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最低等級的地縛靈和遊魂來說,大多都是白色的形態,這一類死靈最多,也是最容易被人看到的一種。順着往上就是青色的怨靈、攝青鬼,這類鬼魂通常都死得較慘,懷着不同的怨念遲遲不肯轉世,稍有些靈力的人大多能看到這一級的靈體。再往上就是人們口中常說的厲鬼,厲鬼都是紅色,體質越紅怨氣越深,他們的目的大多都是尋人復仇或是爲惡太多,故此極難超度,算是萬鬼中最兇惡的一種。當然與厲鬼等級相同的還有死神,鬼差之類,他們多數體呈黑色,靈能比大多數厲鬼還要高些,可是有使命和原則加身,不會隨意加害活人。最後一種就是鬼王,據所知古籍神傳記載,鬼王體質呈黃色,形態各異,那是近乎於魔的存在。
“漂亮女人”說完,伸手就往小蕭傑的胸口處抓,血紅色的手骨如同一把銳利的尖刀,輕易就可以將人的心臟掏出來。
“你這個赤面鬼好生歹毒,連一個小孩都不放過!”
就在這時一個的聲音從空中傳來,聲音洪亮如鍾,緊隨着是陣陣佛經梵文,梵文念出似如實物,一個個詞字若漆金鍍亮,把灰暗的空間照得一片通明,梵文落下正好罩在小蕭傑的身上緩緩轉動,令“漂亮女人”的手碰到生起一陣白煙。
“漂亮女人”慘叫一聲,飛速的向後退去:“誰!”
小蕭傑與“漂亮女人”同時擡頭望向高處,只見一個僧侶飄然而落,落到倆人中間,小蕭傑忍不住驚奇的叫道:“師父!”
“不是說過別叫我師父嗎。”來人正是離去多日的塵珩,側望小蕭傑一眼說道。
“哦。”小蕭傑低聲回答。
塵珩轉回身望着變成“漂亮女人”的赤面鬼,怒嗔:“你爲惡一方夠久了,今天遇上絕計不會讓你逃掉。”
“阿波空摩葉且!”塵珩大吼,手中憑空多出一長串念珠,雙手一張,念珠立刻散開,射向赤面鬼。
和僧侶的袈裟一樣,不同等級的佛僧佩帶不同長度的念珠,從最少的十四粒到最高的一千零八十粒,共分九個等級。普通淨宗僧人一般配戴的是十四粒、十八粒,二十一粒、二十七粒、三十六粒五種,十八粒珠佩戴的最多,也是爲了攜帶方便。然後經由多年的修禪悟道,被賜予四十二粒和五十四粒念珠,表示精修行持,算是佛家的中高級證書。接着是上品一百零八珠,這類珠多爲佛家密宗所用,代表無量三昧,一百零八功德。最高的一千零八十粒珠,僅爲極少數高僧大德或潛修者使用,就算是當今的南少林主持也不能持有。
塵珩手中的念珠散開仿若滿天繁星,璀璨耀眼,看得小蕭傑滿目新奇,赤面鬼懼意頓生。
這隻赤面鬼足有六百年道行,六百年間不知殘害了多少生靈,眼看着就要修成鬼王,怎麼可能放棄這個大好機會,就算遇到塵珩這種高僧大德也要拼上一拼。
赤面鬼弓身一動,血紅的骸骨身子猛然變幻,幻化成上百隻幽冥鬼影直接衝向塵珩的念珠,空間中剎時哀鳴連連,只是聽着就叫人心神具悸。
望着這些鬼影,塵珩身子未動,只是雙手合實,全身金光大現,羅衫無風自起,恍若大羅金仙臨世,口中法訣朗朗,念珠受到法訣的加持,光芒更甚,碰到鬼影身上似天火爆發,瞬間焚盡每一個碰上的鬼影。焚化開的鬼影立時變成一陣煙霧,赤面頭似乎也因此受到了傷害,慘嚎一聲,身上紅光縮小不少。
赤面鬼不甘於一招敗落,張開雙手,從手中幻化出兩個巨大的火球,呼呼兩下,瞬間欺近塵珩。
灰暗的空間中瀰漫着鬼影化開的煙霧,等火球近前才猛然發現,這根本不是什麼火球,而是兩個巨大的骷髏頭,只是紅得太豔在光芒的照射下如同火焰一般。
塵珩還是沒動,小蕭傑已嚇得不輕,抱頭不停大叫。
“你就剩這點手段。”塵珩分開雙手,化掌爲劍指,十指同時彈開,散出的念珠分成兩股聚攏到一起,迎向骷髏頭。
轟轟,兩聲巨響不分先後同時傳開,赤面鬼新幻化出的骷髏頭也未能湊效,化作塵埃,赤面鬼身上的紅光又淡了許多。
接連兩次力拼赤面鬼發現自己的實力與塵珩相差太遠,已沒有再戰的念頭,惶恐不安的縮成一團轉身要跑。
“想跑!”
塵珩這時動起,身如電閃,看似一步,人已搶先飛到赤面鬼前邊,張開的右手瞬間擴大,輕輕鬆鬆的就把赤面鬼抓入手中。隨即喚回四周的念珠,在赤面鬼不斷的慘叫求饒聲中,堅決的把它封進其中的一顆。赤面鬼被封進念珠後,所有的珠子又合成一串,在空中轉了幾圈,吧嗒一聲回到塵珩的手上。
塵珩隨即走到小蕭傑身邊,右手輕輕一揮,原本罩在小蕭傑身上的梵經消失不見,同時在小蕭傑頭上狠狠的一敲,一個透紅的大包出現在他頭頂。
“我不是跟你說過別把紅繩拿下來嗎!”
小蕭傑突然吃痛,忍不住要哭,可是眼淚剛出立刻被塵珩嚇了回去。
“不許哭,男孩子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
看見小蕭傑強忍着收回淚水,塵珩的表情也跟着緩和下來,蹲下身子攤開右手,繫着六祖舍利的紅繩憑空出現在他手上,再一次幫他戴到手上。
“我走了之後你要勤加練習心法,或許很多年後我們再見面,你會超越我成爲更厲害的人。千萬記住妖怪和人一樣都有好壞之分,若非大奸大惡之徒,切莫隨意殺之,但若是大惡之人也就不必留手。”
塵珩胡亂說了些鼓勵的話,最後伸手揉了揉小蕭傑的頭,一股溫流從他手心滲入小蕭傑的體內。強烈的舒適感讓小蕭傑隨之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等醒過來人已在家樓底下的球場邊,一羣小朋友正圍着他哈哈大笑。
“這個小騙子,竟然在這睡着了!”
“走,我們接着去玩,聽說和呆瓜呆在一起也會變傻的!”
“對啊,走嘍走嘍!”小朋友們大笑着一鬨而散。
從那之後,蕭傑再也沒有見過塵珩,轉眼二十年若不是爲了高芸師父的事,倆人也不可能再碰面。
塵珩不是說故事的料,敘述事情也是亂七八糟,斷斷續續的說完,古多聞手中的82年茅臺酒也見了底,可塵珩還意猶未盡,直接搶過酒瓶用舌頭去舔。
“還有沒有?”塵珩問古多聞,希望他還能再拿出一瓶。
古多聞真的只買了一瓶,只好聳了聳肩代表沒有,轉念一想對塵珩笑道:“老爺子要喝酒容易,等晚些我再請你去《南山小築》,我還有很多事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