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皇后大街上銀鉤賭坊的旗艦店,是一座高高聳立的圓形城堡建築。一、二、三層近百張賭檯,臺臺爆滿,人生鼎沸,生意興隆,一派紅火的氣象。其中有着吸髓小千王的明星效應,當然也少不了紫炎軒師爺的運籌帷幄。四樓、五樓是貴賓室,專門供那些喜歡清淨的貴賓們使用。在六樓監控室內,七個臉盆般大小的水晶球,將一到六樓所有情形都囊括在其中。
這是紫炎軒師爺工作的地方,他非常喜歡親眼看到,在自己的努力之下,銀鉤賭坊逐步取得輝煌成績。在紅天堂會館之時,由於賭博業並非是主要的盈利渠道,而地下七層的皮肉生意,正是他所唾棄的行業,沒辦法只得充當亞力多克少爺的幕僚,加入銀鉤賭坊之後,抱負才得以施展。
依曼閒暇的時候,也經常光顧監控室。紫炎軒師爺已經注意道,雖然大當家的身邊經常換女人,但似乎總是刻意與身邊的女人保持着一定距離,絕不是皮肉交易那麼簡單。聰明如紫炎軒師爺,自然知道什麼該問,什麼是他不該管的。
千面鏡花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的水魚皮套裙,將她完美的身材淋漓精緻的展現出來。手中拿着個畫筆,在畫板上塗抹着。完全是別人看不懂的抽象畫,每畫完一張。就找人裝裱起來,掛在一樓的大廳中。大夥的評價十分統一,看不懂,也不想看懂。
“真正的藝術,一向缺少知音。”前面鏡花妖安慰着自己,繼續創作。女人每天能換一件衣服,已經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可是她能每天換一副容貌身材。
幾天來,依曼一直在用空間禁錮異能,擴大自己的空間,每天都是精神疲憊,大家都以爲他將力氣用在了女人身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修煉的辛苦。
紫炎軒師爺半閉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間站了起來:“大當家的,快看,是他。賭聖卓高中橫。”
賭聖卓高中橫功於心計。當他自認爲吸髓小千王的材料已經收集得差不多了,開始了第一步,試探。他今天穿着一身白色長衫,只換了一個金幣的籌碼,在賭檯間穿梭,並不急着下注。
賭聖回到安息的消息,依曼也早有耳聞,不用說,一定是衝着自己來的。看着賭聖那副目空一切的表情,真恨不得立刻讓護衛將他棒打出去。
“該來的,終歸會來,”依曼平穩心氣後說道:“不急,先觀察着。”
千面鏡花妖對賭聖沒什麼興趣,她饒有興趣的打量着一對兒親暱在一起的年輕男女。那男的並非英俊,女的也並非特別美貌。在人羣中並不顯眼。但兩個人身上卻有一力量,一種獨特的氣質。男子略顯木訥的表情中,卻帶着一種堅定的力量。而那女子的舉手投足間,充滿了靈氣。
兩個人手中的籌碼不多,還不到半個金幣,每次下注前男子都會躊躇半天。都是經那靈氣充沛的女孩指點後,才下的注,但次次都贏。
“老婆。我們賭大還是賭小?”木訥的男子,看着荷官搖定了骰子,又開始猶豫。
那女子眼珠轉轉道:“上次開的大,哈利,這次我們就買小。”
“好,就買小。”荷官開啓骰筒,果然開的是小:“我們又贏了,”叫哈利的男子憨厚的笑着,贏得不多,最主要是開心。
“讓開,讓開,”後面有人推搡着,哈利屹立如山,那女子向他示意,輕輕搖了搖頭,將他拽到一邊。
擠上來的正是賭聖,人的名聲樹的影,雖然已經幾年不在安息城出現,但還有些老賭徒認出了賭聖。一些有心機的賭徒並不聲張,默默跟在後面。五年前,賭聖輸掉一場重要的比賽,名聲掃地,還連累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當年那件事,四大賭博集團做的不漂亮,老賭徒們都知道,那場比賽有許多內幕不爲人知。憑着賭聖的手藝,在賭場中贏錢,簡單而又輕鬆,跟着他下注準沒錯。
荷官搖定了骰子,喊道:“買定離手。”賭聖卓高中橫微微一笑道:“一一五,七點小。”後面的賭徒也都跟着買小。
“老婆,這個人很討厭。”叫哈利的男子一點都不給面子,大聲說道。
“好呀!親愛的哈利,那你就看着,下回他買大,你就買小,他買小,你就買大,輸死他。”那靈動的女子也不是省油的燈,雖然她不想惹事,但既然老公這麼說了,就全力支持。
“哈哈哈!”賭聖卓高中橫彷彿聽到了最好聽的笑話,狂妄道:“在安息城,公平對決之下,還沒有人敢說這樣的話。”
年輕人自不量力呀!跟着賭聖的賭徒心中暗想。
