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月姐,你來啦!”小雅驚喜的歡呼一聲,急忙拉着小曼從院中向院門跑。
我在聽到這聲呼喊時心跳猛的加速,耳邊所有聲音全都消失。只剩下“笑月”兩個字在不停迴盪。
她來了?她來了!
這時的心情猶如賭徒重碼下注的前一刻,忐忑、不安、緊張。
數年的期盼終於要實現,那心情就像一團雜亂的毛線,怎麼也理不清。
“如何不來?你都給我發信息了。這麼大的喜事兒我當然要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響起,當第一個字進入我耳朵的時候,我歡喜的心要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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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是月月!可是不知道爲什麼。我始終不敢扭頭,或者說,我脖子硬的扭不動頭。
“笑月姐你真是的,都來了這麼多年,怎麼還一口一個信息,那明明是請你的帖子好不好?”小曼的聲音也跟着響起,然後便是一陣笑聲。
“信息也好,帖子也罷。總之今天這種喜事,我是萬萬不會躲開的。對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白城城主第三子,沈樂山!”徐笑月笑了兩聲便開始介紹賓客,但我卻聽得心頭一陣彆扭。
她來,爲什麼還要搭一個男賓?爲什麼還是這白城權勢最重之人的兒子?
一陣寒暄後,小雅喊我去相見。我揉了揉僵硬的脖子才扭頭看去,就在看到她的一瞬間,我幾乎呆了。
她沒有變,她的容貌,她的神情還如當初。變的只是她的眼神,平淡!
平淡,沒有任何感情,無喜無憂,只是帶了一分好奇,似乎在仔細的打量我。
難道我已經成了她眼中的陌生人?難道她真的一點兒都記不起我了?
狂跳的心在那一瞬驟停,整個人瞬間覺得很冷,彷彿身體裡的血液降至冰點。
但我不敢表現出來,我死死的壓着,狠狠的摁着,不敢讓自己表露分毫。因爲在她身邊,還有一個用輕蔑的眼神看向我的男人。
她依然漂亮,他也英俊瀟灑。不知怎的,我突然驚恐的揣測,難不成她已經和這個空間的男人.......
想到這裡我不敢再想,我硬生生將自己這種思緒拽回。
“夫君,見禮啊!”小雅看到我發呆,輕輕的扯了一下我的衣袖。
我輕呼一口氣,伸出手,咧嘴笑道:“你好,我是陳富,歡迎你。”
“你好!”徐笑月淺淺一笑,嘴邊的兩個酒窩顯露,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我只是和她的手輕輕一觸,往日裡的種種便如電影一般開始在腦海裡閃現,心情激盪之下忍不住稍稍加力,徐笑月輕輕的哎呀了一聲。
“做什麼!”沈樂山抽出扇子,“啪”的打在我手腕上,我藉機收緊心神鬆手抱歉。
“樂山,沒事沒事,他沒有惡意!”就在沈樂山皺眉又要張嘴時,徐笑月立刻拍了一下沈樂山的胳膊勸解。而沈樂山則狠狠的瞪了我一眼,轉頭緊張的問徐笑月:“月月你沒事兒吧?他傷到你沒有,要緊麼?”
沈樂山一邊問一邊拉起徐笑月的手去查看,極盡體貼。而徐笑月則有些不好意思,迅速抽回手,嬌聲嘀咕道:“這麼多人看着呢!”
“怕什麼?再有一陣子你我便要喜結連理,你是我白城城主之子的女人,誰敢亂嚼你我的舌根,我剁了他喂狗!”沈樂山一聽,臉上迅速露出滿不在乎的樣子,一邊說一邊有意無意的看了我一眼。
我看到這裡心頭滴血,這恐怕,是我最不願看到的一幕......
她是我的女人,她也是我艱辛之路接觸到的第一個女人!從她辱我罵我,欺我打我,到後來等我愛我,直至以身相許。我們中間經歷了太多太多,感情的身後僅次於龍瑤之下。
可六年後,當我機緣巧合再次遇到她時,她卻要成爲他人之妻!
