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星本就沒有要刻意躲藏的意思,被凰權道破身份後,便現身在了衆人的眼前。
“祖爺。”夜無夢見來人真是夜星激動地叫道,說起來夜無夢大概有百多年沒見過夜星了,那時夜無夢還只是個小孩子,而且最喜歡纏着夜星,現在一見怎麼能不激動。
“唉!小夢長大了,而且看這樣子似乎也出息了,比祖爺強,比祖爺強呀。”夜星看了一眼夜無夢也頗有些感慨,但最多的卻是尷尬和無奈,所以說話的語氣也有些傷感。
“祖爺,這麼多年您去哪了,小夢好想你。”夜無夢聽了夜星的感慨卻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感傷竟然流下淚來。
夜星見了假裝嗔怒:“男子漢大丈夫,哭什麼,丟不丟人,祖爺不是還沒死呢嘛。”
夜無夢破涕爲笑道:“是是是,有祖爺在聖妖城以後就不怕被人欺負了。”
夜星聽了眼睛一瞪又假嗔道:“你這是什麼話,你一個年輕力壯小夥子不想着扛事,打算讓我這一把老骨頭去衝鋒陷陣呀。”
夜星這句話把大家都給逗笑了,夜無夢一改憂容也笑道:“是是,以後祖爺只要躺着享清福就好了,所有的事都交給小夢來做。”
“嗯!”夜星這才露出一副得意洋洋樣子道:“這纔像話,不過我老人家也不習慣享清福,我就給你做事力所能及的事吧,省得人家說我唯老不尊。”
凰權笑着接話道:“你現在才知道你自己唯老不尊呀。”而凰權的話又引起了一陣笑聲,笑罷之後凰權又道:“好了,閒話也說的差不多了,既然已經有了十個人選了,我覺得宜早不宜遲,最好能馬上就去見凰天,我怕遲則生變。”
衆人聞言也都覺得凰權所言在理,便都欣然同意,於是差人去給真宮美姬那邊送信說想即可去見凰天,真宮美姬倒也爽快,雖然並沒有親自出來,但卻派了趙小逸來給衆人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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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日被趙小逸罵過之後,沐雪見便卻突然像是變了一個人似地,除了當時大罵過趙小逸之後,之後卻也並沒有真的去找過趙小逸的麻煩,而是變得沉默寡言起來,尤其是討伐軍來了之後,她更是一直都呆在洞室裡面沒有踏出過半步。
趙小逸雖然對於沐雪見這種反常的舉動很詫異卻也並沒有卻深究,畢竟他只不過是個下人,無論沐雪見變成什麼怎麼樣,沒有真宮美姬的命令就輪不到他去操心,而真宮美姬現在眼裡只有凰天,根本無暇顧及沐雪見。
不過好奇之心卻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因而趙小逸每次路過沐雪見的洞室都會下意識的放慢腳步,想聽聽裡面有沒有什麼異常地動靜,甚至每次看到僕人送的食物他都會特意的撇上一眼,雖然每次都沒發現有什麼特別,卻也愈發加重了他的好奇心。
只是他也只能在路過和碰上時留意一下,事實上但並沒有太多的時間花在沐雪見的事情上,因爲最近真宮美姬對鮮血的要求越來越頻繁了,以前她最多每天喝一次,有時隔幾天才喝一次,而這幾天,也不知道爲什麼,總是隔幾個時辰就讓趙小逸提供一次鮮血,因此趙小逸幾乎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修煉恢復元氣上了,要不然以這樣的速度他真的會被真宮美姬吸乾,他曾經見過被真宮美姬吸乾鮮血然後被拋去喂狗的同伴,他可不想變成那樣。
“喂,混蛋,你過來。”
趙小逸剛剛接到真宮美姬的命令讓他去給討伐軍那些人帶路,從他的洞室出發要再一次經過沐雪見的洞室,然而這次他並沒有特意放慢腳步,因爲他是受命要去辦事的,但他卻萬萬沒有想到沐雪見竟然會出聲叫住他。
趙小逸先是一愣,然後在臉上掛個習慣的笑容轉過身來道:“小姐,有事?”
