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叔怎麼在這裡?他沒有和楊藝達還有楊咪在一起?
自從五年前九龍寶藏事件後,九龍宗便徹底的分崩離析,許多世家都各自去撲騰自己的前程,有大成的。也有一蹶不起的,很多世家之間再無聯繫。而曾經不知我身份僱用我去保護他女兒的楊藝達楊家便也在此列。
但我知道的情況也十分有限,具體情況不是很清楚。
看着躺在地上的茂叔,一些回憶迅速開始在我腦袋裡暈染。
五年前那次分別晚宴上。楊咪留給我的印象讓我記憶猶新。我清楚地記着她在衆人注視下,一口氣將一瓶老白汾喝了個乾淨,然後指着我的鼻子說“我愛你”,下一秒便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想到這裡我不禁想要莞爾。但血淋淋的茂叔卻將我拉回現實。
“茂叔,茂叔?”我將怪刀插.入背上的刀鞘,一邊蹲在他旁邊低頭去看,一邊出聲喊他。但他似乎根本沒有反應,只是垂着頭在,臉上頭上的血滴滴答答往下流。
讓我還算放心的是,他裸露出來的地方沒有被抓破和咬過的傷口,看上去不像異變。而他的頭頂卻有一個開放性傷口在不停流血,像是被什麼鈍器猛擊過一樣。
“他、他是不是死了......”
“烏鴉嘴!”我低喝一聲打斷身旁女孩的嘀咕,想了一下伸手去摸茂叔脖子上的動脈,可我這一摸卻心中猛跳,沒脈搏了!
一驚之下我去擡他的胳膊,卻發現他的胳膊已經完全僵硬。以我的經驗綜合判斷,茂叔至少死了半個小時到一個小時左右。
心裡有些不舒服,雖然我和茂叔並不熟,但他這個人給我的印象還很不錯。
可這是誰下的手,竟然在家門口這樣暴擊他的頭部?
想到這裡我不禁擡頭去看小姨家唯一的對門,茂叔家。可他家大門緊鎖,沒有血跡,也沒有什麼混亂的痕跡。
我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想了一下伸手去摸他的口袋,讓我奇怪的是他口袋裡竟然什麼都沒有,鑰匙、錢包、手機,就連進高層用的門卡也不見了!
我稍稍想了一下,讓身後的女孩去小姨家門口先待着別過來,然後我自己走到茂叔家門口,將耳朵貼在門上向屋裡聽去。
由於收到第二顆心臟的影響,不僅我的慢視能力大打折扣,就是我的聽力也減弱很多。以前站在一幢別墅可以聽到上下三層每個角落的動靜,現在能將以我爲圓心,直徑七八米內細微的動靜辨別出來就不錯了。
排除雜念,凝神去聽。聽了一陣像是有人在哭,不過那哭聲應該很小,或者被什麼東西堵着,聽起來模糊的厲害,時斷時續。但可以肯定的是,如果與茂叔無關的人,絕對不會再這個屋子裡哭泣。
會不會是楊咪?或者其他茂叔的親人?
我一邊想一邊看了一眼他們家的防盜門,心想用怪刀弄開這頂級的防盜門有一定難度,而且動靜也比較大。如果強行破壞,裡面萬一有襲擊茂叔並搶走鑰匙的人,那哭泣的人會不會有危險?
站在原地四五分鐘,最後想了想還是抽出怪刀就準備沿着門縫找鎖頭,可就在這時,站在小姨家的那個女孩弱弱的問了一聲:“你是要開門麼?”
樓道里的環境很安靜,甚至可以稱得上死寂。她聲音雖小卻足以讓我聽清楚,我愣了一下旋即點頭,心裡卻想她爲什麼問這個。
那女孩子咬了下嘴脣,兩手抓着刀把小跑幾步,有些害怕的躲過茂叔屍體來到我面前,張了張嘴,有些猶豫道:“你要是沒要是,我、我能開......”
