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番講述之後,葉伶並沒有絲毫的讚許之色,只是淡淡的道:“適才你所說的不過是典籍中的記載。你應該有看過我書房中的關於鬼道修煉的方法及其功用,按照你自身的理解說說你的看法!”鏡空聽到師叔這麼說,不禁撓了撓頭,猶豫了半響方纔說道:“書上寫的那些術法雖然有些違背常理,但卻不失爲不錯的法術,特別是那些駕馭妖魔和作戰的技巧更是有許多現今道門法術中無法比擬的,不過鬼道中有些法術例如借屍還魂,買命,還陽,等等都是有違現世中萬物生存的法則!”
葉伶聽到這裡,放下了手中的書,望向鏡空道:“你說的不錯!鬼道並不能說是邪惡的法術,但是這種法術卻有違輪迴的法則。這正是鬼道不爲修道者接受的主要原因,試問如果世間都只有生而沒有死那會是怎樣一副局面。
活着的人固是失去了生存的空間,本該死去的人卻永久的活了下來長久的生命賦予他們的不是別的而是無窮無盡的慾望,這些慾望促使着他們無止境的殘害着同類和比他們弱小的生靈。鏡空聽到這裡,不由問道:“師叔!究竟什麼纔是輪迴的法則?”
葉伶緩緩的站了起來,目光移向窗外,沉聲道:“輪迴!顧名思義,就如同一個大轉盤一樣吧不論世間何物都需遵循着無形的法則來經歷生老病死以及種種苦難。一個人或者其他生靈在這一世中做了錯事或者好事,便會無形中改變自己下一世的命運。佛家創始人釋迦牟尼便曾在佛經勸誡世人,讓人們不要作惡否則來世將受到報應,事實上正是爲此。可是人們早已淡忘了這些,或者說根本不相信這些,只因爲自己從未見過,可一旦發現這一切都是真實的時候一切都已經太晚了。大多數人都只想到貪圖眼前之樂,卻從未想過這樣做的時候會爲之付出多大的代價。輪迴的生命體是多種多樣的,這既取決於自己的選擇也跟自己前世的作爲息息相關。”說到此處葉伶的臉上多少帶有些無奈。
鏡空正要再問,卻見葉伶擺了擺手,柔聲道:“去準備一下吧,我們的客人來了!”
鏡空聞言轉向窗外看去,只見長街的另一頭出現了許菲的身影,對方穿了一套正統的套裝,挽起了髮髻,配着肩上挎着的黑色皮包透着一股女性的柔美,只是這樣的外表內在卻流露出一股悲傷的氣息。
鏡空很快來到了大門前,未等來客敲門便先一步打開了大門。許菲顯是未料到對方早已預知了自己的到來,見到鏡空後先是愕然,後又點了一下頭表示招呼。等許菲進門之後,鏡空將大門由內關上,並關上了會客室的照明燈。許菲有些驚疑的望着鏡空,卻見對方此時招呼自己上樓。
許菲來到了二樓,一擡頭便見到葉伶的背影,後者此時由窗戶仰望夜空,雙手負在身後,無論神態舉止都透出一股瀟灑飄逸之感。許菲禁不住一陣心折,她無法想象對方會對自己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因爲對方予人的感覺雖然讓人有雖近在咫尺卻如遠隔天邊一般卻沒有絲毫讓人不安的情緒在內。
葉伶的聲音此時傳過來,“今晚有殘月之象,對於身處幽冥的人類靈魂而言是一個向親人訴說苦楚的最好機會!”許菲聽到這番話不由一陣心悸,女性的本性讓她本能對未知的事物產生恐懼。葉伶似是已察覺了後者的恐懼緊張之感,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都會很安全的,可以告訴我尊夫過世之後你晚上可曾夢到過他嗎?例如你們在夢中見面交談之類的?”
