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孩分開,一起往前走。
夏冰傾坐在最前面。
旁邊,是夏雲傾抱着朵朵,她看上去神色憔悴,朵朵也是蔫蔫的。
蕭茵挨着夏冰傾坐在,跟夏雲傾打了聲招呼,順帶摸了摸朵朵的小腦袋。
人還在絡繹不絕的進來。
來的人有的親戚,有的是朋友,有的是客戶,在今天這樣肅穆的場合,男人都是黑色西裝跟黑色領帶,而女人也都是黑色風衣或是裙裝。
一眼看去,黑壓壓的一片。
分不清誰是誰。
過了十分鐘,顧君瑞他們也來了。
一行五個人坐到夏冰傾身後那一排,姜媛還戴了一頂非常誇張的黑色寬檐帽,上面華麗而誇張的點綴物感覺能把脖子給壓垮似的。
夏冰傾轉身過去,對他們簡直的點下頭,也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蕭茵也轉過去打招呼。
看到姜媛的時候,她先是一愣,隨即就立刻想起他是季修的老婆,然後又想到,她是大老婆,而她正在發展的小老婆。霎時,就狠狠的尷尬了一下。
而正在這種尷尬的氣氛下,一個不識趣的聲音忽然冒了出來,“季教授呢?他怎麼沒來?”
問的人是夏雲傾。
她今天倒是比昨天平靜了許多,哭夠了,發泄夠了,心裡釋放了一些,就多少平復了一些。
她的狀態也代表着慕家眼下的狀態。
她問的問題沒有人回答她。
“蕭茵,你知道嗎?”夏雲傾把視線轉向妹妹身旁的位置。
“我怎麼可能會知道!”蕭茵反應很大的回答,簡直像是被點着的炮仗。
夏雲傾被弄的有點懵,“你不是跟季教授和好了嘛,之前還一起去了醫院。”
“誰…誰跟他和好了?誰跟他一起去的醫院,我們是不小心遇到的。”蕭茵激烈的反駁,弄的其他人都朝她行注目禮。
“你別生氣,就當是姐問錯了。”夏雲傾趕緊的道歉。
蕭茵也覺察不該把氣發在她身上,“對不起雲傾姐,我不是故意的。”
“我理解,是我不好,不該問的。”夏雲傾也忙寬慰她。
“好了,你們別說話了!”另一邊的慕琳月提醒,她今天也帶着墨鏡。
夏雲傾跟蕭茵不再說話。
九點鐘開始儀式。
慕家是有身份的人家,葬禮自然是不能夠簡簡單單,光是這處殯儀館都是最好的,連這處禮堂都比一般人家結婚的還要豪華。
從早上8點至9點,各路豪車將停車場停的滿滿當當的,禮堂裡也坐滿了人,目測已有上百人。
9點半葬禮才正式開始。
精美的玉棺被推了出來,上面蓋着一面磨砂玻璃,衆人隱約能看到裡頭頎長的身影。
據說是被蛇羣攻擊致死的,使用這種方式瞻仰遺容,似乎也能夠被理解。
辛袁裳站起身。
她今天跟昨天格外不一樣,昨天的她蓬頭塌面,毫無形象,而今天,她穿着黑色的絲絨旗袍,頭髮端莊貴氣,一絲不苟的盤起,還化了妝。
今天的致詞由她來講,這也是她昨天打給慕錦亭要求的。
最後一次,她希望留給兒子的是溫馨,而不是大家的哭泣的聲音。
爲此她昨天花了一個晚上寫出了一份致辭還有一段親手剪接的錄像。
“要不要我陪你上去?”慕博明握了握妻子的手。
“我去就可以,你在下面看着其他的孩子。”辛袁裳面帶微笑,反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後鬆開,款款的走向前。”
夏冰傾用手推了推鼻樑上的墨鏡,頭顱微低。
辛袁裳站定哪兒,對下面的慕琉玄示意了一個眼神。
玉棺邊的小屏幕上就出現了影像,一個光屁股的,他髮絲烏黑,皮膚雪白,鼻子格外挺,漂亮的像個小天使。
夏冰傾一愣,嘴角微微抽搐。
後面有了極小的議論聲。
“這誰啊?我去,該不會是月森吧!”姜媛驚呼,眼睛唰的一亮,不厚道的拿出手機來偷拍。
“多麼珍貴的小鳥照啊!”管容謙嘴巴不動,甕聲甕氣的感慨。
“我是一隻小小小小鳥~~~~”顧君瑞忍不住歌頌起來。
正當他歌頌的歡,鏡頭往邊上一移,又一個差不多的男孩子出現了,穿着一樣衣服,手裡掛着小木牌,小屁股也露在外面。
只聽辛袁裳在臺上面帶慈祥的母愛,深情款款的說道,“這是月森出生的那一年顧醫生拍的,在他旁邊的是顧家小子——”
臺下小小鳥都還沒有唱完的顧君瑞頓時風化。
左右兩邊是各種壓抑的噴笑聲。
悠悠的歌聲對着他的耳朵唱來,“你是一隻小小小小鳥~~~~”
“滾!”顧君瑞推開靠在他耳朵上的溫連塵。
上頭畫面一副接着一副的切換,小嬰兒慢慢長大了,能走路了,有三歲歲的樣子,正坐在椅子上被一個洋娃娃一個樣的小女孩捧着臉強吻。
“這女的好眼熟哦!”
“好霸氣!”
姜媛不笑了。
前一秒她還拍照片拍的歡,忽然咔嚓一下拍到這張,嚇了她一跳。
只聽辛袁裳又說道,“這一天是三歲的時候,月森外公帶着他去姜家串門,才兩歲的小媛看到我們月森長的漂亮,追來追去的要親他——”
“哈哈哈哈哈——”
下面很配合的發出一連串笑聲。
“姜媛,不是我說你,月森那麼小的時候你就性騷擾他了,有點人性沒有!”管容謙義憤填膺。
“月森當時一定哭死了!”溫連塵無限心疼說。
姜媛瞪過去,“你們兩個給我閉嘴,不然割了你麼你們的舌頭。”
這確定是追悼會嗎?
顧君瑞在自己“裸照”曝光就生無可戀了。
上面的屏幕上的照片依然再放映,辛袁裳解說着,滿含母愛。
“這是九歲的時候,三個男孩非要擠在一張牀上睡,一連在一起睡了半個月——”
她沒說完,顧君瑞跟管容謙就瘋了。
“這個我要解釋!”
“我也要解釋!”
姜媛拍拍他們的肩膀,“不用解釋了,阿姨已經說的非常清楚了,睡了半個月,連牀照都有,還想怎麼抵賴。”
蕭茵轉頭說,“接下是不是要請周杰倫來現場演唱一首菊花臺?菊花殘滿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