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現在的我,我萬萬沒想到。幾乎我一路走來的重要夥伴悉數到場,來迎接我這個差點兒執行了槍決的人。
正如尼古拉斯.修的猜測,當我和一羣兄弟、朋友、長輩走向汽車時,瘋狂的媒體開始不停向我發問。然後通過各種方式向我表明,希望我能接受他們的專訪,但都被樑玉以極爲熟練的外交口吻回絕了。
可就在我要上車的剎那,一個精雕細琢的女孩子突然從人羣裡躥了過來。一手拿着麥克風,一手攔在了我的身前。
我有些鬱悶的回頭看去,卻突然看得一愣,甚至我身邊所有人都愣住了,都沒人上來告訴她離開。
“您好,陳富貴先生,我是鳳凰衛視中文臺實習記者徐小婕,我想簡單的問您兩句可以嗎?”這個女孩子滿頭是汗,應該是剛纔從城牆般厚的人羣中擠過來所致。
我還在發愣,沒有及時回答。卻看見一個帶着牌子,扛個攝像機的攝影師罵罵咧咧的從後面跑了過來:“你知道不知道慢點!線都拽斷了!你一個月工資都不夠買個攝影機的,一個實習生這麼不知道輕重,還想不想幹了?”
那徐小婕“啊”的驚呼一聲,趕忙回頭去看,卻發現那根拔掉的插頭已經被連好。
但她被攝影師罵了後顯然十分緊張,連忙小跑兩步走到攝影師旁彎腰鞠躬,道歉不已。
我看得眉頭一皺,但不想說什麼,這種事情輪不到我插嘴。
“富貴,她好像月月......”龍瑤拽了拽我的胳膊,有些吃驚的說了一句。
“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裡雕出來!”這時樑玉也到近前,同樣驚歎一聲。
我點點頭,心思一轉害怕小姨看到她有什麼衝動,於是告訴她們看好小姨,我便擡步向車上走去。
可就在這時,這個叫徐小婕的女記者風一般的衝了回來,直接拉住我的胳膊,低聲道:“陳先生,求求你給我個機會,這是我第一次外出直播,我求了好久才求到機會,如果我不能採訪到您,我可能永遠沒機會了!”
“你怎麼這麼傻,這是採訪對象,你怎麼能衝撞?而且線都連好了,麥是開着的,你說什麼求不求?臺長聽到了,炒你魷魚!”還不等我回答,那個攝影師再一次放下攝影機衝過來,關了一個按鈕就開始大聲罵。
他這一罵不要緊,本來就在兩米外圍着着的各路記者都笑了起來,甚至有人還乘機奚落,各種難聽的閒言碎語全都大聲說了出來。
“一個實習記者,真是心比天高,我們都採訪不到,你還想採訪。”
“還衝上去拽人家胳膊,人家不起訴你就好,一點兒經驗都沒。”
“關鍵還和自己的攝影師有矛盾,別想什麼好。”
......
這一羣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說了幾句,我眼前的徐小婕就急了起來,眼看着眼圈就紅了。
還真是個菜鳥!不過,當她快要掉下眼淚的剎那,那一瞬間的神情竟然和月月如此相像,這讓我心裡莫名絞了一下。
“喂!”我衝她喊了一聲,但她似乎以爲這次搞砸了,根本沒有聽到我的喊聲。
我身旁的人阻止了我一下,我回頭和他們說了下,便轉身朝她走去。
“徐小婕小姐是吧?你還要不要採訪我了?”我輕輕的拍了一下她,心裡嘆了一口氣。
“啊?”她猛的擡起頭,滿眼都是不可置信,那淚水已經花了妝。
我回頭看了一眼樑玉和龍瑤,見他們也是笑着點頭,於是轉回頭來說道:“你看,人多又擠。你還採訪不?採訪的話不能在這裡,你上後面那輛越野,等到了我的落腳點再安排具體說。”
“哦,哦,好,好!謝謝、謝謝陳先生!”她一聽之下破涕爲笑,忙用手去擦抹眼淚,簡直將自己的臉花成了個熊貓,然後轉身就向身後的越野車跑,跑到半途還高高的舉起拳頭,喊了一聲“yeah!”。
可她這一跑似乎又忘了自己的攝影師,那麥克風連着的線再次拉直崩掉,氣得那攝影師連連跺腳。
旁邊的各路採訪記者都掉了一地眼球,嘴裡叨叨着“這也可以”、“撞大運”之類的酸話,可那反應快的一看有門,於是再一次瘋擁上來想要爭取機會,但此時我已經兩步跨上汽車,將車門關好。
“是因爲月月嗎?”當我坐在後排,龍瑤在我右側挽住我的胳膊,將頭靠在肩上,輕聲的問了一句。
我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告訴她也不全是這個原因。
“還有命運論?”龍瑤正要張嘴繼續問,我左邊的樑玉將頭歪過來,半笑着對我問了一句。
“對,兩者放在一起,就是我同意她採訪的原因。”我看了看龍瑤,又看了看樑玉,看着一對如花似玉的心上人,心裡剛纔那股因月月而起的哀痛緩解了不少。
“其實那不是全部原因,他這個人你們還不知道啊,見到美女就走不動的,我深有體會呢。”這時黑玫瑰從副駕駛扭回身,笑着補充一句做個鬼臉,然後笑了起來。
我正要張嘴反駁,卻覺着左右兩肋突然一痛,呲牙咧嘴低頭一看,竟然是龍瑤和樑玉同時下手掐我。
然後她們兩個對視一眼,伸出單手和黑玫瑰互相擊掌,彷彿贏得了天大的勝利,咯咯咯笑了起來。
我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沒有想到黑玫瑰融入的速度這麼快,要知道,她本來不在我計劃之內......