急,恨,甚至一絲憤怒開始在心間泛起,我聽到“喜結連理”四個字,就如同被啪啪啪的連扇了幾個大嘴巴。
“說什麼呢!怎麼總把這個掛嘴邊,你要再說,信不信我不理你?”徐笑月等着沈樂山翻了個白眼,假裝生氣,拉着小雅便有說有笑的向前走。
而沈樂山先是一愣,旋即對着徐笑月的背影笑着搖頭,似乎很享受這種當着衆人的秀恩愛。
“夫君,你剛纔的感覺好奇怪啊,你看着笑月姐姐的眼神說不出的複雜。”站在我另一邊的小曼挽起我的手臂,仰頭看着我直笑。
“哪裡有!”我笑着搖頭否認,心裡卻已經開始琢磨怎麼讓徐笑月恢復記憶。
此時人已到齊,里正喊了聲開席,場面頓時熱鬧起來。
可能是因爲在城南的原因,住在這裡的人既不是苦哈哈,也不是權貴富人,所以禮數有些混雜。有的規矩要講,有的規矩則不同。譬如在古代男女分席並且有的還要回避,但在這裡卻沒有執行。不過這樣的混桌反而讓場中的氣氛更熱鬧,畢竟男女同席話題和氛圍要熱烈許多。
“大夥靜靜,靜靜!......今天是陳福喬遷新居的大喜日子,按着規矩,陳福來城南田成坊要一告二宴三演。這一告麼,已將喜訊告之衆人;二宴呢,四鄰親友相聚,也絲毫不差;現在就該三演了,咱們讓家主陳福或文或武一段,可好!”酒不到三巡,里正從主.席上站起說了一番,衆人齊聲說好。
我本來正坐在那裡乖乖的擺樣子想事情,里正這一手立刻讓我懵了。什麼一告二宴三演,什麼文武?
我呆呆的被裡正走過來拉起,場中更加熱鬧,紛紛拿眼來看我。
“夫君,詩詞歌賦,刀槍棍棒,隨便什麼都行。只要是你自創的,便可過關!”小雅一看我有些不懂規矩,趕緊輕聲給我提醒。
可一時之間我去哪裡搞這些東西?我連高中都沒畢業,談什麼詩詞歌賦,而且還必須自創,連抄.襲古人的都不成;刀槍棍棒我到會一些,可我學的都是一招制敵和殺人的本事,耍出來怕血氣太重。
周圍人見我只是咧嘴傻笑卻不說話,更不曾有演的意思,所以起鬨聲更厲害了。
“衆位街坊鄰居和朋友,我家夫君今日辛勞,這等辛苦事便由我來代替。這裡沒有鼓樂,我便給大家清唱一首《闔山居》可好?”就在我尷尬無比的時候,小曼突然從席間跑到我的身旁,她先是向衆人盈盈一拜,然後便大大方方將我的事兒給攬了過去。
小曼本就貌美如仙,性格較小雅多幾分頑皮和開放,一說一笑已經將場中氣氛給調動起來,衆人雖有鬨笑,卻是齊齊叫好,甚至有人讓她等下多唱幾首。
只是小雅閨蜜們帶來的男賓卻頗有說辭,甚至還有人嘀咕着難聽話。尤其是沈樂山,很大聲的說了一句“嘴尖皮厚腹中空”,很直接的笑話我沒本事。
沈樂山是誰,白城城主之子,在今天的席中數他地位最高。所以他一開口,即便是有人想反駁一句也要掂掂自己夠不夠分量。
不過他這一說猶如火上澆油,直接讓那些小雅閨蜜的男賓們更加囂張,或多或少的開始嘲笑我。
我臉皮很厚,並且不願意當着身份這麼敏感的人出風頭,怕影響了營救徐笑月的大計。所以也不把他們的嘲笑當成回事兒。
但讓我難受的是徐笑月這次根本不理不睬,看我的眼光中似乎也有了一絲疑慮和看不起。
“古人云,獨樂了不如衆樂樂。我們諸位便陪他演一演可好?這樣免得他尷尬。”
沈樂山像覺得這還不夠,從椅子上站起向衆人說了一聲,那幾個閨蜜的男賓立刻便哄聲相應。
小雅張了張嘴,有些不好反駁,她扭頭向里正看去,似乎在求援。這之後我便看到里正貼近沈樂山小聲的說了幾句,可沈樂山連連搖頭。
“夫君,不行我來......”
我笑着拒絕小曼,朗聲道:“你不要替我,我不行便是不行,沒必要強求。”
小雅和小曼一聽,臉上都有些難堪。即便是同桌的鄰居,看向我的目光也有些異樣了。甚至是徐笑月,那眼睛裡的眼神就更不正常,看我如同看路邊的花草一般,帶了一絲不屑。
我搖頭苦笑但就不表演,那裡正只好站起來說幾句場面話圓場。
“白瞎了,都說英雄陪美人,這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子可真是看走了眼。”
“誰說不是呢,聽說他當時是花了千晶買下的他們,估計也就是有錢些。”
“那豈不是隻剩一身銅臭了麼?”
“差不多就算了,好歹是人家喬遷......”
各種議論聲開始鑽入我的耳朵,說這些話的人都是閨蜜們的男賓。至於四鄰,卻沒一個開口的,只是假裝悶頭吃喝,眼睛卻不時的往這裡瞟,耳朵更是直愣的厲害。
就在場面有些混亂的時候,小雅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起身喝道:“誰要再說我家夫君一句壞話,那這裡不歡迎你,請走!”
我瞪大了眼睛看着小雅,就像看一個從來沒有見到過的人一樣,驚呆了。
整個場面靜了幾秒,那羣男賓中有一個站了起來,完全不顧小雅某個閨蜜的拉扯,站起來笑道:“如果我們要是不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