荷官搖完了骰子,喊道:“買定離手。”賭聖忽然間愣住了,遲遲不敢下注,在骰子穩定的一瞬間,他的耳邊忽然嗡的一聲,沒有聽清楚骰子的點數。賭聖這些年來日夜操練賭術,過於辛苦,身上有些小小的暗疾。比如頭昏眼花,可能十天半個月纔會發作一次,並不耽誤事。沒想到竟然在這個時候,耳鳴偶爾發作了。
“老婆,他不買。”叫哈利的男子大聲道。
“他不買是怕了。咱也不買。”身邊的女子道。
賭聖一咬牙道:“還買小。”
後面的賭徒不知道賭聖的情況,也都紛紛買小,哈利果斷的買大。
“三、四、六。十三點大。”荷官收走了賭聖的籌碼。
“老婆,我們贏了,你真棒。”哈利在身邊女子臉上親了一口,那女子滿臉的幸福,看在賭聖眼裡,彷彿是故意的挑釁。
人有失意,馬有失蹄,賭聖並不氣餒,他擠出人羣,又買了一個金幣的籌碼,回到這個賭檯邊上。
“再來。”賭聖的信念是,在那裡跌倒,就在那裡爬起來,身邊的男女雖然贏了,在賭聖看來,不過是運氣好罷了。
其實,他忽略了。運氣纔是人生最大的財富。
荷官剛剛搖動骰筒,就被打斷了,是依曼從樓上下來了,他接過骰筒道:“這局我來。”
是吸髓小千王,周圍的賭徒都興奮了,賭聖對局吸髓小千王,可是重量級的對決。
“好呀!”賭聖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你有幾分本事。”
當依曼搖動骰子後,賭聖的臉色變了。他這個級別的高手,根據骰子與骰筒壁撞擊的聲音,分辨其中的細微差別,能夠判斷出骰子在篩筒中的位置變化,在結合對方搖動骰筒的姿態,能清楚預測出每粒骰子的行走路線。可是依曼搖動後,每次骰子的行走路線都在他的意料之外,尤其是最後一下扣下骰筒後,賭聖有一種錯覺,每個骰子的重量都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聲音大異於平常,自然無法聽出是多少點。
賭聖又一次壓了小,結果開了四五六,十五點大。年輕的小兩口又贏了,彼此擁抱歡呼。賭聖點點頭冷笑道:“吸髓小千王果然名不虛傳呀,在下佩服,改日必登門請教。”賭聖心裡並不急,他今天只是試探而已,如果準備充分,看出骰筒下多少點不過是小兒科。他頭也不回的離開銀鉤賭坊,留下了一衆被他害得輸錢的賭徒們欲哭無淚。
“賭聖今天只是試探。”紫炎軒師爺皺着眉頭道:“我看他來者不善,大當家的要小心。”
“恩。”依曼點點頭,對於賭聖這樣的高手,萬不可以輕敵。
“我倒是對這兩個小兩口很感興趣。”千面鏡花妖笑道。
“不過是運氣比較好罷了。”依曼不以爲意。
“單憑運氣能連續十二把不輸。”這麼一說,依曼也注到了:“真是奇怪呀!”只見兩人每次下的注都不大,但次次都贏,千面鏡花妖笑而不語。
紫炎軒師爺忽然意識道自己的尷尬位置,便推說有事,離開了監控室,只留下他們兩個人。
千面鏡花妖面如冰霜,冷冷道:“這兩個人是聖殿的人,男子是守護騎士,女子是白衣祭祀,之所以贏錢,是因爲女子爲男子施展了幸運術。你若是和他們賭,即使用上異能,十有八九也會輸。”
難怪,依曼恍然大悟。不禁十分失落,唉聲嘆氣道:“神術如此強大呀!”
“不要灰心,”千面鏡花妖笑着安慰道:“神術的使用,有很大的限制,比如說這個女子的幸運術,也就給他老公使用後,纔會有如此威力,換個人就差遠了。而且還有一點,這並不是真實幸運術,所以不能改變什麼結果。”
在兩人的注視下,那一對兒小兩口高高興興的將籌碼換成了金幣,一出門就給了街邊的乞丐。
依曼知道,外面的那名乞丐,一有錢後,就會衣着光鮮的進入銀鉤賭坊賭博輸掉。這錢經過幾次倒手後,還是回到了銀鉤賭坊。
只是圖個開心麼?依曼覺得千面鏡花妖說的不對,雖然不是真實幸運,但有開心這個結果,已經很值得滿足了。
在依曼看不到的地方,兩個小兩口暗暗跟在賭聖卓高中橫的後面,那女子一臉的煞氣道:“我很討厭這個傢伙,咱們去把他殺掉吧。”
這個時候,一臉木訥的男子卻顯示出了十足的穩重:“寶貝,不要生氣,爲這個要死的小子,髒了你的手都不值得。”
賭聖絲毫不知道與死神擦肩而過,走到一個角落,從懷中拿出一個圓球,這是非常珍貴的魂力球,能夠測試出對方生命中所剩下的魂力,他此舉的目的,自然是爲了驗證奧弗羅基所說的吸髓小千萬已經魂力枯竭了。但不知道爲什麼,靈敏非常的魂力球不知道什麼時候損壞了。
看來吸髓小千萬身上有干擾魂力球的寶物,賭聖推斷道,不過這也證明了,奧弗羅基描述的可信度十分高。
其實他不知道,靈敏的魂力球,在神力的波動下必然會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