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我依舊朝着一個方向走去,根本鳥都不鳥這周圍的玩意,最後,總算是走完了田埂和河邊的一段路,進了我印象中那村子的地界。剩下的也是一段山路,我一邊走路,一邊心思卻在其他上頭。

就在這時,一個感覺從心頭升起,我一下子擡起了頭。這條小路的正前方,一個影子背對着我,就那麼出現在路中間,已經是完全把路都給當了。兩個腳看起來似乎還在不斷的走,就走在我的前頭,一直和我的距離似乎都沒有變。

我一瞬間明白了過來,居然碰到了一個這玩意。我突然覺得有些煩躁,他孃的還真有敢於要老子手裡這包錢的狠角色。我癟了癟嘴巴,也沒有多少心思就理會這狗日的,繼續走的路。過了一會,前頭的東西突然拐到了旁邊的土裡頭。與此同時心頭那股陰冷的感覺猛的便強了一些,連帶着視線也稍微有些岔。我微微的唸了兩句,眼睛頓時又恢復了清明,然後繼續朝前走。當我走到這玩意拐彎的地方的時候,突然,在右手方遠處土裡的這東西猛的轉過了腦殼,一張沒有額頭的臉直接對着我。

“我日你仙人。”

本來我已經打算走過去,誰曉得這狗日的還糾纏不清,我本來就心頭不爽,到了這個時候,一股無名火起。一張符紙已經是到了手心,拿起來遠遠的對着那玩意一印,然後狠狠的丟在了地上。“老子讓你迷,老子讓你領着我走。”

符紙落地,那玩意直接趴在了地上,一張沒有額頭的臉滿是驚慌的神色。我右手手一翻,正要打在那符紙上頭,然後突然看到了腳底下的一個東西,嘆了口氣。雖然心頭也稍微覺得有些不對勁,但索性再也沒有看那玩意一眼,直接就是走了過去。

這東西叫做路鬼,路鬼就是死在某一條路上,然後長期就在路上迷走夜路的人。這玩意恰恰就是少數有膽子要我這包錢的貨色,這玩意往往不會接近你,隔着很遠就在你前面走,你根本就不會發現他,走的時間長了,根本就不是這鬼在迷你的眼睛,而是周圍的陰氣混風水起了作用,你以爲你還在走在原來的路上,其實早已經迷了路。有多少走夜路的人,都是跟着路鬼,直接摔下了高坡的。

剛纔這玩意拐彎的一刻,就已經開始下套,我之前一直沒有鳥它,直到它動手,我才發火,二話不說給這錘子上了傢伙,再一下就直接弄殘,最後留手,是因爲我看到了地面上的一個東西。

一塊破破爛爛的石碑,就那樣被人拿來墊這山路,上頭刻的字都已經模糊的看不清楚,死後還讓千萬人踩踏。如果不是無意爲之,那得有多大的仇恨?

我繼續朝着前頭走,剛纔的事稍微影響了一下心情,我看了看手裡的紙錢香燭,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涌上心頭。此時我已經是走到了一個山坳上面,再翻兩個山頭,就到了我今晚要去的地方。突然,我猛的停下了腳步,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頭。一個看似與其他沒有什麼不同的山坳就出現在我眼前,但我一時間並沒有繼續朝前走。陣陣山風吹過,讓我停下來的,不是這路,而是風。

從小就在河邊長大,吃水鄉里裡外外老子哪裡沒去過,土生土長在這裡,要說經驗,我絕對是可以“擡頭瞅着天”的。我突然意識到,這風不對勁,風裡頭帶着腥味,這他孃的絕對不是山風,而是新鮮的河風。

而此時,我遠離河邊幾乎有半個小時的路程。絕對不可能在這裡有這種風。

我的心沉了下來,靜靜的站在原地,就那麼看着周圍。一切似乎沒什麼不同,但在我眼中卻顯得無比的詭異。我終於意識到一個問題,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在安靜的出奇的周圍,我幾乎是再也沒看到一個闆闆,在山野裡頭這種情況絕對不對勁。

我不敢再往前走一步,反覆的想着路上的每一個細節。我幾乎是一點感覺都沒有,突然,我想起了當時唯一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我雖然提着紙錢,但路上的孤魂野鬼並沒有一個玩意敢靠近。唯獨那出現過的引路鬼,我使勁的想着,終於,我想到了一點。那引路鬼的碑就在路上,我恰恰要從那條路過,它對我根本是避無可避,難道是硬生生被我逼出來然後躲着我在走。

我猛的反應過來,一個引路鬼怎麼可能對我下手,那玩意根本就不是在迷我,而是在躲避,那麼在那個拐角的地方。就在那個拐角的地方,那玩意朝着右拐到土裡,那纔是原來的路,而我繼續走看似沒問題的原路的時候,已經是被什麼東西給迷住了。鬼和人完全不一樣,如果某些東西是專門針對人的,那麼那隻鬼看到的肯定和我不同,所以它當時並沒有走錯路。