“啊?你能開?”我聽了她的回答又是一愣,忍不住瞪大眼睛上上下下再次打量她一遍。
一米六五的個頭,身子很瘦,基本看不出什麼前凸後翹,就算再加油站休息室她被那兩個男人強時,那身材都像個搓衣板一樣扁扁平平毫無看頭。
除了她那細眉長眼,瓊鼻小嘴還說得上清秀,真沒看出她有什麼過人的地方。
“能,我、我能開,就是......你要開嗎?”她看着我打量她的目光,神情有些閃躲,那小嘴巴一張一合卻突然轉了口風,本來聽着像是要解釋能開的原因,但最後確變成了對我的提問,這讓我不由多了個心眼。
但這個時候不是糾結亂七八糟的時候,更何況這個女孩子與我並無瓜葛。我原來的打算也就是將她安排到小姨家或者茂叔家的,現在她要是能開門,那再好不過。
我說了一聲開吧然後讓開身子,她再次尷尬的看了我一眼,從我給他的迷彩服外套裡取出一個小錢包,然後從裡面取出一個類似掏耳勺的東西還有一個長長的卡子,又取出一個口香糖,然後便蹲在門口開始動作。
我沒開過鎖,一般情況下我都是暴力破解。所以現在這女孩子的動作在我眼中有些神秘,這讓我第一次對她的身份開始感興趣。
女孩的動作很靈巧,甚至可以稱之爲熟稔,她現實將口香糖嚼在嘴裡,用那個卡子伸到鑰匙孔中上挑下撥。等動了十幾下,她一隻手將口香糖從嘴裡取出來,又沾了些口水在上面,細長的大拇指和食指開始揉搓。
等那口香糖變成長長的一條,她便將其慢慢的塞入鑰匙孔中,然後用和掏耳勺一樣的東西,極小心的將口香糖捅了進去。等他將口香糖捅到底,便將掏耳勺一樣的東西輕輕挑動,然後左手的卡子動了幾下,只聽“咔、咔、咔”三聲鎖響,大門竟然悄無聲息地開了......
我類個艹!真是人才啊!只不過,這好像是個歪才!
這技術、這手段,簡直要和我記憶中的老鬼有的一比了。但她不是個加油站員工麼?按理說不應該接觸到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纔對。
這女孩開門之後就低頭躲開站在一旁,臉色有些紅,一直低着個頭看腳尖兒數螞蟻,反正就是不願意和我的目光有所碰觸。
看到這裡我暗暗明白,這女孩怕有些不地道,不過現在門開了,不是瞭解這些的時候,等隨後再說。
這次我沒再抽刀,而是將腰間的伯萊塔手槍抽出來握在右手。
我先是從門縫向裡面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看不清東西,唯一能看見的,便是這樓道走廊裡的燈光照出的一條光亮帶。
吸了一口氣,再次輕輕推門,沒有什麼聲音。我平舉着手槍掃視了一遍能看到的地方,只見這屋子裡滿是狼藉,就像被洗劫過一樣。
伸手去摸門口的客廳燈,當燈光亮起的瞬間,家裡的情形讓我更加堅定了這裡有人來過。
我雙手握槍走進客廳,慢慢的再次搜索一遍,在確信無人的情況下繼續向前,這時我彷彿聽到了哭聲的來源,像是從一間臥室傳來。
不過我沒有直接衝過去,而是從廚房開始仔細的一處處搜查過,最後確信安全後,才走向唯一沒有進去過的那間臥室。
臥室的門只是虛掩,輕輕一推便開。臥室沒有關燈,一眼就能看到同樣凌亂的場景。我屏聲靜氣仔細檢查了一遍,依然沒有危險,於是持槍走到哭聲發起的衣櫃處。
這時哭聲清晰了很多,我仔細聽了一下,不是楊咪的聲音。聽起來更像中年婦女。想了半天好像沒有認識過楊家中年女人,我決定不再多等,直接打開去看看到底是誰。
而就在我一把將衣櫃門拉開,用槍指向裡面的時候。裡面突然就扔出無數的東西,衣服褲子,裙子襪子,等我後退躲開一看,卻看到一個從未見過的中年美婦,衣衫凌亂的坐在櫃子裡閉眼亂叫亂扔。
“喂!喂!別扔了!別喊了!”我看她根本沒有停手的意思,只好走上去制止她,可沒想我拉她出來的瞬間,她竟然又是要撓我又是要咬,無奈下我只好掄起巴掌,“啪”的一下拍在她臉上!
這一下好了,她徹底安靜了,只不過是瞪着兩隻大大的眼睛向我看來,呆呆的問了一句:“你是誰?”
她這一睜眼我就愣了,因爲我看到她的眼睛,竟然和看到楊咪的一樣,再仔細去看,就連臉型和嘴巴也十分相像,如果這女人倒回去十幾二十年,我真要把她和楊咪當成姐妹花也不一定。
“你是......楊咪的生母?”我沒有回答她,反而疑惑的問了一句。
她可能看我沒有惡意,用手胡亂擦了擦眼淚,嗯了一聲點頭。
“我是陳富貴,不過估計你不知道,我認識楊咪,一個大學一個班.....”
我萬萬沒想到這裡能碰到楊咪的生母,我好像記得楊咪說她母親早就死了還是離開了,記憶有些模糊,我也不敢確定,所以只好簡短的說一下大家的關係。
但讓我意外的事情發生了,就在我說完陳富貴三個字的時候,這中年美婦的眼睛睜的溜圓,而在我說完後面的話時,她就像一頭母老虎一般一下衝了起來,張開雙臂抱着我,張嘴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