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事件幾天以後,一切都歸於平靜。銀勾賭坊依然如往日般火爆。尤其是東羅馬帝國商人來了以後,掀起了一個小高潮。有很多客人爲了一睹新一代賭城新秀達芬奇,慕名而來。
在賭城安息,安全是與金錢掛鉤的。那些腰纏萬貫、滿身銅臭的外國商人們,大多數都是輕裝簡從。摟着本地的少女,進出於賭場調教坊,大把錢揮霍着金幣,受到重點保護。如財神爺一般供着。
安息城治安好,還有另外一個原因。傳說在安息城,如果夜裡看到一個漂亮可愛的小蘿莉獨自行走在昏暗的小巷裡。或是某個陌生的賭鬼忽然贏了一大筆錢,毫不掩飾的在街頭上漫步,諸如此類的誘惑,千萬不要上當。
那些尾隨而去的,都神秘的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們的下場如何。
這種傳說已經在安息城流傳了幾百年,而且經久不衰。很多外地初來的劫匪不信邪,但最終的結果是,不信的,都沒了,連屍體都找不到。
而最不受重視也不受保護的,反而是土生土長的貧民們。他們與高高在上的安息城高層,雖然同樣有着一雙紫色的眼睛,但生命如草芥般。當大量的金幣流入到安息城後,貧民們的生活並沒有多少改變,反而更加忙碌了些。
多莉絲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她知道,美貌是自己唯一的資本。銀鉤賭坊內上下都知道他是大當家的女人,雖然她與依曼之間,還沒有實質的關係。
這並不把握。尤其是當賭坊內人手緊缺,連續招來幾批工人後,其中也有幾個氣質美貌俱佳的女子。作風更是大膽開放。美目總是在大當家的身上流連。
身爲花瓶,可以是整個賭坊的花瓶,也可以是當家人的花瓶。在她休息幾天回來上工後,立刻成爲了依曼身邊的人。多莉絲對這個安排很滿意。
近水樓臺先得月。
並不是每天都有人來挑戰,當敗下陣來的賭界才俊達到二十名這個數字後,依曼就時常有清閒時間。
他喜歡坐在三樓的監控室,這裡的魔法水晶,可以看到一二樓每個賭檯的情況。泡上一壺清茶,身邊有美人陪伴,是難得的好日子。
多莉絲嬌俏可人,乖巧伶俐,再加上泡得一手好茶。品嚐着茶間的香醇,聞着少女身上特殊的體香,多日來圍繞在心間的冰寒逐漸消融。
雖然新招來的女子中,有幾個也是青春靚麗的少女,但那種大膽的作風,卻讓依曼吃不消。他還是喜歡多莉絲這種面帶嬌羞,安安靜靜的樣子。
這天,胖子皮特阿賓斯閒來無事,來依曼處討杯茶水喝,二人討論一些賭博技巧。在以前,依曼大多數時間都在用心聽着,並不是他藏私,而是他真的拿不出什麼東西。
但依曼很聰明,賭界前輩們那些經典的對決,他都有仔細研究過。傳說中神乎其神的技巧,依曼用血線神經強化身體後,都能很快掌握。所以現在,他偶爾也能在胖子面前演示一兩手絕活,讓胖子羨慕不已。
當技巧達到一定至高境界後,賭博最主要的還是心理戰術,這就需要經驗的積累了。
當然,也有運氣。
“怎麼了小兄弟?”胖子看到依曼忽然站起身來。
依曼側耳傾聽:“有聲音,下去看看。”
紅蝙蝠大街上,一匹銀白色的駿馬飛馳,路上的行人紛紛避讓。
馬上的騎手,英姿颯爽,長髮飄揚,手中持着一杆標槍。
待到了銀鉤賭坊門口,標槍直直飛入門去,釘到中間的賭檯上,嚇得一衆賭客連忙躲開。那標槍猶自晃動不已。
騎手連速度沒有變,一騎絕塵而去。
衆賭客驚魂未定,才注意到標槍上纏着的布卷逐步展開。
“三日後,與君相會於銀鉤賭坊,女賭王。”
是挑戰書。
“標槍飛的很準,但釘入賭檯後,晃動了好久,可見這女孩還掌握不好其中的巧勁。功夫一般,只是女賭王是誰?”依曼眉頭皺着,他不想惹麻煩,可是麻煩偏偏找上門來。
胖子嘴裡叼着雪茄,沉聲道:“是一個喜歡裝嫩的老妖婆,不屬於賭城安息的任何勢力。養着一羣身手不錯的女子。論賭術比哥哥差上那麼一點兒,但此女最擅長魅惑之術,不可小覷。”
“是異能?”
“當然不是”胖子搖頭道。
“那就是巫術了!”
