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着眼睛,有淚水靜靜的流了出來,苦澀的味道,落到蕭一秋的脣畔,被蕭一秋吮到嘴裡,苦澀的味道,讓他終於停止了動作。
他看着染墨,看着染墨流淚,突然有些不知所措,曾幾何時,他的理想就是讓眼前的女人幸福,可是現在,他到底在做些什麼?
他怔怔的看着染墨,等染墨不再流淚,他重新附到染墨的身上,輕聲的問:“你不是帶着麝香?又不會有我的孩子,你爲什麼還要這樣推拒?”
說話的時候,蕭一秋的眸光中全是失落,不,是哀傷,或者絕望,染墨睜眼看到,就閉上了眼睛,她從來沒有看到過這樣的蕭一秋,這樣的蕭一秋,她看下去,怕會心軟。
雖然眼睛是閉着的,但是她的心卻依舊一個激靈,她不解的擡眼,問了一句:“你剛纔說麝香?”
麝香,那是會讓人流產的藥,這是自己早就知道的,自己身上有麝香?
那日她身上的血錦鳳袍,是命人趕製的,那樣急促的條件下,難道楚黎還會派人做這樣的手腳,再說,楚黎沒有做這手腳的必要,現在她是他的夥伴,如果自己有了孩子,對他,怕是有利無害吧?
那是……
染墨從來沒想到,會捲入宮中女人之間的爭鬥,但是此刻,她還是心思百轉,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會讓蕭一秋這樣的憤怒,又這樣的失常。
尤其是楚黎的話,還言猶在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緊緊盯着蕭一秋,等着蕭一秋說話,蕭一秋只是靜靜的看着染墨,許久,才嘆一口氣,說,我和雲兒的孩子沒了。
染墨聽了,心又是一陣疼。
雲兒,多麼親密的稱呼,他的雲妃,是後宮的寵兒,這即日,即使在鳳藻宮中都聽得明白,他們竟然有了孩子。
染墨看着蕭一秋,輕輕地笑笑,卻發現自己的心底是恨的。
這個男人,一邊在破壞着自己的現世安穩,一邊和他喜歡的女人郎情妾意,甚至還造出了一個孩子。
剛纔
心底生出的陣陣同情,因爲蕭一秋的話,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她靜靜的看着蕭一秋,看着蕭一秋臉上連綿的哀傷。
“你傷心了?”染墨安靜的問,問完之後,緊緊盯着蕭一秋,蕭一秋很是鄭重的點頭,他喜歡雲妃不過是因爲他的乖巧懂事,他傷心,也是因爲自己失去了一個孩子。
雲妃那日昏倒之後,太醫告訴他,雲妃是因爲懷孕,所以身體虛弱。
他當時雖然擔心,心底更多的是狂喜,因爲自己終於要做父親了,即使孩子不是自己喜歡的女人的,但是那畢竟也會是自己的骨血。
可是,僅僅是三天過後,太醫再次告訴他,因爲當日雲妃長時間呼吸帶着麝香的空氣,所以,孩子小產了。
他和雲妃的孩子,還沒有來得及在這個世界上走一趟,就消失在了母親的腹中。
這是他接受不了的。
但是他更接受不了的是染墨的宮中竟然有麝香。
風藻宮,那是屬於皇后的居所,那曾經是煙歌的居所,當時,煙歌就已經懷孕了,她斷然不會在鳳藻宮中用麝香,誰都知道,煙歌是多麼的重視那個和蕭一秋的孩子,就連離笑原都將那個孩子當成了未來和希望不是麼?
麝香,只能是染墨用的,染墨用麝香,不外乎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
這纔是蕭一秋憤怒的根源。只是所有人,都知道,蕭一秋沒了孩子肯定會歸罪於染墨,包括染墨也是這樣認爲,只有蕭一秋自己明白,他在乎的,只有染墨。
只有染墨。
整個鳳藻宮再次陷入凝滯之中,染墨靜靜地看着蕭一秋,許久,才說了一句:“這不是我做的。”
蕭一秋靜靜地看着染墨,看着她因爲憤怒變得有些潮紅的臉,心底,瞬間盛開出朵朵興奮的花。
好像春天的清風,因爲染墨說,那不是她做的。
染墨不會對他撒謊,他從來都知道。
“我來鳳藻宮的時間不長,我的陪嫁你也都是知道的,沒有藥品,再說,那麼短的時間,
我至於……”
“蕭一秋,我不喜歡你,但是我還沒想過要害你,更沒想過要害無辜的人,再說,這樣拙劣的戲碼,你還來責問我,你真是到現在都不懂我。”
染墨的話有些義憤填膺,她沒想到,自己對蕭一秋這麼多年的感情,他依然還是這樣的不相信自己。
確實是不相信自己的,如果他對自己有丁點的信任,那自己的額頭上哪裡還會有那個恥辱的字眼,如果他對自己有丁地的信任,他們何至於走到如今的地步?
“蕭一秋你走吧。”染墨躺在牀上,背對着蕭一秋,剛纔他緊緊抱着自己的體溫還在,空氣中還帶着剛纔的曖昧,但是此刻,染墨的心底,卻全是失望,甚至是憤怒。
蕭一秋看着染墨,很是無措的說了一句:“我沒有不相信你,我心裡在乎的,是你不願意生下我的孩子。我說過,只有你生下的孩子,纔會繼承到的江山社稷。”
蕭一秋的話語很是真誠,這是實話,即使雲妃在那裡哭哭啼啼,要自己主持公道,要他將皇后喊道她的宮中說明原委,他都拒絕了,他以爲,即使染墨真的有麝香,那也只是無心之失。
之前,誰都不知道雲妃懷孕,染墨更不會知道。
所以,他才相信染墨。
只是當染墨說出話來的時候,他才驚然發現,原來自己對染墨,真的有些不信任的,不然,自己不會這樣的失落,不會這樣的急於要表明自己的委屈。
“你永遠都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只是我不會再陪着你長大,你走吧。”染墨悠悠的說話,說完話之後,就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明天你搬到龍寢殿去吧,那裡,沒有人敢對你不利。”蕭一秋很是失落的走到了鳳藻宮的門口,纔想起什麼一般,輕聲的說道。
染墨轉頭,看着她蕭索的背影,說了聲:“不用。”
龍寢殿,那是皇上的寢宮,即使是皇后去龍寢殿也必須有皇上的聖旨的,不管黑夜白天,總有黑衣衛隊的守護,是皇宮中守衛最是森嚴的宮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