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咬着脣慢慢轉身,她能公然登堂入室,一定暗中使了什麼詭計。
我知道,想要重新回去,只有一個人能夠幫我。
歐詩語得意的轉身往樓上走去。
我看了看四周,這裡的一切都還是當初熟悉的模樣,除了一些小細節有些變化之外。
傍晚秦漠會回來是吧?
那我就找個地方好好地躲起來。
這時,一個風濁殘年的老頭,朝着門這邊走了過來,我本能地想要閃身,卻注意到那人不是別人,是之前在這裡做事的大爺陳叔,他杵着柺杖朝着大門走了過來。
我稍微往旁邊躲了一些,可他還是認出了我。
他緩緩走到圍牆邊,瞅了一眼外面。
“你是?”他有些疑惑,或許是因爲我此時的樣子,並不是他所見過的。
“陳叔,是我……我是小宛。”以前這裡做事的大家都很喜歡我,喜歡和允兒打成一片,陳叔肯定對我也有印象。
他聽了之後,果然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上樓去的另一個向宛清,他悄悄地打開了門,走了出來,拉着我走到了一個別人看不見的小角落裡。
“可你的樣子,不是小宛的樣子,那個人的樣子纔是小宛的樣子。但是看你的第一眼,我就覺得,你應該纔是我認識的小宛,那個驕縱無禮的女人才不是小宛。”
陳叔就像在說繞口令一般,饒得我有些暈乎,但是還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陳叔,所以,你是相信我的是嗎?”我有些激動地握住了陳叔的手。
“當然,真正的小宛對我們都是客客氣氣的,很友好,哪裡會像那個沒禮貌的女人,整天對我們頤指氣使的。”
我輕嘆了口氣,歐詩語的傲慢我是見識過的,即便是她換成了我的樣子,也絕對不會是我的性子。
“陳叔,你幫我一個忙好嗎?”我看了一眼別墅的方向,對陳叔說,“反正現在也沒什麼人知道我是真正的向宛清,你在家裡一向都負責招新人,你就當我是今天剛來的花圃工人,去幫林嫂一起整理花圃,你看行嗎?林嫂一個人,肯定也忙不過來。”
“是啊!剛剛還聽到那個女人讓林嫂把院子裡沒最愛的花都給拆了。”陳叔嘆了口氣,“說實話,我在秦家待了快五十年了,伺候過好幾個老闆,老闆娘,她可真比秦漠的後媽還不讓人待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不是原來的你了,可是大家又都不敢明說,畢竟,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兒,秦漠居然把她視爲掌中寶,守着她,誰也不能得罪她,他好像完全把她當成了你。”
回想起來,那個時候秦漠的確是完全把歐詩語當成了我,可是,後來我們明明都已經揭穿了她的面紗,知道那不是真的我,爲什麼他還要這麼做?
不管如何,現在已經是輪到我自己主動出擊的時候了!
我擡起頭看向陳叔,斬釘截鐵地說道:“陳叔,幫我這個忙,我會換你們一個真正的向宛清!”
“嗯,好!我這就帶你進去。”
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都是之前在泰國的時候薩莉亞給我穿的,不名貴,很普通,普通到掉渣的那種普通,這樣裝扮的我,說是工人,也並不爲過。
陳叔領着我走了進去,在花園裡的林嫂很快就注意到了我,她狐疑的看着我,像是也認出我來了,可是我這個樣子,能認出我的恐怕爲零。
她朝着我們走來,不解地問陳叔:“這位是……”
陳叔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徵詢我的意見,我點了點頭,笑着說道:“林嫂你好,陳叔讓我來幫你一起整理花圃。”
“哦,好啊!正愁着忙不過來呢!”林嫂一聽立刻鬆了一口氣,“這夫人三天兩頭地給我找事做,我一個人真的是累得夠嗆。”
她說着,又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想事情一般:“姑娘,我到底有沒有在哪裡見過你?”
我低聲輕笑,陳叔走到林嫂面前,悄悄低語了幾句,林嫂立即瞪大了眼睛:“真……真的是你?所以,那個真的,不是……不是你?”
“嗯。”我輕輕地點頭,雖然很激動,但還是不敢做出太親熱的舉動,只能輕聲對林嫂說道:“林嫂,你就放心地把我帶在身邊,讓我和你一起種種花,咱們就算是重新認識一下。”
林嫂也是一個聰明的女人,立即會意,她點了點頭,伸手握住了我的手:“你放心,跟我在一起好好幹,我陪你一起,把那些帶刺的薔·薇斬草除根。”
林嫂的話風趣又給力,我悄悄地給她豎起了大拇指,跟着說道:“是我陪你,你是我師傅呢!”
“喲,這誰啊?你們站在那裡聊了大半天的。”一個尖利的聲音傳來,遠遠地,像是樓上傳來的。
我擡頭看去,剛好看到了在主臥陽臺上俯視着我們的歐詩語。
看着那張曾經應該屬於我的臉,我可真是感覺瘮得慌。
陳叔忙解釋:“這是新招的花圃工人,這不是林嫂又要照顧你,又要照顧花花草草,挺辛苦的,所以我就託人介紹了這位妹子。”
“哦?”歐詩語顯然不是特別相信陳叔的話。
主臥的陽臺剛好有個樓梯可以走到花圃來,這是我之前給秦漠的建議,因爲我喜歡到花園裡來坐坐,直接從房間下來,也是比較便捷一些。
樓梯的兩邊長滿了藤蔓植物,初春的天氣裡,藤蔓上正開着淡紫色的花朵,開得那樣可愛。
歐詩語緩緩走到我的跟前,審視僕人一般地打量着我,然後在我四周轉了一圈,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懷疑我的身份,總之感覺她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不一會兒,只聽她嬌俏一笑:“長得還挺標緻,這樣的小美人兒,居然是個工人?果然上帝是公平的。”
“陳叔,林嫂,好好教教人家,咱們家有些規矩,她還是要懂的。”她說完就轉過身朝房間走去了,似乎並沒有對我的身份表示懷疑,也許她好日子過得久了,所以已經沒有了什麼警惕性。
又或者,她以爲我早已經被賣了,或者被殺了吧?所以才能這樣高枕無憂了?
等歐詩語走遠了,陳叔才嘖嘖有聲:“你看看,就是這副樣子。”
“嗯,這兒規矩,那兒規矩的,她真當我們這是舊社會的地主家了。”林嫂也是搖頭嘆息。
我輕笑,沒關係,沒多少時間給她嘚瑟了。
歐詩語,我的復仇纔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