但現在她們的樣子卻讓我沒由來的有些小幸福,也許這一直都是我所期盼的那副光景?
車子慢慢的在人羣裡駛離,然後一長溜車隊開始在馬路上飛馳,我愜意的張開雙臂,狠狠將身旁兩女摟入懷中,肆無忌憚的左親右吻。
就在這時,黑玫瑰做出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倏然從副駕駛那裡貼着車頂就彎腰撞入我的懷中,然後一個利落的扭身倒坐在我膝蓋上,撒嬌似的說道:“我也要!”
......
上午八點,我們到達了一處臨時租憑的別墅,除了徐小婕和那個攝影師,沒有一個外人。
我去洗了個澡,換身衣服便先開始了採訪。
此時徐小婕早已重新化妝,整個人神采飛揚,像是贏得了一場重量級戰役,那種激動讓她眼睛閃現出別樣的神韻。
採訪的內容倒是和我看過的真人訪談沒有什麼區別,無非就視頻事件的前前後後問了一遍,然後就社會現象進行討論,讓我發表了一些觀點。
除了一些機密和我別樣考慮的東西沒有回答,其他的事情我都配合的說了一下,直到一個小時後,採訪結束時,她才千恩萬謝的說要離開,要和攝影師回到監獄門外去開自己的車子。
小姨象徵性的挽留了一下,那眼神瞟向我在詢問是否同意。
我輕輕搖頭,將兩人送了出去。
“喂,你爲什麼要送走她?不論她的外貌、身材、說話方式都和月月極像,難道你不想多和她呆一呆?如果她能打散你心中的那片陰霾,我想......我們都會同意的。”龍瑤挽着我的手臂,就像一條小尾巴似的寸步不離。
她看着那個徐小婕遠去的背影,輕聲的和我說了上面一段話。
我看着她認真的眼睛,想了一下搖頭道:“再像,也不是月月。月月並沒有離我而去,我也沒有什麼陰霾。”
“啊?月月沒.....”
我看到樑玉吃驚的樣子點點頭,“即便以我們最常規的認知來說,人的肉身滅亡,但魂體尚在,我相信她的魂體在一個我不知道的位面。只是我現在空間能力和洗禮後的異能似乎出了些問題,不能憑藉她的肉.體進行靈魂搜索,等我恢復之後我會第一時間找到她,還有媽媽。然後爺爺和爸爸他們那裡我也會去看看。”
我說完後看着他們兩個還有些迷瞪,於是拉住她們兩人的手,讓小姨和黑玫瑰也跟過來,直接閃進龍戒空間裡。
我帶着她們瞬移到我專門爲三具水晶棺構建的密室,當我讓三具水晶棺全部擺放在面前的時候,我讓他們仔細觀察一下。
其實這也是我無意中發現的一件事,當我在監獄裡實在無聊的時候,我回到龍戒空間裡去看徐笑月和母親被完全保存好的屍體,可我卻驚訝的發現,在她們的額頭處有了一些不同的變化,而樑老爺子的屍體額頭上卻沒有。
“哎呀!媽你快來看!”龍瑤驚呼一聲,從水晶棺外向徐笑月的額頭指去,“月月額頭上多了一朵紅色的小花!”
“婆婆的頭上也有,只不過......是白色!”樑玉在一旁也插了一句,臉色有些黯然。我知道,她沒有在她爺爺的身上發現異常。
幾個女人看了幾眼,全都拿眼向我看來,那意思再明顯不過,想問我原因。
“具體怎麼回事我還沒搞懂,但我可以斷定的是,她們的靈魂還活着。而且這種花色的區別應該代表了不同的等級或者區域,只要等我身體好了,我一定去找她們。我心裡之所以會有不舒服,只是在在月月去的那一瞬,留給我的印象太深刻,不能像,一想就覺得心扎......”我簡單的解釋一下,和幾女聊了一陣便閃回到別墅裡。
徐笑月的事情我要放一放,現在的首要問題便是我身體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我要查一下自己胸口那個又疼又悶的地方到底出了什麼問題。
但今天肯定不行,今天剛剛出獄,又有這麼多兄弟和長輩在,我們自然要好好聚聚。
兩天後,我被乾教官介紹到一個私人大型診所進行了一次全檢。
當我進行胸透的時候,旁邊跟來的親人朋友全都驚呼起來。
因爲,他們在電腦屏幕上看到了匪夷所思的一幕:在我的左胸腔竟然出現了第二顆心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