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看着蕭太妃,這個一直養尊處優的女人,怕是從來都沒經歷過這樣的煎熬。
“太妃,我也幫不了您的,這都是命。”蘇君輕聲的說話,還緊緊地盯着蕭太妃,她苦心經營了這麼多年,爲的不過是等這一天,她終於等到了,應該高興不是麼?
“你以爲當年我說皇妃與人私通只有死路一條是嚇唬你?你錯了,我知道你生在皇宮,知道你喜歡挑戰,所以,你才真的在這後宮中找了男人。”蘇君笑着說話,說話的時候還笑着看向蕭太妃,多年前,自己就謀劃好了這一切,自己煎熬了這麼多年,臥薪嚐膽這麼多年,今日,終於有了結果。
“你爲什麼要害我?”蕭太妃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一直忠心耿耿的蘇君,自己最貼身的侍女,竟然會將自己推到不歸路上。
“沒有爲什麼,報應,你只要相信你做了錯事,終究會有報應就行了。
蘇君一邊說話,一邊緩緩地轉身,心底的喜悅卻再也遮擋不住的顯露在臉上。
每個太妃與人私通的晚上,她都將宮殿中的燭火點的特別的亮,只是這復仇的燭火,一點就是十年,十年,自己終於可以報仇了。
“蘇君,我待你不薄,你爲什麼要害我?”蕭太妃見蘇君要走,猛的走到他身邊,高聲的質問。
蘇君不說話,只是轉頭,看着蕭太妃,輕聲的問了一句:“公主,十幾年前,也有人,就是現在這樣的境況下,求你說實話,您還記得麼?”
蘇君的話剛說完,蕭太妃就好像被驚着一般,愣愣的蹲在了地上,她的神色空茫中帶着哀傷,她看向蘇君,緊緊盯着蘇君,許久,才說出了一個:“你……”
“公主,當年的宛妃娘娘,您還記得吧?她將皇上當成自己的天,她怎麼會與人私通?”蘇君說話的時候,眼中都帶着淚水。
這個晚上和許多年之前的晚上有太多的相似,只是今晚上,跪在地上哀求的終於不再是宛妃娘娘,可是宛妃娘娘,早在很多年前,就
已經離開了。
“是你作證,誣陷了宛妃娘娘,也是因爲你勇敢的爲皇后出頭,你這宮女生的公主纔會成爲真正的公主,嫁到大明,享受萬千榮華,可是,你享受着這一切的時候,不知道你深夜的時候,會不會因爲當年的事情做惡夢,因爲你害死的,是個好人。”
蘇君說話的時候,聲淚俱下,多年來對宛妃的懷念,此刻都洶涌而至,這麼多年來,他一直希望自己有機會譴責兇手,現在害死宛妃娘娘的人就在眼前,可是她卻沒有了責怪的力氣。
因爲無論她做些什麼,那個善良的宛妃娘娘永遠都不在了呀。
蘇君看着蕭太妃,臉上全是淚水,她看着蕭太妃,輕聲的問了句:“你寫封信,和大楚的皇上說明一切,我救你一命,你覺得怎樣?”
蘇君看着蕭太妃,很認真的問道,蕭太妃看向蘇君,問了一句:“我帶你不薄,你爲什麼……”
“宛妃娘娘對我有救命之恩,宛妃娘娘死後,我對你恨之入骨,這麼多年,雖然伺候着你,但是這十幾年我沒有一天與你爲友。”蘇君話說的簡單,卻讓蕭太妃的心底一陣寒涼,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一直忠心耿耿的蘇君,竟然也不是自己人。
但是不管蘇君是誰,她現在只有一個請求,活下去。
她要活下去,哪怕是將當年的真相告知楚皇,這是本來就該有的事實,更何況這事實還能救她一命。
蕭太妃看着蘇君,輕聲的說了句:“準備紙筆,我把真相寫出來。”她說話的時候,努力的穩住心神,但是想到多年前的一幕,他的手還是不由得顫抖。
這帶着血淚的文字,可能會在朝堂中掀起軒然大波,但是,爲了自己能活下去,她必須得寫。
她相信蘇君,念在多年的主僕情分上,不會要自己的命,但是如果自己不寫出當年真相,那她真會要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當她將當年的事情寫出來,尤其是告訴蘇君,當年在宛妃牀上的男人是個太監的時候,蘇君還是忍不住,給了蕭
太妃一巴掌。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想搞明白他們是怎麼將男人送到了宛妃娘娘的牀上,卻從來都沒想到過,那牀上在的可能並不是男人,太監,隨處可見。
但是就是一個小太監,就讓宛妃娘娘無辜送命。
當年,如果皇上能相信宛妃,當年,如果宛妃能在無措中看一眼那個男人,一切都不會是這樣的悲劇,楚黎也不會在這樣的恥辱正成長。
蘇君看着蕭太妃,一臉的鄙夷,她看着蕭太妃,輕聲的說,如果你想活命的話,就去找皇后吧,他是大明來的公主,皇上很是寵愛,如果她願意爲你求情,那就是你命不該絕。
說完之後,蘇君就帶着那封信揚長而去,這麼多年,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爲的就是得知當年的真相。聰慧又識時務,即使連高傲如蕭太妃,都看重她,卻不知道,原來她早就身在曹營心在漢了。
蕭太妃很久之後纔在慌亂中醒過神來,她不得不感激,即使到了最後的關頭,蘇君還是給自己指了條明路,她還顧及這麼多年的主僕情深。
蕭太費來不及整理下自己的妝容,她衣衫凌亂,好像一個孤魂野鬼一樣的飄向風藻宮。
現在皇上最寵愛的皇后,是楚國的公主,她也是楚國的公主,他們身上有相同的血脈,她總不至於見死不救。
只是風藻宮宮門早已經關了,她走到風藻宮門口就被侍衛攔下了。
“太妃,皇后已經就寢了。”侍衛的話是冰冷的,他看不出此刻蕭太妃心底的焦灼,蕭太妃只是看着緊閉的風藻宮門,大聲的喊了一聲:“安和,你的姑姑來給你請安了。”
她是安和的姑姑,她出嫁的時候,安和還是個年幼的孩子。
這幾天,她也一直等着安和過去給自己請安,可是她聽人說安和從進了風藻宮就不再出門,也沒強求。
如果早知道自己要求到安和的門前,她幾日前肯定就過來,聯絡姑侄之間的感情。
她靜靜的站在那裡,怕風藻宮門不會打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