沐雪見卻是前所未有的沒有衝趙小逸開罵,而是也笑了一下道:“行了別裝了,你這笑得比哭還難看。”
趙小逸卻是仍舊笑着,不過這回是真的笑了:“小姐的話我怎麼不太明白。”
沐雪見見趙小逸這樣本想發火,卻好像又想起了什麼,壓住了火氣道:“不明白就不明白吧,總之你先到我房裡來,我有話要和你說。”
趙小逸又是一愣,但還是遲疑地走了過去,邊走邊道:“小姐有什麼話還是趕緊說吧,主人還要事讓我做呢。”
說話間趙小逸便進了沐雪見的洞室,沐雪見隨後掩上了門,然後對着趙小逸微微一笑道:“我知道,姐姐讓你帶討伐軍的人去見凰天嘛,我就是爲這事找你的。”
趙小逸心中暗道不妙,不過嘴上卻說道:“小姐的話我怎麼不太懂呀,如果小姐是要我帶你一起去,那小姐還是不要想了,就算小姐你敢這麼做,我也不敢違背主人的命令呀。”
“不是。”沐雪見卻笑着搖頭道:“你這些天總在我門口鬼鬼祟祟,還盤問送飯的僕人不就是想知道我在房裡做什麼嘛,所以我讓你自己進來看一看,至於後面的事就讓他們和你說吧。”
沐雪見說完朝房裡的幾張椅子上指了指,而剛纔趙小逸進來時纔看過根本沒有任何人的地方,卻突然憑空出現了三個人,不過趙小逸並沒有吃驚,而只是呆了呆,最後目光落在其中一個人身上道:“我認識你,你是人類聖者天清,你怎麼會在這裡,我那天親眼見你和那一男一女進了那道藍光裡的。”
天清早就從沐雪見口中得知了那天的情況,於是微微一笑道:“沒錯,是我,我們怎麼來的,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現在需要你帶我們出去,因爲雪見姑娘現在正被禁足,不能隨意外出,而且我們也怕引起真宮美姬的注意,所以隔絕了真力一直藏身在這裡,聽說真宮美姬現在叫你去和討伐軍的人碰頭,所以我希望你能帶我我一起出去,我想這點小事應該難不倒你吧,呵呵。”
趙小逸看了三人一眼,心中似乎有些猶豫。
司徒天清看出了趙小逸的猶豫,又笑道:“我知道你的身份是爲真宮美姬修練神功提供鮮血,不過卻也知道真宮美姬這些天似乎有些過份要求供血,若不是你修爲深厚恐怕早就頂不住了,所以我想給幫你,如果你幫我們離開這裡,我也一定幫你逃離真宮美姬的魔掌。”
聽了司徒天清的話,趙小逸瞬間有些心動了,但旋即道:“我憑什麼相信你能幫我,而且爲主人供血是我心甘情願地,正是因爲有主人在,纔會有今天的我,所以我也不會背叛主人。”
趙小逸的語氣雖然堅毅,但是司徒天清卻從趙小逸的話中聽出了另一番意思,於是又笑道:“真宮美姬固然厲害,但是她卻也有弱點,而我恰好掌握了這個弱點,不過想要這個弱點真正成爲她的弱點,還要等我和討伐軍碰面之後才行。”
趙小逸心念又是一動,但仍舊有些猶豫於是又道:“你不必說這些話來引誘我,我不會上當的,我對主人的衷心天地可鑑。”
不過司徒天清卻知道趙小逸其實已經心動了,只是還差一點,因此他手掌一翻一顆玄青色雞蛋大小石便出現在他的手上,他將石頭往趙小逸面前遞了遞道:“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趙小逸詫異地望着那塊石頭搖了搖頭。
“這塊是五色神石中的玄青石。”司徒天清解釋道:“齊集五色神石便具備和凰天抗衡的力量。”
聽了司徒天清的話,趙小逸心念飛轉,最終妥協道:“好吧,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面,若是我發現有什麼不對的苗頭,你們也休怪我出賣你們。”
司徒天清笑道:“那是自然,這筆交易既然你情我願,那麼風險自然是自擔。”
“聖者天清不愧是聖都天清,說話果然爽快,那我趙小逸便捨命陪君子一回。”聽了司徒天清的保證,趙小逸這才放心地道:“待會我去拿幾套兵衛的衣服給你們,你們穿上之後只要跟在我身後就可以了,其他的事自有我來應對。”
司徒天清對着趙小逸一抱拳道:“有勞了。”
趙小逸不置可否地一笑,便出了沐雪見的洞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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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爺,凰天真的如傳聞中一樣可惡麼?”
討伐軍一衆人在等待真宮的使者的時候夜無夢沒來由地向夜星問了一句,他的問題似乎也是玄武靖、第五銘這一班年輕人想問的問題,於是他們紛紛將目光望向了夜星。
然而這個問題卻讓夜星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但夜星卻也並沒有迴避衆人的目光,嘆了一口氣之後,看向凰權、玄武功耀、青黎等一衆年紀較長的人,這些人也似乎很有默契地和夜星一樣嘆了一口氣,可卻誰都沒有說什麼。
最後還是夜星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高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並不是所有的事都一定有他的是非曲直,有時候過於特立獨行,也是一種罪過。”
夜無夢有些似懂非懂地道:“小夢若是沒有記錯的話,祖爺說的這句話似乎出自人類的一部古籍,講的似乎是一個爲人處理的道理,但具體是什麼意思我卻不是很清楚。”
這時冥有嗤之以鼻地語氣接話道:“哼!意思就是槍打出頭鳥唄。”
被冥這麼一解釋,原本沉悶的幾位長者,臉色都瞬間變成了醬紫色。
只是玄武靖似乎是沒有察覺幾位長者的異樣,又或許是故意爲之,裝模作樣的感慨道:“那如此說來那凰天其實也是一個可憐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