次都被冰玄教訓的灰頭土臉。
冰玄已經教會了司徒天清如何抵抗她歌聲中的誘惑之音,所以司徒天清現在只是覺得這歌,唱的很好聽。
每當下雪冰玄都會唱這首歌,他曾大膽的去譏諷說冰玄的歌聲的很難聽,歌詞寫的也爛到了極點,結果可想而知他自然又是被冰玄胖揍了一頓。
青青告訴司徒天清說,其實冰玄的歌是一個男人寫的,不過青青沒有見過,青青第一次見到冰玄的時候,冰玄就已經是一個人了,當時青青還只是五六歲模樣的小姑娘。
司徒天清很好奇這個男人是誰,會讓冰玄這樣一個冷冰冰的女人對他念念不忘,不過就算再給他幾個膽他也不敢去貿然去問冰玄。
其實冰玄的歌,唱的真的很好聽,所以司徒天清雖然心裡咒罵,但只要她一唱歌,就會不自覺的去側耳傾聽。
雪原上一個深紅色的點出現在司徒天清的視野中,司徒天清認得那是冰玄,冰玄除了下雪的時候喜歡唱歌以外,還有另一個怪癖,那就是每當一下雪她總喜歡穿着一件深紅色紗裙四處遊走。
青青說紅衣服的冰玄姐姐很兇,所以青青很討厭下雪。司徒天清第一次看到紅衣冰玄時也曾好奇的上前打過招呼,那時冰玄的態度的確比平時更惡劣。
“紅雪飄,紅雪飛......。”冰玄的歌聲隨風飄散在雪原的每一個角落。
在紅雪峰的邊緣處,北風看着飄飄揚揚的紅雪感嘆道:“紅雪奇景呀,我要進去看看。”
後天卻把頭搖的跟波浪鼓一樣道:“你要去自己去吧,我可不進去,我要是想進去早就進去了。”
北風微微一笑道:“那就此別過啦。”
“你還真的要去呀?”後天驚訝的看着北風,考慮着要不要把司徒天清的事告訴他。
可當北風笑着問他:“有問題嗎?”的時候。
後天卻忙搖頭道:“沒有,那你一路順風吧。”說完便目送着北風漸行漸遠。
當北風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後天的視線中時,後天輕輕的嘆息了一聲準備轉身離去。
咯嗒,咯嗒,咯嗒......,忽然一陣馬蹄聲望由遠而進。
後天忙回頭張望,一看之下大吃一驚,正是謝玄和葉子奇到了。
後天沒見過葉子奇,但是他見過謝玄,看着謝玄像侍從一樣跟在葉子奇身邊,也能猜到對方的身份,忙行禮道:“四代弟子後天,見過宮主,師叔祖。”
謝玄也認得後天,坐在馬上微一晗首道:“後天,情況怎麼樣?”
“回師叔祖,弟子無能,數次進入紅雪峰卻都因無法抵抗嚴寒而只得退出,這幾時只是在紅雪峰邊緣盤桓,並未見有任何異常,哦對了,昨晚弟子偶遇一位俠士,他竟也是要進紅雪峰的,就在剛纔不久已經進去了。”其實後天本不想說北風的事,但話到嘴邊還是說了出來。
葉子奇微一點頭,幽幽地道:“你師尊是誰?”
“回宮主,弟子的師尊是風劍堂堂主風信子。”後天恭敬的回答道。
葉子奇又一點頭,幽幽地道:“你既能成爲風劍堂弟子,就應該知道你的職責和失職之後會有什麼處罰吧。”
後天一驚,但還是恭敬的道:“弟子知道,劍神宮弟子外出身邊必須有一名風劍堂弟子隨行,而風劍堂弟子的職責是將江湖最新的情報告知這名弟子,以及及時向劍神宮彙報這名弟子外出時的行蹤,若失職視失職所造成的後果處以一至十年的面壁思過,嚴重者廢其武功,逐出劍神宮。”
“不錯,你的罪責,我現在暫時不追究,等此事了了之後,再行處置。”葉子奇依舊面無表情的道:“不過有一件事我很奇怪,清兒做爲二代弟子,外出隨行的應該也是二代弟子,風信子怎會讓一個四代弟子與他同行?是否是風信子失職呀,如果是這樣,你的失職之罪便由他代領。”
後天又是一驚,他不明白葉子奇的話是什麼意思,但他當然也不會讓師尊代他受過,忙道:“回宮主,的確是弟子一個失職與師尊無干。”
葉子奇以爲後天只是想要袒護風信子冷哼一聲道:“誰對誰錯,我自會查明,你雖有失職之罪,但你師尊也難脫用人不當之嫌。”
後天又忙道:“宮主誤會了,當初師尊的確爲天清師叔祖挑選了一名二代弟子隨行,只不過弟子剛好進去,發現天清師叔祖竟是我當初在搶玉珠時見過的一人,便上前打招呼,師叔祖當時竟也一眼就認了我,我聽說師叔祖要外出,來風劍堂是來挑選隨行弟子的,我便自告奮勇說要前去,師尊見我平日還算機敏,而天清師叔祖也沒有異議就答應讓我隨行了。一切就是這樣,所以此事完全是弟子一人的過失。”
葉子奇見一個四代弟子敢和自己頂嘴,正要發作,謝玄見狀忙道:“師尊,此時恐怕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後天的過錯我們以後在算,我們還是合計一下如何進入紅雪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