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羣星格外璀璨,伴隨着皎潔的明月,灑下輕柔的光芒,像一盞天燈爲大地披上一件銀白色的衣裳。夜幕中霓虹燈一盞盞亮起,放出斑斕絢麗的彩光,襯托出現代都市特有的節奏氣息。
時過晚上二十點,忙碌了一天的人們開始涌上街頭,市中心街道中呈現出一片熱鬧的景象,《南山小築》一個不到兩百平的小酒吧,此時已聚滿了“人”,來此的客人大多都是爲了一睹神人的風采。
“老爺子,按你說,你和蕭傑老大分開後再也沒有和他聯繫,也就無法得知他成長的經歷過程。”古多聞是一個毫無法力的普通人,但全市的妖怪都認識他,誰會沒事去碰蕭爺的兄弟,而且他爲人不錯,對妖怪也不錯,很多時候都能幫上些忙,是柳州市裡一個很另類的存在。
“我又不是神仙,怎麼可能會知道。”塵珩回答得直截了當,若不是有人請他白喝酒,這會他又不知跑到那去。
“蕭傑的事嘛,我倒是知道一些。”
白鬍子老妖木離前晚沒能遇上蕭傑的師父塵珩,今晚是特地跑來的,以他和蕭傑的關係,自然可以坐到中央特席,聽聞這個佛法高深的老和尚與蕭傑一樣,不喜歡亂殺妖怪,所以大膽放心的坐了下來。
“你知道!?”古多聞把目光轉過,驚奇的望着木離。
“當然,我在柳州呆了幾十年,有什麼事情我不知道。”木離得意萬分的呵呵一笑“你想聽也可以,只是我最近喉嚨不好,要多喝些水潤喉。”說着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杯,其實也是一個騙酒喝的老酒鬼。
古多聞遇上好奇的事歷來不惜血本,立刻讓高芸端上了幾瓶好酒,打開一瓶幫塵珩和木離都滿上。
兩個老酒鬼遇到一起,難得的臭味相投,一佛一妖竟如老友般碰起酒杯,木離喝完一口酒,爽神的長舒一口氣,慢慢打開話匣子。
塵珩離去之後,蕭傑的生活又回覆得如以往一樣,只不過每日多了門功課,修習佛家心法,由於蕭傑的朋友不多,所以他的玩心不重,每日用心的修習,一年以後佛門心法很快就修練到第二層。
卻說韋廣才從母親那得知些族中祖輩的事,猜測到自己的兒子有些與衆不同,可他還是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像正常小孩一樣,所以提前一年幫蕭傑報讀了小學,於是才滿六歲的蕭傑就背起了書包來到學校,成爲一名可愛的小學一年級生。
小學是大多數人踏入社會集體制的第一步,一大羣六七歲的小孩聚到一起,發現一下多了這麼多玩伴自然會高興得不得了。也許生活經歷的原故,蕭傑的性格顯得過於沉悶,很難融入到大集體中,剛好和他在一個片區生活的幾個小孩也來到這所學校,把蕭傑喜歡騙人的事四處張揚,到最後弄得他連個說話的朋友都沒有。
至從認識了塵珩,蕭傑開始知道他與大多數人有些不同,當別人說某某地方很安靜的時候,在他眼前卻是嘈雜一片。當別人說人只能用腳走路地時候,他卻看見有人在天上飛。明明身邊站着一個人,別人卻說沒有……總之他所看到的世界與身邊的所有人都不一樣。蕭傑很想反駁又沒有實證,因爲只有他,只有他一個人的眼睛有問題。漸漸的蕭傑習慣了這種孤寂的生活,每日除了上學就是回家,標準的兩點一線生活。
轉眼又是春季,按例每個學校每年都會舉行一次春遊活動,由於一年紀的學生年紀較小,這一年學校只組織大家到市內的魚峰山公園遊玩。
魚峰山公園不大,恰好座落在市中心,園中有一山整體酷似魚形飛身躍起,帶了些神話色彩,被人圍起建成了市裡的一個賞玩景點。只要是市裡的孩子大多都來過幾次,早已生厭沒任何新奇感,但這麼多人一同出遊還是生平頭一回,也不管身處何處,小孩們總是能鬧翻天。
班主任老師粗略的帶大家在公園中轉了一圈,象徵性的組織做了幾個集體活動,剩餘的都是孩子們的自由活動時間。聽到自由活動,孩子們像放羊似的很快哄散,三五成羣玩鬧嘻戲。
蕭傑沒有朋友,只有母親給的大白饅頭,邊吃邊走着來到魚峰山後門,這裡圍坐着一圈人,每人身前各有一兩個馬紮,簡易的桌子上鋪着一張布,布上面全是看相算命,五行八卦等大字圖案。
蕭傑是跟塵珩學了些佛學心法,可道術相學片羽未沾,哪懂得這些人是幹嘛的,畢竟是個孩子,總透着一股好奇勁,啃着大白饅頭慢慢的來到一個相攤前。這相攤雖然簡陋,連個桌子都沒有,不過圍在這的人最多,蕭傑好奇的踮着腳,伸長了脖子,看到一個長鬚白眉的老人在給另外一箇中年男人說面相。
老人面容雖老,精神卻很好,清瘦的身形配上合體的唐裝,拿着一把摺扇,輕輕扇動,很有一股仙風道骨的味兒。說話不緊不慢,卻釣足了人的癮,起初聽得中年男人一驚一愣的,在老人五迷三道的帶着轉了個圈後,臉上漸漸露出了笑容。最後老人只是隨口說了句:“此災可解!”中年男人竟然將新發行的五十元大鈔雙手奉上。那年頭一個普通工人的月工資不過三四百塊,一下送出五十元,當真是出了血本。
若是回到一年前,蕭傑大有可能把這個老人當成神仙來看,那時正好放着第一代西遊記,裡邊演的神仙都這個味兒,年紀越老,雙鬢越白,且能有一把長鬚就是上仙大品。
蕭傑望着忍不住呵呵的笑了笑,這羣人真有意思,一個騙人一個被騙,被騙者還心甘情願的送騙子錢。
中年男人才剛走,又有一個老女人迅速坐了下來,生怕被人搶了位子似的,對看相的老人微笑道:“大師我想看財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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