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拿出一千元，作爲福利和獎金，具體怎麼發，你們協商討論吧。”方大軍開口說道。
這又引得兩女驚訝，水泥廠的工人總共才六十多個，平均下來每人不是能分十五元了嗎，這是不是太高了點。
不等兩女開口，他又轉移話題問起了蜂窩煤廠的事情來，這邊的數據也由金池處理好了，回聲道：“蘇俊那邊的帳大部分已經結算了，剩餘一點要等段時間，他還有不少賒帳沒有收到手。
還有些鋪子賣出去的貨，沒有全部收完帳，但都讓債主打了欠條，帳目基本上沒有問題。
蜂窩煤廠總共生產了超過四千噸貨，已經結算了一萬三千多元給角山煤礦，另外有三千可以你個人處理。
利潤比水泥廠要少很多，只有差不多三萬，已經堆積了超過一千七百噸貨，在各個倉庫和鋪面裡。
扣掉一萬兩千的賒帳，還剩下一萬八千的利潤。”
這方面他心理有數，確實賒帳有點多，因爲是民用，也用了一些特殊的推廣手段，導致有很多欠債，蜂窩煤當初他可是寄予了厚望，按道理來說，利潤不會水泥廠少，到現在的情況卻是少了一萬多。
並且還是水泥廠多生產一個月的情況下，看來民用還是不如建材啊。
但對這個局面已經算滿意了，點頭道：“那把欠水泥廠的五千還上。同樣是拿一千出來發福利和獎金。
然後把欠郵局的一萬還上，這就只剩兩千了啊，這錢拿來分了。我和王書記拿八百。韓老師拿四百。”
“一萬五全部拿來還帳嗎？”金池奇怪的問了一句。他什麼時候這麼爽快了。不光自己還了一萬貸款，還讓煤炭廠這邊也還上了。
“恩，都還上，無債一身輕啊。”方大軍開玩笑似的說道。
這還沒完，現在他開始讓金池算運輸那一塊了，這一塊的利潤很大，水泥廠因爲貢獻了一輛卡車，所以不在額外出運輸費。但也從批發價上午有了退步。
基本上每一噸水泥或蜂窩煤，他都從中收取了五元的經費，服裝廠那邊是固定宰的成本，也就是他和王英七三開的那部分金錢。
而且運輸費基本上不存在拖欠，沒收到的錢也是一小部分，他也養了一批人，光司機的工資就是一千多，每月油費三千多，保養費和養路費也有七八百元。還有倉庫的費用，現在有六個倉庫。十八個工人，每月開銷六百左右。另外還有一筆拖拉機租用費，加起來已經有五百元。
金池白了他一眼，這才說道：“你一共收到兩萬五左右的運輸費，不過每月你要消耗六千五百左右，不過十月份只有一千，十一月份只有三千，上個月和這個月加起來有一萬二。
你的利潤有一萬六，但是依照之前的投資比例，你只佔了四分之一的股，另外四分之三都是投資戶出的。”
關於這一點就很坑了，當初投資兩萬成立銷售部，方大軍說出五千，結果沒見現金，另外讓吉祥等幾個公社沒拿到水泥廠名額的人算了六股，給投了一萬五，這錢並沒有花完，還剩了六千左右。
銷售是兩部分，運輸倉庫，以及鋪面終端銷售。
“銷售方面呢？”方大軍又問了一句。
金池這下笑道：“這方面你就虧了，你養的人太多了，鋪面就是十三個，這裡就是二十六個人。後面你招了七十多個小夥子，工資雖然給的不多，可是吃住都要錢，還有租用的鋪面費，上交的稅務，工齡工資等等，這些人根本就沒賣掉什麼貨。
每個月，你要花掉近三千元，至少要賣掉五百噸水泥或是蜂窩煤才能賺回來。今年的情況水泥加蜂窩煤總共才賣掉五千多噸……”
方大軍擦了擦額頭，確實養的人有點多啊，等於是在花錢培養人，這也算是他唯一沒整對的方案，可反過來想，他爲角山半大孩子找了一條出路，也算是對得起父老鄉親了，想想之前他說砍橘子樹，角山那情況，不正是回報吧，見不到錢，可卻能見到人心。
“你直接說我虧了多少吧？”
“也不算多，你十月和十一月花消都不大，主要是在這兩個月，加起來總共有七千多的花費，這裡面沒給你算交通費。
水泥基本上沒買出多少，大部分賣的都是蜂窩煤，加起來還不到九百噸，你虧了兩千五左右。”金池捂嘴偷笑道，之所以笑得出來，也是因爲他在運輸和倉庫上面賺了一大筆錢。
方大軍在心理嚎了一嗓子坑爹啊，原則上他馬上就可以把銷售部砍掉，以後就不會虧損了，但馬上就意味着有近百人會失業，而從長久考慮，現在水泥和蜂窩煤的銷售都有點不正常，基本上靠着各個單位在出貨，這方面始終有飽和了一天。
而且隨着人們生活水平提高，家庭使用水泥和蜂窩卻的量會加大，如果沒有這些鋪子出貨，那人們就缺少了購買的途徑。
