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釗也是有些失神。
他也是充滿着權利的慾望的,要不然也不會進入京師了。他倒是不介意摻入什麼皇子之爭,只是太真妃並不喜歡別人在他面前提起皇宮中的事情,所以楊釗也從來不提。
時間久了,自己也覺着沒什麼。
最近一段時間春風得意,八面叱吒,更是讓他徹底淡忘那些事情。但是王衝的一席話突然之間提醒了。
就像王衝所說的,有些事情,就算你不去關心,不去摻和,它也遲早會出現在你面前的。
若是一般的事情也就罷了,但是“皇子之爭”一旦將太真妃牽連進去,那可就關係到了自己的命運前程。
“妹妹,雖然我也覺得皇子之爭非同小可,不能輕易的涉險其中。但是我這義弟說的也並非沒有道理。完全置身事外也是不可能的。或許,我們應該認真考慮考慮這件事,仔細商量之後再決定該怎麼辦?”
楊釗突然扭過來,開口道。
這翻話別說太真妃,就連王衝都大爲意外。要知道楊釗要是開口,效果可是比他強上很多。
畢竟,他們可是堂兄弟,關係比自己親上太多了。
原本來用說服太真妃的話,卻打動了一旁的楊釗,也是意外的收穫。
果然,聽到楊釗的話,太真妃的眼中終於出現了意動的神色。現在的帝都之中,她最倚重,最親賴的就是這個堂兄。
“兄長,皇宮裡的事情說不清,道不明,不是你能夠了解的。”
太真妃一臉無賴道,這態度已經是軟化很多了:
“而且,後宮不得干政,這是慣例。陛下也不喜歡後宮的女人插手太多的事情,我若是插手太多,恐怕陛下他會不高興。而且,我實在看不出來,如果我幫助五皇子的話,到底對我的處境有什麼好處?”
前幾句話還是對楊釗說的,後面一句話就開始轉向王衝了。
“哈哈哈!”
王衝聽到這翻話,反倒笑了起來:
“娘娘,這還不明顯嗎?後宮諸皇子之中,只有五殿下一人和娘娘一樣,都是清清白白一個人,沒有絲毫的背景。在宮中,沒有任何人幫他。他的背後也沒有任何的六宮娘娘、嬪妃。”
“在後宮諸皇子之中,只有五皇子是娘娘可以真正拉攏的。只要娘娘對五皇子好,五皇子沒有任何背景,必然也對娘娘份外倚靠,絕不會有任何的背叛之心。而且,娘娘現在在宮中是勢單力薄,孤掌難鳴,如果有五皇子幫助,也能對其他皇子和娘娘造成威脅,使他們越發的不敢輕舉妄動。”
“更重要的是,如果將來,如果將來五皇子登上皇位。對娘娘必然也感恩戴德,娘娘就算將來的地位比不上正宮娘娘,恐怕也不會差多了。當然,如果娘娘另有打算,準備懷上龍種,孕育真龍,異日登上紫極的話,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當王衝沒有說過。”
王衝說着低下頭道。
太真妃開始還認真的聽着,聽到王衝後面的話,不由噗嗤一聲被王衝逗樂了。
“小東西,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就算我懷上陛下的龍種,等到他長大也是至少十八年之後的事。等到那時候,皇子之爭早就塵埃落定,又哪裡來的什麼另外的打算?”
太真妃這一笑,突然沒了之前的那股凌厲,那嫵媚的笑靨,如萬花齊放,明媚動人,就連王衝都微微呆了一下。
而大殿裡的氣氛也隨着太真妃這一笑,變得溫和了許多。
雖然太真妃笑得爽朗,但是王衝還是從她的笑聲中感受到了一聲遺憾。要想在這明爭暗鬥,處處構陷的宮中紮根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懷上龍子。
但是太真妃才堪堪入龍,而聖皇的諸皇子們卻早已成年。就算她有所想法,也已經爲時太晚。
這一點是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的,對於太真妃來說,不得不說是一個遺憾。
王衝自然也明白這一點,所以明智的沒有將話題繼續下去。
“王衝,你這麼看重五皇子,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太真妃笑罷之後,恢復了正常,明媚的鳳媚側看着王衝,別有深意:
“你大伯父支持大皇子,這一點朝野皆知。你明明知道這一點,卻偏偏讓我來支持五皇子,你們王家到底在做什麼?又或者說,你是想要跟你大伯做對嗎?”
“而且,最近風傳五皇子遇到了某個神秘強者,幫助他伐毛洗髓,脫胎換骨,賦予了他重新修練武道的能力,做到了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情。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五皇子背後的那個神秘人恐怕和你脫不了關係吧?”
說這話的時候,鳳眸眨了眨,微微有些凌厲的味道,似乎想要看到王衝的心靈深處。
王衝心中一凜,連忙低下頭來。
現在大半個皇宮,所有皇子、妃嬪都在猜測五皇子爲什麼突然脫胎換骨,可以修練武功,並且在追查他背後的神秘人。
如果讓人知道是他在背後搗鬼,恐怕整個王家都會被宮中的諸皇子、娘娘、妃嬪敵視,視爲衆矢之敵。
所以他儘量避免在公衆面前和五皇子碰首,被其他人發現。
面見太真妃的時候,他也儘量避過談及他和五皇子的關係。但是太真妃顯然並不是外界想的那麼簡單,也絕不是那麼容易糊弄的。
王衝甚至提都沒有提到這點,但是太真妃卻已經猜到了背後的真相。
“是!”
王衝沒有任何猶豫道。
不要高估一個人,更加不要低估一個人。儘管外界很多人都認爲太真妃僅僅只是一個靠美貌上位,其他一無是處的女人,但是王衝知道,這絕對不是真的。
一個普通的女人絕不可能像她那樣,承受那麼多的非議,並且還能夠忍受下來;一個普通的女人絕不可能在勾心鬥角如此厲害的宮廷中還生存下來。
很多人看到太真妃的時候,很容易被他身邊的楊釗吸引,認爲她一切都是在靠楊釗打理。
但是王衝卻知道,這絕對是大錯特錯。
太真妃在楊釗入京之前,就已經進入宮中了,並且成功的紮根下來。無論有沒有楊釗,她都絕不是一般人想像的那樣軟弱和無能。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太真妃也絕不像一般人想像的那麼軟弱可欺,很好欺騙。
誰如果敢低估這位大唐的第一美人,認爲她空有花瓶之貌,那真的就是大錯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