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年才十五歲,就已經成爲七階異能者了。是不是很優秀。”依曼心頭高興,腳步也飛快。
“切!”如果依曼能看到,千面鏡花妖一定會狠狠白他一眼:“十五歲升級到七階,在不靠魂力汲取的異能者中,算是十分快的了。但你不要高興得太早,雖然空間異能者的成長道路極其坎坷,但前期的發展都是十分迅速的,有晉升資質的,一般都能在二十歲到三十歲達到七階。不過幾乎也到頭了。”
“爲什麼?”依曼十分疑惑:“爲什麼就到頭了?”
“很簡單,空間異能者的八階能力超空間領域,在所有八階能力中,也算是最強的之一了。即使九階的異能者也不敢輕易進入你的領域中。但同時也是最難修煉的一種,因爲這個能力需要一個不可或缺的硬性基礎,那就是禁錮出來的空間必須足夠大,否則形成的就是僞領域。以你目前的修煉速度,每天什麼事都不做,所有精神力都用來施展空間禁錮,運氣好的話,大概七十年後能完成超空間領域。”千面鏡花妖貌似很隨意的說了一個數字。
“七十年?也就是我八十多歲才能達到八階能力,而且還什麼都不能做,”依曼頓時感到前途一陣暗淡。
“那當然,你以爲八階能力是那麼容易修煉的呢?多少資質上佳的異能者,年紀輕輕就十分厲害,但一生都止步於七階,就是這個道理。”
他忽然想起愛蓮蒂娜和他說過的僞領域修煉方法,於是請教道:“有個女孩和我說過,對所禁錮空間,用念力控物和重力控制異能加以操縱,三種結合起來,就是一個僞領域的能力,然後再修煉八階能力就不難了。”
千面鏡花妖沉默了一會兒道:“這種捷徑,絕不是一個小女孩能想出來的,是一個好辦法。不過她一定沒和你說清楚,所謂不難修煉的八階能力,一定不是超空間領域。你可以在念力控物或是重力控制中選擇一個修煉到八階,雖然威力上趕不上超空間領域,但也是比較強大的異能了。”
原來是這樣呀,看來以後就需要另外走其他異能的修煉路線了,依曼有些不情願的問道:“超空間領域的修煉,有沒有捷徑可走?”
“有。”千面鏡花妖神秘的一笑道:“第一個辦法就是成爲血族,別說七十年,就是七百年,也是彈指一過。”
依曼連忙擺手:“還有其他辦法麼?”
“那就要看你的運氣了,如果你能找到和自己靈魂頻率相同的穩定空間,就可以省去七十年的苦功,不過,別抱太大希望,太過於渺茫了。”
依曼嘆了口氣,看來他的修煉路線,只能是按照愛蓮蒂娜所說,將念力控物和重力控制也提升到七階,形成僞領域能力,在從兩種選擇一個修煉到八階,當然,一面碰運氣尋找和自己靈魂頻率相同的穩定空間。
就在這裡了,依曼找到了掛着破布的舊旗杆,上面寫着“算卦”兩個字。
走進四面漏風的小茅屋,只見屋內,一張幾乎要散架的木桌前,坐着一位白鬍子老先生。一動都不動,彷彿亙久以來,就那麼坐着。兩隻眼睛昏暗如死魚,果然瞎了。桌子上放着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上面滿是灰塵。
依曼上前說了口令:我姥姥是你的奶奶,我姑媽是你的姨婆。那老頭右手擡起來對着角落中一指,又馬上將手放回去,還是那副樣子。在屋角,斜着個破爛的招牌,上面的字依稀還能認出:知過去之事,斷未來命運。下面有個罈子,依曼打開罈子,果然是一塊黑色的儲存貴重物品的空間寶石。主人已經死了,只需要注入足夠的精神力就能打開。
再三確認無誤後,依曼決定離開,天知道紅天堂會館能夠拖延癮君子多久,不過當依曼看到算卦的老頭甚是可憐,長嘆口氣。從懷中掏出個金幣放在桌子上。
雖然是光溜溜的傳送到此地,他還是將錢袋攥在手中。
“謝謝。”那算卦白鬍子老頭飛快的將金幣收起來,速度簡直用電光火石才能形容。難道這個白鬍子老頭其實是個扒竊高手?依曼不由得按住懷中的錢袋,硬硬的還在。
“小夥子,節哀順變?莫要傷心。一切都是命中註定的。”白鬍子老頭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什麼?”依曼有些摸不到頭腦,難道他指的是佳麗娜,雖然已經走了大半年,但每每懷念起來,還是陣陣心痛。
“雖然她對你很好,但終究是個妖魔,人與妖魔本不是一個世界的生靈,儘管爲救你而死,但也不必難過,就算是爲我們族人除了一大害。”白鬍子老頭猶若自言自語道。
“你說誰是妖魔?”依曼有些氣憤了。可惡的老頭兒,竟然說可愛的佳麗娜是妖魔。
白鬍子老頭不知道從那裡拿出塊抹布,擦了擦水晶球。只見那水晶球閃亮起來,出現在裡面的正是依曼的影像,站在屋脊上,不遠處的屋頂上,是化成黑色猛虎的癮君子,作勢欲撲。
這不是,一個多小時前,在我家麼?只見水晶球中的依曼,右手掌上裂隙玫瑰飛快的轉動,腰身低下,猛的衝向黑色猛虎,但是那猛虎速度更快,力氣更大。影像中的依曼馬上要喪生在虎爪之下,他胸前的小鏡子,忽然發出一陣白光,一個背上帶着漆黑翅膀的女子出現,只是一指,那黑色猛虎就化作點點塵埃。
天空中出現了一道小小的金色閃電,只有一指多長。那帶着漆黑翅膀的女子,衝着水晶球中的依曼嫣然一笑,在小小金色閃電之下,化成萬點流光。
依曼身上冷汗直流,他已經猜測出來,那帶着漆黑翅膀的女子,就是千面鏡花妖的真實容貌。如果依照自己本性行事,與癮君子對碰,最終的結局是這樣麼?