“虧就虧吧，發出通知，對銷售部進行通報批評，不給我賺錢就算了，虧這麼多，說得過去嗎。銷售人員這一塊的獎金取消，福利還是算一份吧，拿四百出來，每人預算四元錢。”方大軍有些無語的說道。
金池依舊笑着，對這一點她有對方大軍很滿意，並沒有爲了賺錢，就讓這一百人失業，也並沒有虧欠，就不給這些人發過年福利。
“現在還剩一萬三的利潤，這樣，把三千算進利潤，剩下的一萬劃到我的帳上。”
隨着方大軍這話一出，金池剛剛產生的那點好感，又一次蕩然無存。嚷嚷道：“大軍。你也太黑心的吧。”
李玉蘭這時連忙起身去看了看門外。確定沒人偷聽，又關上門走了回來。
方大軍笑道：“我來分析一下，兩輛卡車，一輛是服裝廠購買的，一輛是水泥廠賣的，拖拉機也是我租的……運輸這塊，基本上跟銷售是沒關係的，我沒有單獨把利潤宰出來已經不錯了。
他們投資兩千五。我確保他們一年多點收回成本，這跟投資水泥廠不是一樣嗎，好了，這事聽我的，要是真把這錢分出去，絕對會出事。
三千利潤，一股分375，我個人分750。”
“啊，你都賺了一萬，還要分750啊。”金池還在生氣。
方大軍笑道：“當然要分了。不分別人一看就是作假了。好了，這事就這麼翻過。這一萬呢。我拿出五千把水泥廠的帳給還上。剩下的五千，玉蘭你劃到服裝廠的帳上，拿去幫我還5750的縫紉機錢，現在就只欠三千的縫紉機款了。”
欠了一屁股帳啊，要看賺了不少，可他的貸款依舊還超多。
這事就先翻篇了，他不可能爲了照顧金池的情緒，而放棄一萬元的收入，這是1983年的一萬，這年代，能有多少萬元戶？一個鄉鎮說不定都找不出一位，一個縣，都能掰着手指頭數出來。
另外還有一個帳目，那就是他的樓板廠，這方面金池也不是太清楚，要他親自來對帳，而且樓板廠還欠了水泥廠七千多的水泥費用。
樓板廠總共的銷售額有兩萬四，其中區公所就佔了大部分，暫時只拿到了一小筆錢，只夠他開支工人、石子、鋼筋等費用，總利潤大概有九千左右。就是還沒見到錢，另外他挪用了五千的報名費到服裝去投資。
除掉這五千，等於他的私人小金庫只有四千的利潤，算起來也不算少了，因爲之前也賺了一些，比如服裝廠的樓板那裡，已經被他花到照相館和小印刷房了。
所有的帳目大概就些了，他開始自己統計，服裝廠賺了12400，水泥廠他原則是有十股，只算今年的分到手的錢有5000；蜂窩煤廠也只算拿到手的錢有800，不過欠的債務還上了，另外有3000材料錢他可以挪用；然後銷售這塊有10750，樓板廠原則上有9000，但還掉挪用的5000，只剩4000了，也暫時拿不到現金。這樣一算，這幾個月真的沒白忙活，算是賺翻了。
他還了水泥廠15000，縫紉機5750，以及挪用樓板廠的5000。還剩下8200，外加4000的欠帳，這纔是他可以繼續支配的錢。至於煤炭廠挪用那3000，要支付啞巴那一羣人的開銷，以及挖掘煤炭的安全成本，還有承諾給朱漳元的一筆錢，基本剩不下多少，暫時不計算在內。
索性又說道：“玉蘭，你在拿3200去還縫紉機，應該差不多了。”
這下就只剩5000了，他還欠着水泥廠這邊兩萬貸款，水庫那裡有一萬貸款，總的貸款依舊還有三萬。不過扣掉樓板廠那裡4000，就只欠26000了，若是把這5000現金也算上，怎麼tdm還千了近兩萬。
方大軍揉了揉太陽穴，怎麼這帳目怎麼算，都抹不掉貸款啊。其實他也不想想自己欠了多少，服裝廠原本有一萬四，水泥廠三萬五，水庫一萬，本來總欠是六萬的，這才小半年就抹掉這麼多帳。
他佔了水泥廠十份股，百分之二十五；服裝廠約百分之三十；蜂窩煤廠百分之四十；樓板廠百分百；水庫百分百；運輸隊大部分股子，除了銷售那塊在虧損，其餘各方面都在賺錢。每天都在賺錢，也應該滿足了。
現在就是躺在家裡養老，往後的日子也不用發愁了，可以安心當個小富豪。
至於水泥廠的帳上還真有不少錢，他和蜂窩煤廠一共還了一萬，只前還有不少剩餘資金，利潤剩餘了三千多，並且還有近兩萬的賒帳沒收回來，但這錢也不能動。因爲後面若是修建縣裡的大廈，要動用很多水泥，還有水泥廠這邊的二期工程，哪怕不全部實施。也會陸續修建一些。
他自己這五千也不打算挪用了。留在手中。用來修樓房，過年還要花費。其餘，他的工資每月大概有四百，粉條那裡也分到了四百，其餘還有一些零散的報銷、福利等合計有一千。
也就是他到手的錢有六千，這錢足夠用來過年了，以及給家裡修樓房。