見說到正事,許菲壓下心中的緊張之感,回憶道:“這段時間一來雖然我一直曾經夢到他,可是大都是我們以前的回憶,並沒有我直接與他交談之類的的話語,這跟今晚將要做的事有關嗎?”看的出許菲明顯露出緊張之色,顯示出對方對於與過世的丈夫見面時何等迫切。
葉伶緩緩的搖了搖頭,自語道:“是這樣啊!那就有些麻煩了。據實對你說吧,一般來說人死之後靈魂會離開身體並伴隨着自己的身體停留一段時間,之後便會自然的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牽引前往幽冥世界,即是老人們口中常說的的陰曹地府,進入輪迴池進行下一次生命的開始。但另外一部分靈魂則會由於對所生存世界的強烈渴望而使自己停留在人類的世界,直至自己看透了想透了纔會進行生命重新開始的過程。這種現象往往會體現到死者與生者在另一個層次的交流與感觸。因爲死者死後存在這個世界的便只有靈魂,靈魂顧名思義是由靈力構成且是純靈力的產物隨着時間的推移而積蓄強大,但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死亡不久的人類靈魂要想與活人交談幾乎是不可能的,因爲大多數人都不具備靈力無法感知靈力所造成的觸動。因此死者便藉助將靈力傳送到活人睡覺時大腦所產生的腦電波中將自己想表達的意思告訴對方,這便有了死者給生者託夢這一說!所以我纔會問你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類似死者託夢之類的事發生!”
許菲聽到葉伶這番詳細的解說,雖然不知道靈力究竟代表着什麼,但顯然大致明白了對方的意思。葉伶說這番話只是爲了讓對方明白自己發問的原因,並沒有讓對方回答的意思。
葉伶走到起居室的中央,輕輕轉動了一下位於那裡的一個巨大的羅盤。羅盤的直徑足有一米左右,上面雕滿了各種奇怪的符號和字符,許菲好奇的看了一下出來少數關於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略微能看懂一點外,完全不知道其他符號和字符代表着的含義。
羅盤似乎用紫銅鑄成,而正中心的那個磁勺卻似乎與普通的司南磁勺略有不同。葉伶目視羅盤,口中淡淡道:“徐小姐還記得尊夫的生日嗎,要帶上年份的!”許菲回想了一下,肯定的道:“是一九八四年六月十六日!”
葉伶點了點頭,舉手揮動了羅盤中心的勺子一下,勺柄開始帶動着整個勺子劇烈的轉動,而原本平平無奇的羅盤此時卻散發着一股奇異的光彩。隨着勺子轉動的節奏越來越快,羅盤的光彩也越來越旺盛。
整個房間彷彿被一種奇怪的力量捲了進去,四周的氣溫驟然下降,許菲只覺得身上有些毛骨倏然之感。直至整個房間完全被這股無形的陰氣所籠罩,羅盤中心的磁勺才慢慢停止了轉動。葉伶此時來到書桌前,拿起書桌上的硯臺開始慢慢磨墨,配合着房間內詭異的氣息,許菲只覺葉伶此時磨墨的舉動讓人有不寒而慄之感,除了磨墨聲沒有一絲其他的聲息,就連原本窗外偶爾可聞的汽車聲也完全消失不見,許菲只覺得自己彷彿已然進入了另一個世界般。
葉伶已經磨好了墨,拿起一邊的毛筆開始在一張白色的宣紙上寫字,許菲上前幾步,見葉伶寫的正是已故丈夫的出生日期。葉伶此時將手中的筆交給許菲,正容道:“請將尊夫的名字寫在上面!”
許菲有些激動的拿着那支筆,因爲過於激動,毛筆在手中發顫,墨水不慎跌落在紙上。可是奇怪的是掉落在紙上的墨水並沒有在紙上留下絲毫污跡,而葉伶卻毫無疑問的是用適才這支筆在紙上書寫了許菲所說的日期。
許菲並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按照葉伶的吩咐將陸文斌三個字寫在紙上。同樣的當許菲書寫完後,這三個字並沒有在紙上長存,轉瞬便即消失了。許菲見狀兒愕然望向葉伶,卻見後者此時目射奇光,口中喃喃道:“召之即來,揮之則去。天地幽冥,陰風陣陣。浩然之靈,奉吾號令。速速前!速速前!速速前!”隨着葉伶唸誦到第三遍,整個房間包括周圍逐漸傳來鬼哭狼嗥之聲,越來越多的綠色光團圍繞着房間飛來飛去。
一個個光團化成人形,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每一個都如同影子一般在房間內轉來轉去。許菲強壓下內心的恐懼,向着葉伶望去。
葉伶此時對周圍環境的變化彷彿茫然不知,只是依舊目視着那張桌子的紙,此時紙上的墨水已經完全融入到了紙中。而葉伶此時目視的本就是一張白紙,只是讓許菲奇怪的是葉伶此時看那張白紙的表情有些奇怪,彷彿既帶有一絲疑惑,又帶有少許興奮,這在之前從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