“老先生。”依曼也客氣起來了:“這個慘劇並沒有發生,因爲當時,我逃跑了。”
“什麼,你逃跑了?這不可能,這是命運之河早就規劃好了的,這麼說那妖魔沒有死?”白鬍子老頭忽然站起來,指着依曼道:“你到底是誰?你怎麼能改變命運之河的既定安排?那個妖魔不死,我們紫目人就要蒙受重大的災禍,你,你這個惡魔?你害了自己的族人,你知道麼?”
我又不是真的紫目人,關我什麼事?依曼心道。
那白鬍子老頭似乎要打人,依曼雖然不怕他,但還是退到了一邊。只見白鬍子老頭抓起水晶球,猛的一口鮮血噴在水晶球上。變得鮮紅的水晶球上,風雲變幻,顯示出一個巨大無比的三眼魔蛙,被粗大的鎖鏈鎖在虛空中,無數的蝙蝠圍着魔蛙快速飛舞。在魔蛙的身邊,金字塔狀的蒼穹飄在一邊,顯得那麼渺小。
“殺我父王者,得報應七倍,殺我米德加爾德者,必受報應七十七倍。”
那亙古不變的聲音,彷彿魔神在咆哮。直接進入依曼的腦海中,其中包含着莫大的威嚴,無盡的悽苦和悲涼。震得依曼眼前發紅,口鼻流血。
“作繭自縛呀,作繭自縛呀,日月家族對命運干涉過多,妄圖逆天改命。卑鄙呀,無恥呀,只爲兩三個人的榮耀,讓三千萬紫目族走向泥潭。你們不配做紫目族的領袖,不配呀。”那白鬍子老頭仰天怒吼,已經瞎掉的雙目中,有鮮血流出來。
依曼踉踉蹌蹌的出了茅屋,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氣,口鼻中的鮮血已經止住了,無甚大礙。只是他心中還在疑惑,那巨大的三眼魔蛙,與自身化蛙術後變成的三眼魔蛙,有什麼聯繫?白鬍子老頭爲什麼會發瘋?太多的疑問,讓他覺得喘不過氣來。
“剛纔發生了什麼事情?”懷中的鏡子,千面鏡花妖在其中問道:“你進入小茅屋之後,我竟然無法跟進去,茅屋裡住着什麼人?”
依曼將小鏡子放在自己的手心裡,彷彿是最珍貴的珍寶一般,看着裡面嬌美的容顏輕聲問道:“在我家屋頂的時候,如果我與癮君子硬碰硬來對抗,你會救我麼?”
千面鏡花妖嘻嘻一笑道:“你當我傻麼?我幫你,聖殿就會用毀滅神光劈我,如果我真身還在的話,還能抵擋兩下,現在不行。你是短命種族,我可是擁有不死的生命,爲你死,不值得,不值得。”
“你說的毀滅神光,是一道小小的金色閃電麼?”依曼問道。
“咦!這你都知道呀!別小看那金色閃電,可是億萬信徒的信仰之力結合起來的,聖殿也捨不得輕易使用。”
依曼站起來,道:“鏡花妖,我欠你的,以後有機會我會想辦法償還的。”
“真的呀!”鏡子中的千面鏡花妖眉開眼笑:“你可不能反悔呀!”
“當然!”依曼暗暗下定了決心。
“走,咱們去找癮君子,殺了他。”千面鏡花妖歡呼道。
“我打不過他,”依曼慚愧道。
“嘻嘻,現在的癮君子。比一條狗都好對付,從這裡走三裡左右就能看到他,他毒癮發作了,連頭爛狗都不如。”
一片稻田地,在月色下嘩啦啦作響。躺在田埂上的癮君子,口吐白沫,眼睛如同金魚般的凸出來,渾身如同篩糠般的顫抖着,徒勞的想喝一口稻田中的水。依曼手持着一根削尖的竹竿,刺入癮君子的胸膛。
毒品,真是害人不淺呀!
鮮血順着竹竿流出來,依曼怕他不死,抽出竹竿後又來了一下子。這次,無數的黑色顆粒,從傷口處涌出,依曼向後跳出老遠。黑色的顆粒,只有米粒大小,不斷的吞吃着癮君子的血肉,癮君子馬上成了一具白花花的骷髏。那黑色米粒似乎沾上癮君子血液中的毒品,也變得瘋狂起來,互相吞噬。最終,只剩下一個鵪鶉膽大小的黑色的蛋。
依曼將其小心的收起來。
第二天,安息城的居民如往常一樣起牀勞作。聽說紅天堂會館要重新裝修,已經用幔布圍起來了;同時,治安總部重新粉刷;前治安總督的莊園,被拆了,據說要修一座城堡。
哎!這些有錢人呀。竟是胡亂折騰,我們這些小民又能管得着麼?該幹什麼幹什麼,安息快報和賭城新報登了一些貴族家的花邊新聞,無非又是抓姦,分家產之類的。偶爾還有公公與兒媳偷歡,博得大夥一笑。
治安總部內,新上任的治安總督皺眉不展,一邊美豔的女秘術向他頻頻拋着媚眼,可是無心理會。擺在他面前的是上任後第一道難題,昨夜的治安日誌該如何寫?他思索了良久,提筆在上面寫道:今夜安息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