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國這麼久,從來沒主動聯絡過,她早該懂了,卻還去糾纏不止。
安夏垂下眸,正要掛掉電話時,權岸乾淨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我看到你了。”
“……”
安夏愣住,回過頭望去,望着來來往往的人,她擡頭,最後見到權岸站在樓上,身影筆直帥氣,單手擱在扶欄上,低頭正望着他。
遠遠的,她也知道他臉上是沒有表情的。
他現在對她,就像從前他對普通旁人一樣,淡漠、疏離。
可爲什麼……
“你的客戶可以出院了,但她先生不肯來接,正在病房鬧情緒不願意出院。你既然來了,就去看看她。”權岸站在樓上說道。
邢太太。
原來是爲了這件事。
她在幻想什麼,她還能幻想什麼?
安夏掛掉電話,走上扶梯上樓,電梯的盡頭,權岸站在那裡,一身白大褂特別乾淨,乾淨得簡直耀眼。
權岸看着她,目光平淡。
“邢太太怎麼樣了?”安夏問道,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
“不肯出院,一直在鬧。”權岸說道,和她並肩往病房的方向走。
安夏一進病房,就見邢太太穿着病號服坐在病牀上哭,地上落了一地的溼紙巾,兩個護士站在一旁一臉無奈。
“我就要住院,我有錢,我非要等那個死鬼親自來接我!否則我就不出院!”
邢太太嚎啕大哭。
安夏嘆了口氣,走向前,“邢太太。”
“安夏,你來了啊。”邢太太看到她哽咽住,伸手拉住她,“還是你好,就你還知道來看我。”
安夏淡淡一笑,“我幫你收拾衣服出院吧。”
“我不!那死鬼說我是不吃飯自己作的,生我的氣不來接我。我不管,我要等那個死鬼,他不來我就不出院。”邢太太固執地說道,哭得一張臉都花了。
邢太太深愛她的老公,幾乎一生都只是在想怎麼討老公的歡心,連這次昏倒也是因爲過度節食,又極度束腰才造成的。
“光等是沒有用的,邢太太,你等的時間也許外面早就變化了,可能邢先生會認識新的人……”安夏坐到她牀邊,拿起紙巾替她擦眼淚,“與其這樣,不如早點主動,不要讓等待的時間改變邢先生,到時後悔就來不及了。”
人,是鬥不過時間的。
邢太太聞言愣了愣,像是突然明白過來,一把掀開被子下牀,“你說的對,我可不能給那死鬼時間去勾三搭四,我現在就去找他。”
“嗯。”
勸說成功,安夏點了點頭。
“安夏,你一會給我好好打扮,我要那死鬼一看到我就挪不開腳。”邢太太說道,安夏點頭,“沒問題,咳咳……”
安夏站起來幫忙收拾衣服,一轉頭就見權岸站在門口,一雙深瞳看着她,目光復雜難解。
“……”
安夏愣了下,她以爲他把她送到病房就走了,居然還在這裡。
那她剛纔說的話不是全被他聽去了?
安夏看着他,慢慢低下頭,繼續收拾衣服,權岸淡漠的聲音再一次傳來,“安夏,你出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