長出了一口氣，趕早不如趕巧。遣人到學校去，通知老師們下午過來一趟，然後讓投資戶明天過來開大會，距離過年只剩五天了。
其餘老師是下午來，但是韓梅兩口子一收到消息後馬上就過來了，她投資兩千，但其實沒給算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大概只有百分之十五，其中百分之五算成了關係費等，不過兩口子每月在蜂窩煤廠領着一份工資。
韓梅聽到有三萬的利潤。直接嚇呆了，她很有分寸。從來沒要求查過帳目，若是這個學生要坑她，她也一點辦法也沒有，所以平時她沒問帳，一有空就過來照看廠子，也一直維持着很親近的關係，一門心思的靠上這棵大樹。
而方大軍也確實沒動手腳，唯一動手腳就是在運輸上面，但運輸原本就是和銷售分開的，他也照顧了出錢的那幾戶，至少那幾人以後年年都能拿到大筆分紅，長久來說，不會比在水泥廠投資差。而且倉庫租用的地，往後都要漲價，他一個人都吃不完的，這方面還是算佔了便宜，他以後會想辦法補償。
韓梅對於有一萬二沒收回來，也表示理解，因爲老師們就有不少還賒着帳用蜂窩煤，而對於還了一萬五的債務也表示贊同，因爲其中一萬她去貸的款，現在還了，她也就沒有壓力了。
但是在分紅方面，“大軍，你是不是多算了，老師不是百分之十五嗎，現在你給算了二十。”
方大軍笑道：“又沒多少錢，今年暫時沒花到關係費，不過明年若是花了這筆錢，就要扣一點了。”
最終韓梅雖然只拿到四百，但平時他們兩口子已經領了一百多的工資，還有飯票。另外在外債那一萬二里面，她至少能分到兩千，這就等於，這才小半年，她就把自己兩千的投資賺回來了。明年繼續分紅，每月繼續拿工資，而他們兩口子又是老師，這也是固定工資。
這已經大大超出了他們的預期，易老師也是激動萬分，又一次提出不想當老師了，想過來固定上班，反正他還是代課老師，原本方大軍上次特意到教育局說了下情，可以給易老師轉正，但今年的名額確實有限。
學校教師裡面還有更窮，資格更老的代課老師，最後易老師就把名額讓了出去，沒辦法，現在誰都知道他在蜂窩煤廠領着工資，若是在霸道一個專政名額，在學校的名聲就臭了，到時候別人就不是羨慕，而是嫉恨了。
這一次韓梅沒有在說什麼了，方大軍想了想，回道：“這事過年後在說吧，你們也在想想，要真想過來上固定班，那就來當個主任。”
“好好，大軍，麻煩你了。”易老師這是肺腑之言，其實他還有一個原因，他也想男人起來，不想比韓梅弱勢，要是當老師，他一個小學老師，始終會被老婆壓一頭。
送走了歡天喜地的兩口子，到了下午，其餘老師也來了，因爲學生放假，其實這些老師也放假了，所以人並沒有來齊，比如唐月晴就已經回家過年去了。
有幾人沒來，但是吳剛和李健卻是來了，兩人都投了一萬元進來，一直頂着壓力，也一直在等着這邊年終算帳。
“吳老師、李老師，你們都是690，今年情況就這樣了，明年應該還會好一點。”方大軍自己可是在服裝廠賺了一萬多元，也算是奸商了，但若是沒有他張羅這些，服裝廠根本就賺不到錢。
這不，吳剛和李健一聽這話，也是激動不已，服裝廠從生產到現在，也就四十天左右，居然就掙到了這麼多錢，那不是一年多一點就能收回本錢了嗎。
“好，真是太好了，老師當初果然沒看錯人。”李健拿着690元錢，也終於有勇氣讓家裡安排相親了，他都三十了，雖然是教體育的，身體強壯，可要是在不找媳婦，還真擔心到時候那方面會不和諧。
吳剛穿着新款的西裝，這是試用品，沒收他的錢，方大軍總共讓送了五六套衣服過來，還有女裝，吳剛兩口子都相當滿意，現在又分到這麼多錢，算是徹底安心了，壓力也沒了，開始幻想以後的美妙人生。
其餘老師有四個老師是170，有兩個老師是280，唐月晴是140，沒來的就託人轉交。
然後他就讓幾個老師看帳目，資料堆起來有一米多高，密密麻麻的，幾個老師看了一陣，就紛紛表示相信他，沒必要看了，拿着錢歡天喜地的走了，這會哪裡有心情算帳啊，看這資料，不算個幾天，根本算不出來，查了估計也沒問題，有點小問題也不好意思說，那還不如表現得大度一點。
第二日投資戶開大會，金池開始彙報工作，着重表揚了水泥廠這邊，當然銷售部就用來頂缸了，這業績確實差得一塌糊塗，但這是相對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