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萱萱惱怒又微微帶着些心虛的目光,惡狠狠地盯在李朝雨的身上,不敢表現得太明顯,卻分明透着一種警告。
李朝雨對上了她的眼神,沉默了幾秒鐘,便彷彿有些畏懼般移開目光,輕輕嘆了口氣。
還沒等應萱萱心生得意,便聽她無奈地說了一句:“既然應家姐姐說沒有,那就沒有吧。”
這話簡直比據理力爭還厲害!
應萱萱還未揚起的脣邊笑容都僵住,眼睛微微瞪大,不敢置信地瞪着李朝雨。
她竟敢這樣說!!難道不怕得罪她了嗎?!
卻不知,李朝雨現在還真的不怕得罪她。
之前小心翼翼地討好她,不敢有絲毫得罪,不過是因爲李立的命令,李朝雨自己心裡可是一點都不想做這種事。
如果應萱萱是一個脾氣好的人,情況或許還會好些。
可她偏偏是一個刁蠻狠毒的性子,對於處處討好她的李朝雨,別說是什麼好態度,甚至連一個好臉色都沒有,完全把別人當猴子耍。
李朝雨之前沒有選擇,不得不憋屈忍耐着。
可如今多了一個安寧,只有她能借着這次機會和她搭上話,那應萱萱自然就沒有了利用價值,她又何必怕得罪她?
再說了,以應萱萱的性格,即使李朝雨處處討好從不得罪,她也不會給她半點好臉色,更不可能像李立所期盼的那樣,爲了李家去向她父親應榮說好話。
這條路本身就是堵死的,只是李立自己異想天開,那麼現在……李朝雨當然也不介意讓它堵得更死一點。
應榮眼見李朝雨三言兩語就把應萱萱堵得說不出話來,心裡也是一沉,正想開口打圓場,卻不料被李朝雨搶先一步。
只見李朝雨臉上微紅,有些緊張和侷促地對安寧道:“謝謝您的寬容,我這就去換衣服……如果……如果您不介意的話,能不能請您陪我一起去?我……我對這裡有些陌生……”
她結結巴巴地說着,似乎自己也覺得這個請求有些不合理,理由太蹩腳,因此顯得更加侷促不安。
“換個衣服還要人陪,難道遊輪上沒有服務生嗎?叫他們不就行了?”應萱萱一股怒氣堵在胸口,看不慣李朝雨假模假樣的嘴臉,出言諷刺道。
而她口中說的,其實也是安寧的想法。
李朝雨這個請求來得莫名其妙,理由也站不住腳,怎麼聽都顯得十分突兀。
安寧和她初次見面,既不是朋友,也沒什麼一見如故的關係,甚至還剛剛發生過沖突。
她放着那麼多服務人員不用,偏偏想讓安寧陪她出去換衣服,這實在說不過去,何況安寧也是第一次登上游輪,對這裡同樣很陌生,又能幫到她什麼?
如此想着,安寧心裡就越發覺得古怪了,正要開口拒絕,忽然卻看見李朝雨一雙望過來的眼睛……
她的眼神說不出的緊張,隱隱還透着幾分急切和哀求,似乎有什麼話想對她說,但在這裡又說不出口,只能以眼神相求。
安寧蹙了蹙眉,心下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