想到這裡,我的心沉了下來,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圍。雖然周圍的景色看起來依舊是一副山野場景,但我已經可以肯定,我看到的絕對不是真的,此時我應該在河邊的某處地方。

一瞬間我心中一緊,到底是什麼東西?到底是誰?與此同時,一張符紙已經是從兜裡掏了出來,我想了想,然後直接扔到了地上。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然後慢慢繼續朝着前頭走,每到一個坡上的時候,我就朝着地上丟一張符紙。每張東西丟下去之前,我都咬了咬小指,在符紙上頭又是補了兩筆,這玩意沒有其他功能,唯獨可以定住極小範圍內的地勢陰氣,一般是拿來鎖闆闆用的,但此時被我用在了這上頭。

周圍的情況顯得詭異的不行,此時我心頭轉過好幾個念頭,要是以前,我根本就發現不了不對勁。但此時,我心頭的想法已經大不相同,這一次迷我的肯定不是闆闆之類的東西,絕對是有人針對生魂做的手腳,方法肯定是地勢風水之類的。我心頭有些抖的同時,居然也來了鼓氣,我看了看依舊提在手裡的紙錢,眯着眼睛想着一些東西。

果不其然,我又翻過了兩個山頭之後,前頭的場景根本就不是記憶中的地方,我咬了咬牙,又是一張符紙丟在地上,然後繼續朝前走。心中則早已經是打起了鼓,到底是誰?老子現在究竟在河邊的一個什麼地方?終於,我已經是丟了第七張東西在地上的時候,我估摸着自己已經走了一兩個小時,周圍依舊是夜色下的山野,一眼望不到頭,但前頭,卻沒有再出現山坡之類的東西,反倒是一塊平地。我心頭有些碼不準,悄悄的從兜里弄了張“高水平”出來,與此同時,右手也提了起來,一步步的朝着空地走了過去。

一點火光出現在空地中間的位置。似乎是一點什麼東西正在燃燒,我越走越近,就在我快走到的時候,突然,周圍猛的升起了陣陣濃霧,我一瞬間再也看不到任何東西,然後我只覺得突然,我旁邊似乎有個什麼東西。

“老子日你仙人咧。”

我左手符紙瞬間朝着那一處打了過去,就在符紙出手的一刻,那種感覺瞬間消失,我還沒來得及緩口氣,又在另外一個方向,我感覺到一個什麼東西又像是突然冒出來一樣,趕緊右手一翻,又是弄了過去。。。

“錘子喲。”

我喊的這一聲一方面是因爲這狗日玩意竟然再次消失,另外一方面則是我的心頭居然又開始發慌,而且感覺比之前來的更加猛烈。似乎有什麼東西終於是發現了我一般,一股被注視的感覺傳來,那種感覺相當的奇怪,不是在周圍的濃霧中,我也說不清楚在哪裡。一時間渾身的汗水又是冒了出來。

我已經不知道我在這裡待了多久,弄弄的霧氣中,只有遠處的一絲火光依舊亮着,周圍的那玩意出現的時間間隔越來越長,不過我已經是累的不行,裡頭的衣服全都溼透,眼睛死死的盯着周圍。

終於,一陣雞叫聲從很遠的地方傳來,然後我就看到,遠處的那一絲火光突然就隨之熄滅。此時我已經是蹲在了地上,只覺得眼睛閃過一陣暈乎,再一看,“錘子喲。”發現此時自己正站在一塊莊稼地裡頭,左手邊不遠處就是沱江河。

冬天裡,這一大片莊稼地裡頭的荒草,竟然已經都是被踩平了的樣子,遠處此起彼伏的雞叫聲響了起來,天色已經有些發亮。我周圍零零散散的擺着十多張符紙,已經都是被早晨的霜氣給打溼了的樣子。突然,我看到了什麼東西,就在前方不遠處,然後心頭猛的一驚,只見七張符紙靜靜的放在地上,而且還疊在一起,面上的那一張還看得到後頭加上去的兩個筆畫。

我幾乎倒抽了一口涼氣,手裡依舊拎着那一包紙錢,看了看周圍被反覆踩平了的荒草,微微的唸了一句,“我他孃的就是在這裡走了一夜?”。

嘴角有些抽搐,這得走多久才能把一塊地踩成這個樣子。

出門之後,一直到離開河邊該都沒問題。應該就在遇到那塊碑開始,我就已經是是拐了回來,然後就一直在這裡轉圈。我眯着眼睛,心頭一時間涌現起很多想法,突然,我猛地轉過了頭,看了看地裡的一處地方,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逐漸亮起的天色下,我擡腳就朝着原本要去的地方繼續走。

就在我離開之後,一個人影慢慢的從旁邊的小坡後頭翻了出來,嘴裡還叼着根菸,走到了我最後看的那個地方,一團灰燼正靜靜的躺在地上,是一張燃的只剩下一小截的青色符紙。突然一陣河風一吹,灰燼隨着河風消失不見,叼着煙的身影慢慢的撿起了那僅剩的一丁點青色紙張,臉色奇怪的說了一句,“狗日的,時間又沒有計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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