傳說中有女子爲了留住丈夫的心,便去女巫那裡學習魅惑之術。
“小兄弟,和女賭王莉克希亞賭博之時,千萬不要看她的眼睛。”胖子指點道:“很多人都因爲看她的眼睛被迷惑後,莫名其妙的輸掉賭局的。”
對手眼睛不能看,對於攻於心計的賭徒來說,影響很大。但依曼比胖子更瞭解,真正高明的魅惑之術,一笑一顰、一舉一動間都帶着魅惑,並不是只有眼睛。不知道這個女賭王達到何種境界。
“比賽那天,我會幫你壓陣的。”胖子親切的拍着依曼的肩膀道。
安息城外,一所別緻的莊園內。
“女賭王要出手了。”亞力多克少爺在房間裡來回踱步,顯然是心中不安。
紫炎軒師爺陰冷說着:“少爺不必擔心,女賭王這個人,我瞭解,她不過是一個見便宜就撿的小女人而已。生平未嘗一敗,只不過是因爲每次都挑軟柿子捏。而且這個女人沒有野心,貪圖些蠅頭小利,見好就收。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對我們的計劃影響不大。”
“師爺,你說,此次誰會贏?”亞力多克少爺還是有些不放心。
紫炎軒師爺眉頭深鎖道:“我們派了這麼多人去摸達芬奇的底細,早就已經弄清楚了。從賭術上看,他很平常,只不過運氣似乎比較好,就不知道他的運氣會不會用光。”
運氣,賭博必勝的關鍵要素。
“上天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一個裹在黑袍子中,看不清頭臉的女巫,擺弄着七個拳頭大小的水晶球,在用一種古老的巫術計算着什麼:“達芬奇已經贏了二十三場,有十三場是靠着好運拿到想要的牌才贏的,據我推算,三天之後,他的運勢將降到最低。”
女賭王莉克希亞卸妝之後,也和一個平常的美婦人沒有區別,手中盛着紅酒的高腳杯輕輕轉動:“我不需要贏太多,只要他把這些天贏來的錢,吐出一半就可以了。”
挑戰這天,銀勾賭坊早就做好了準備,所有的賭檯都撤掉,只留下中間一張別緻的賭桌,四周用欄杆圍住。欄杆外圍擺了一圈椅子,是給賭城一些有頭臉的人物準備的。椅子外面,則站滿了黑壓壓看熱鬧的觀衆。
安息城,已經好幾年沒有這樣的對決了。
紅蝙蝠大街上,出現了一個馬隊,全部是沒有一絲雜毛的銀白色馬匹,馬上是清一色的靚麗女子。
“很有氣派呀。”依曼感嘆道,在最中間,身穿白色斗篷的,就是女賭王了,依曼一指女賭聖的右邊:“老哥,那個紅衣服女子是誰?”
“女賭王的妹妹,阿蜜莉雅,很美吧,可惜一個女孩子家去學武,愣是顯得硬氣了些。”
女賭王莉克希亞看起來不過二十三四歲,豔光四射,她的嫵媚完全是天生,舉手投足間渾然天成,與自身的氣質完美結合在一起,尤其是那雙桃花眼,靈動間誘惑非常。
依曼很奇怪,按照胖子所說,女賭王應該有三十五、六歲了,爲何保養得如此之好?誠然,她很會打扮,將自身的魅力百分百發揮出來,但面上的脂粉並不厚,肌膚如同嬰兒般粉嫩。依曼的眼力異於常人,他發現女賭王眼角一點魚尾紋都沒有。
是了,她是用了巫術,傳聞女賭王三十歲以後就深居簡出,平時出門都戴着紗巾,她應該是用某種巫術,使得自己短時間內恢復到年輕時最美的容貌,但代價是可能幾個月的時間裡醜陋不堪。
依曼是懂得巫術的,如果他在魔蛙狀態下,甚至可以用魔眼金光破除女賭王的巫術。在人身下,魔眼金光發揮不到一層,但看穿巫術並不難。
多莉絲有些不痛快,她不明白,爲什麼這個妖冶的女人一進來,大當家的目光就沒離開過?甚至身邊的胖子幾次提醒,目光也不曾移動。
二人在賭檯兩邊坐好。女賭王身後一襲紅衣的女子,妹妹阿蜜莉雅從箱子裡提出十摞金幣。
“這是一千金幣,”女賭王嫵媚的笑道,彷彿有魔力一般,看到她笑容的男人幾乎無不心曠神怡:“我的目標,是要拿走十倍的金幣。”
一千個金幣可不是小數目,賭場內一流身手的護衛,一個月的薪金也不過一個金幣多一點兒,這還是在依曼幾次加工資後。依曼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女賭王莉克希亞,他在那光豔的表面背後,看到了女賭王被歲月摧殘後的真正面貌。
紅顏易老,女賭王早就過了女人最美的年紀。
“爲女賭王換一千個金幣的籌碼。”依曼吩咐道,胖子聽到他中氣十足,似乎沒有受到魅惑,就放心了。
賭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