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輕掙扎着,想要離開他的摟抱。
可顧淳有力的雙臂緊緊囚禁着她,令我不能動彈分毫。
我有些懊惱,牟足了勁想要從他懷裡跳出來。
見我小臉用力得通紅,他微微挑眉,語氣輕鬆,“你再掙扎,我就把你丟到花壇裡。”
花壇裡有幾株翠綠欲滴的仙人掌,看起來鮮嫩肥碩,上面的刺一根根精神抖擻。
我默默安靜下來,沉默地像是失去靈魂。
顧淳將我抱進車裡,我緊抿雙脣,目光黯然,一聲不吭。
他微微蹙眉,語氣倏地森冷下來,“向宛清,說話。”
說什麼?
這突然間的……
我依舊沉默不語,彷彿沒聽到。
他冷冷看向她,鳳眸微眯,“真的不肯說話?”
我:“……”
顧淳:“既然這樣,看來我只能再送你去精神病院了。”
“不要!”她脫口而出,一臉鬱結。
似乎,今晚這是我說的唯一的一句話。
剛剛被母親那樣指責,那樣謾罵,我都不曾回過一聲。
我就好像得了失語症一般,一句話都不想說。
顧淳眼中閃過一絲擔憂,再扭頭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說道:“我想,我還是有必要帶你去精神病院。”
我下意識的回頭瞪着他,他卻完全沒有給我反駁的機會,車子已經絕塵而去。
再次到到寫着精神科三個大字的診室的時候,我的心竟然平靜無波。
和上次來到這裡一樣,平靜無波,剛剛在向家也是如此。
安靜,一顆心安靜地像是死了一樣。
只有一種時候,我的心是焦躁不安的。
那就是我在想到秦漠和歐詩語纏綿悱惻的時候。
我的臉瞬間滾燙起來,腦海裡瞬間再次浮現了那些讓人面紅耳赤的畫面,我的心狂跳不止,我拽緊了拳頭,一陣不安。
那個骯髒的畫面,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裡浮現,那個噁心的聲音,不斷地在我的腦海裡迴響……
“不要,不要……”我緊張地捂住了耳朵,可是那個聲音依舊還在。
這時,一個懷抱緊緊地擁住了我。
“別怕,我在這兒,我在這兒……”是顧淳。
吳伯伯的聲音也跟着傳來:“她一定是想到了那些讓她受刺激的畫面了,哎!你要試圖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要讓她去想那些事情。”
“好。”顧淳滿口答應。
顧淳帶着我回到車上的時候,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他扭頭看着我,被他不動聲色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我垂下頭,小聲開口,“我不能再麻煩你了。你能送我去酒店隨便住一晚上嗎?哪裡的酒店都行。”
“你這種精神狀態,你讓我把你丟酒店?”顧淳不可思議的看着我。
我點了點頭:“也許我需要自己一個人靜一靜。”
“你在我那兒的時候,我有讓兩個人一起鬧一鬧?”
他想了想,又突然開口說道:“嗯,我想,的確應該換一個地方給你住了。”
“什麼?”我突然有些沒有理解他的話,他卻不由分說地啓動了車子。
車子一路平穩行駛,我在向家精神鬥爭了一場,早已疲倦地陷入沉睡,等到我醒來,才發現車子早已停下了。
顧淳沉靜地靠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糟糕,他一定等了我很久吧?
我滿臉通紅地解開安全帶下車,然而眼前的一切令我有些傻眼。
不是酒店,是公寓。
一幢紅色的公寓掩映在寂靜的法國梧桐樹下,奼紫嫣紅的花圃分佈公寓兩邊,整潔舒適。
看得出來這是一棟高級公寓。
顧淳輕輕摁了下遙控,兩扇大門徐徐打開。
他雙手插兜徑直走進去,淡淡的聲音傳來,“今晚先住這裡。”
原來這裡是他住的地方。
我躊躇地跟在後面,如同烏龜一般慢吞吞滿臉難色,“我……我不要跟你住在一起……”
腳步頓住,他修長的身影在月色下拉得很長。
我看見他緩緩回頭,春風十里,不如他的春風一笑。
“不是和我住一起,是住在我的樓上。”
我瞬間爲自己的自作多情臉紅起來,誰知道他好死不死又加一句,“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你那麼迫切想要和我同居一室呢。”
呸呸呸,她哪有這麼想!
她乖乖跟在他身後剛要進去,一個好聽的男聲傳了過來。
“隊長——”
循着聲音看去,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眉目深邃的年輕男人出現在公寓樓下,他朝我緩緩走來,大長腿令我想起了雜誌封面上的男模。
我認得他,他是當初在泰國護送我上車的男人,那個拿槍姿勢超帥的男人!
我忍不住偷眼瞧了他好幾眼,走起路來的模樣還真是瀟灑俊逸,風度翩翩呢。
“你好,向小姐,我是喬楚,以後你在這裡,由我全權保護。”我有些驚訝的看着他,再擡頭看着顧淳。
“爲何突然間換這裡來住?”之前哪套公寓不好嗎?
雖然之前那套看起來的確是比較男性化一點,這個紅房子倒是比較合我的胃口。
“哪來那麼多爲什麼?進去吧!以後就在這裡住,哪兒也不要去。”顧淳冷聲說道。
我震驚的擡起頭看着顧淳:“你什麼意思?軟禁我?”
“對。”
我募得瞪大了眼睛,卻只看到他一臉冷然地走了進去。
喬楚聳了聳肩,對我說:“也不是軟禁,只是保護你,現在的你,最好還是不要亂跑。”
“我亂跑?我什麼時候亂跑了?”我有些氣惱,情緒開始不受控制起來。
“你還沒有亂跑嗎?”喬楚狐疑的看着我。
我仔細的想了想,這兩天,我的確有過不受控制往秦園跑的記錄……
我有些不敢說話了,喬楚做了個請的手勢,我只好跟在了顧淳的腳步走了進去。
我進了屋才發現,公寓裡的生活用品應有盡有,甚至連睡衣都備好了。
“你自己整理一下,我們在樓下。”
“哦!”我漫不經心地看着屋子裡的一切,打開了衣櫃,想要找下看有沒有換洗衣服,忽然瞥見一個東西,頓時臉一紅,慌慌張張地關了櫃門,後退幾步。
還沒有離開的顧淳回過頭微微蹙眉,“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支支吾吾。
“難道櫃子裡有蟑螂或是老鼠?”顧淳狐疑地打量了一下我驚慌的模樣,長臂一伸打開櫃門。
“別……”我窘迫到恨不得去死。
顧淳愣住了,我也是一陣尷尬,因爲櫃子裡的衣架上掛着一條粉紅色的薄紗睡裙,上半身靠近胸部的地方基本透明,下襬綴着蕾·絲材質的網狀裝飾,睡裙背後也是鏤空的,整條睡裙差不多可以用四個字形容——香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