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看着他,慢慢低下頭,繼續收拾衣服,權岸淡漠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安夏,你出來一下。”
“……”
安夏的手不禁一顫。
好像上一次他主動叫她,已經是多年以前的事了。
邢太太有些疑惑地看看權岸,又看向安夏,安夏衝她淡淡一笑,然後停下手邊的動作,擡起腳朝權岸走過來,努力維持着自己的平靜。
權岸轉身走出去,安夏跟了出去。
“把你的藥給我。”權岸回過身來說道。
安夏愕然地看着他,權岸道,“你不是剛剛配了藥麼?”
“你怎麼知道?”安夏愕然,她早把早放進包裡了,又在大廳坐很長的時間,他一直看着嗎?
“王醫生認出了你告訴我的。”權岸嗓音平淡,頓了頓又道,“他還在這裡工作,以前就認識你。”
安夏怔了怔,明白是以前認識過的醫生認出了她。
她又在期待什麼。
爲什麼非要把權岸的一舉一動往自己身上聯想,難道失望得還不夠嗎?
“藥。”權岸道。
“哦。”安夏回過神來,打開包拿出幾盒感冒藥給他,權岸拿過藥一盒一盒檢查,像醫生對病人那般例行公事地問道,“溫度正常麼?症狀有些什麼?”
“嗯,沒有燒,就有幾聲咳嗽,嗓子有點疼而已。”
安夏一五一十地說道。
“這兩盒不用吃,服用這一盒藥就行了,藥多吃對身體也是傷害。”權岸將藥給她分開,還給她。
“哦,我知道了。”安夏不喜歡自己成爲他病人的感覺,很疏離,很陌生,她擡起頭,權岸正淡漠地看着她,臉上沒有一點表情,跟面癱也差不多。
“藥吃完,不管效果如何,都回來複診,不用去內科,直接找我。”權岸說道。
“……”
感冒還要複診麼?
安夏抿了抿脣,道,“我知道了。謝謝……哥。”
權岸看着她,神情沒有絲毫的變化,淡淡地頜首,“嗯,那我忙去了。”
她叫他哥。
他頜首。
他們的關係也就只能這樣了,到此爲止,時間讓她失去了最不想失去的人……
安夏站在原地,權岸從她身邊擦身而過,像放慢的鏡頭,她能聞到他身上區別於醫院味道的淡淡氣息,那是專屬於他的……
他從她身旁走過,帶着改變的髮型、丟掉的眼鏡,以及四年的隔閡疏離走過……
而她連抱怨都不敢有。
因爲這是她親手種下的苦果。
安夏感覺着他從她身邊一步一步走過,一個人在那裡站了很久。
感冒漸漸好了,就像那一場突如其來的大雨,終究是雨停。
“沒有關係,你的世界就讓你擁有,不打擾是我的溫柔……”
夏貓個人形象設計工作室裡,音樂正播放着,歌詞循環在每一個角落,那是一首翻唱的老歌,歌手用很純粹的天籟聲音在歌唱着。
安夏看着手中已經空掉的藥盒,將藥盒丟進了垃圾簍,出神好久才轉身離開去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