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小德子將匕首比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衝着兩個人大喊一聲。
“兩位大人!請聽我解釋,不然我就當場自裁!”
小德子的這番舉動,吸引了兩個人的注意力。
“自殺嗎?倒是個好選擇,不然懲罰會更慘。”霍東冷笑。
“大炎律法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宦官不得干政,你無論說什麼都沒用。”慕容山絲毫沒有動搖,面色如常的開口。
小德子嚥了咽口水,事關自己生死存亡,他十分緊張。
“其實,這不是我願意的,是陛下讓我做的。”
“我們知道,但是這又如何?牽扯出陛下來,你以爲就能救你一命嗎?你當我們全天下文人士子的半點脾氣都沒有嗎?”
小德子哭喪着臉,隨後趕忙繼續解釋。
他將當日和陛下的對話,全部複述了一遍。
小德子又說又演,效果逼真。
兩人聽了他的解釋,發現事情好像不像他們想的那樣,陛下是被太監迷惑。
態度這才稍微好了一些。
然而小德子,此時卻越說越激動,到最後乾脆便直接哭了起來。
“你們一口一個要殺我,可是我這個當宦官的就很容易嗎?一邊,我要伺候陛下,陛下每天都能想起來編造出不同的規矩,稍微不順心意便是一番呵斥。一邊我還要照顧手下,給那些小宦官們平事,教給他們低調做人,兩邊我都費心勞力,我都快累垮了!”
“這次事情,他真的不能賴我啊,我也不想看這些奏摺,我也知道是要掉腦袋的,可是陛下就那麼直白的跟我說了,我要是不看就立刻死,要是看的話,他會出面保我。”
“我還能怎麼選擇?我要是不看,我就是不忠,我要是看,那就是大逆不道,我是陛下的奴才,我也只能看了。”
“我之所以跟隨着先帝進宮當太監,就是覺得能安穩富裕的過這麼一輩子,但是現在你們卻要殺我!我做錯了什麼!!你們告訴我,我哪裡錯了?要是你們面臨這個選擇,你們會怎麼選……”
小德子哭的聲音都有些嘶啞。
眼淚鼻涕,流淌的滿臉都是。
霍東搖頭嘆息:“話很動人,但是要是不殺你,國法何存?你也知道這是有違國法的,那麼還何必多說其他的。”
慕容山在一旁低着頭,不聲不語。
霍東見狀,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慕容大人,你想什麼呢?”
“我覺得這件事情絕對沒有那麼簡單。”慕容山低着頭,滿臉都是思索。
“哦?”霍東被他勾起了興趣,不由得也開始思索。
很快,他便發現了問題的癥結點。
“陛下原本是要自己處理政務的,看了兩本奏摺之後,緊接着便讓他來處理,他不肯陛下還拿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威脅他,陛下爲什麼思維突然轉變了?問題好像出在了這裡。”霍東分析道。
霍東的話一說出,緊接着慕容山便連連贊同:“沒錯,我也是這麼想的。”
“莫非,是陛下覺得厭煩了,纔看了兩本奏摺,便懶得看了,之後找他來看。”霍東猜想道。
“不會,你未免也太小看陛下了。”慕容山搖了搖頭。
“也是,這可設計到了國家的大事,陛下雖然平日裡十分懶惰,但是在大事上,還是沒問題的。”霍東拍了拍腦門,忽然,他彷彿想明白了什麼。
“我知道了,陛下是不是發現了你的小計謀,之後對你不滿,故意讓宦官處理奏摺,爲的就是噁心你。”
“對!有可能!”慕容山一激靈。“不過說噁心我,這還是有些過了。陛下很可能是,利用小德子來敲打我。”
“不對,這裡面還是有漏洞,但是問題是,陛下是怎麼知道你是在裝病的呢?”霍東提出了一個重要的問題。
“或許是我的府邸內有陛下安插的眼線吧。”
“在咱們文臣府邸內安插眼線?這有必要嗎?”霍東質疑道。“你要是說,在秦王的府邸安插眼線,這我是相信的,畢竟是皇親國戚,避免造反。要是在一些有實權的武將手裡安插眼線,我也勉強能信,雖然概率不大,但是還是有造反的可能,可是你是文臣啊,文臣就算鬧個天翻地覆,也影響不到什麼。陛下會覺得你也有必要監視?”
“怎麼沒必要?我可是內閣首輔,家族裡也是有不少人立下武勳的,而且你還記不記得,陛下任命我兒子那個時候?”
“你兒子?啊對,所有人都不看好你兒子,結果陛下還是堅持的用了,結果戰爭大獲全勝。我當時還感嘆,你把你兒子藏的夠深的。”事情不遠,慕容山簡單幾句,霍東便猛然想起。
“我的確是有意一場我兒子的天才,但是你有沒有想過,陛下是怎麼知道我兒子的天賦的呢?我兒子在京都那可是臭名昭著的。爲什麼陛下就堅定不移的讓我兒子當了這個主帥?”
“你是說,陛下早就將你的家庭給監視了起來?”霍東驚訝道。
“對,肯定是在我的府邸裡面有耳目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決定?這次我裝病肯定也是如此,陛下一開始還打算自己處理這些政務,但是後來陛下突然從某種程度得知了這個消息,於是便讓宦官來處理,用這個手段來警告自己。”慕容山推斷道。
小德子站在一旁。
雖然,他並不認可他們所說的,但是他一句話都不敢說。
他們現在的討論,那可是關乎着自己的性命。
自己若是解釋的太清楚太明白,或許對於自己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慕容大人,您康復了?”
這個時候,一名官員走了進來。
慕容山回頭看了一眼。
這個人並不陌生,是自己的手下。
“怎麼了?什麼事?”慕容山看到手下官員手裡捧着一個奏摺,猜測對方可能有事,於是詢問道。
“我這邊有個東西,想要請您過目一下。”官員賴在了慕容山的面前,將手中的東西遞了過來。
“什麼東西?”慕容山接了過來。
他原本以爲,只是一份普通的奏摺,但是翻開之後,他卻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