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41打開心結

Chapter041 打開心結

“太太,要換鞋嗎?”張媽拿着拖鞋看着她。

“不換。”鄭儀羣冷着臉回了一句,踩着高跟鞋大步往裡走去。

“你這一大早的,跑到我這兒來撒潑,你至於嗎!”顧子夕正接過許諾遞過來的雞蛋麪,看見進門的是鄭儀羣,臉色不由得冷了下來。

“顧子夕,我的婚姻還輪不到你來干涉。”鄭儀羣拍着桌子,對顧子夕怒聲吼道——那樣的力度,震得整個桌子都晃了起來。

“看來你是吃過早點了,力氣不小。”顧子夕起身走到許諾的身邊,扶着她坐下來後,輕瞥了一眼鄭儀羣,淡淡的說道:“不過你年紀也不小了,在自己媳婦兒的面前,還是要保持些風度纔好。”

“我沒承認過她是我顧家的媳婦。”鄭儀羣厲聲說道。

“也是,你現在的身份是別人的媽,自然不可能是她婆婆;而你離婚後,也就不是顧家人了,她這顧家媳婦兒的身份,也用不着你來承認就是了。”顧子夕淡淡說道。

“我既然答應朝夕,配合你們的計劃,就沒打算和他過下去,你爲什麼要走這一步?”看着顧子夕冷凜的神情,鄭儀羣所有的氣勢都泄了下去——沒有股份支持、沒有老公撐腰、沒有兒女尊重,她哪裡還有氣勢。

“許諾,今天讓小秦送你去公司。”顧子夕轉頭看向許諾。

“我……”許諾看了一眼鄭儀羣,再回頭看顧子夕,輕輕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你們慢慢聊。”

“還沒吃完呢?”顧子夕眉頭微微皺起來。

“少吃多餐,張媽幫我裝了燕窩粥。”許諾去廚房把保溫壺拎了過來。

“恩,照顧好自己和女兒,晚些時候我給你電話。”顧子夕這才點了點頭,側身讓她離開。

許諾拎了包和保溫壺,目光在看向鄭儀羣時,略略猶豫了一下,便轉身往外走去——她如此的不待見自己,打招呼也是多餘而已。

在許諾離開後,顧子夕看着鄭儀羣,冷冷的說道:“你提出離婚、和他提出離婚,意義大不相同。”

“你和他過不下去是你的事,但有義務幫你看清楚——你是爲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背叛了我爸;你爲了一個什麼樣的男人,讓我爸憂鬱至死。”

“鄭女士,你說如果是我爸,他會因爲這種事情和你離婚嗎?”

“如果是我爸,他會做出這麼沒品的事嗎?”

“鄭女士,我真佩服你,選這麼個男人來噁心我們父子。”

“啪——”

“張媽,別進去。”許諾用力拉着張媽下意識開門的動作。

“諾諾,這……”張媽收回手,擔心的嘆了口氣。

“當媽的打兒子,能有多大力氣。他那麼大個子,不會有事的。”許諾輕聲說道。

“那你還守在這裡不去上班?”張媽不解的看着她。

“我怕他想不開,等他媽媽走了您進去,我就走。”許諾對張媽小聲說道。

“那你去那邊臺階上坐坐,我聽着就行。”張媽也擔心她久站不適。

“好,您可記着別衝進去了,他那麼大個兒,吃不了虧的。”許諾點了點頭。

“是吃不了虧,只不過子夕長這麼大,可沒捱過什麼人的耳光。”張媽嘆了口氣,惦着腳在貓眼上費裡的往裡看着——這母子兩人,仍然對峙着。

一記響亮的耳光,打得鄭儀羣的手掌發麻,顧子夕卻是不避不讓——無論他在語言上對她有多不禮貌,她仍是母親:這樣的教訓,他只能受着。

“媽再錯,也還是你媽。我和你爸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指責。”鄭儀羣看着他臉上五個清晰的指印,舉在空中的手微微顫抖着——從他出生到現在,她從沒打過他。

“確實輪不到,我只不過用我的方式,爲我爸討回公道而已。”顧子夕似是不覺疼痛,連眉頭都沒皺一下,只是冷凜的神情依然。

“就算你爸在世,他也不會這樣對我。”提起顧東南,鄭儀羣神情頹然的跌坐進身後的沙發裡。

“你還真好意思說。”顧子夕冷笑着看着她:“你做什麼我爸都由着你,換來就是你背叛的結果!”

“你怎麼能這麼自私?你一個人的錯,毀了兩家人的生活!”

“爸因你而死、我和朝夕因你而沒有家、辛姨因你而流……”顧子夕突然收住口,看着鄭儀羣暴躁的說道:“你走,你和他愛離不離,你以後不要來找我。”

“在你的眼裡,我就罪該萬死是嗎?”鄭儀羣淡淡的說道。

“你走,我不想看到你。”顧子夕伸手將她從沙發上扯起來。

“子夕,你對媽媽動手?”鄭儀羣吃驚的看着他。

“我要你走!你去告訴顧東林,讓他等着坐七年牢,這個交易,我Tm不做了。”顧子夕慢慢鬆開拽着她的手,用力的收回來後,緊握成拳。

鄭儀羣有些狼狽的看着他,轉身踉蹌着步子往外走去——

“太太,我、我送燕窩過來。”在鄭儀羣無力的拉上大門時,擡眼看見張媽正站在門口。

“你,進去看看子夕,他情緒有些激動。”鄭儀羣下意識的回頭看了被關上的大門一眼,頹然轉身離去。

第二節:許諾?默默陪伴

“諾諾?”張媽看着許諾,問她要不要進去。

“恩。”許諾點了點頭,與張媽一起,帶着些小心的拉開了門。

“你還想來爲他求情嗎?”顧子夕轉身冷冷的看着門外——在看見是張媽和許諾時,眸光微微緩和了一下,卻仍是帶着不耐說道:

“張媽把廚房收拾一下,許諾今天不去公司的話,就在家裡休息。”說完便拿了車鑰匙大步往外走去。

“張媽,你給你們家大小姐打個電話,說他們吵架了,她媽剛從這裡走,讓她留心一下。我去跟着他。”許諾放下手中的燕窩粥和電腦,小步跑到玄關,拿了久不開的斯巴魯的車鑰匙,快速往外走去。

“諾諾,你自己注意,他一個大男人不會有事的。”張媽擔心的追上去又叮囑了一聲。

“我知道,小秦如果在我就不開車的。”許諾朝張媽擺了擺手便快速進了電梯。

到了樓下,小秦果然已經不在了——這倒讓許諾放心了:顧子夕在盛怒之下,仍然保持着幾分清醒,知道自己的狀態不能開車,所以坐了小秦的車走。

“小秦,謝謝你照顧好顧總,只跟着他就好,他做什麼都不用勸他,有事給我打電話。”許諾給小秦發去信息後,轉身回車庫開了斯巴魯去公司。

“顧總現在一家花去了一家花店。”

“顧總現在在酒吧喝酒。”

“顧總……好象喝醉了,他、他有點兒失常的樣子。”

中午的時候,許諾匆匆開了車就往小秦說的酒吧開去。

“太太,我們這裡不招待孕婦。”

“我找人。”

“對不起,太太……”

“夫人,顧總現在去拳擊館了。”許諾拿起手機,小秦又發來一條新的信息。

許諾揮開攔在自己面前的服務員的手,轉身匆匆往停車場走去。

“夫人,在這裡。”剛停好車,小秦就過來找她。

“他現在怎麼樣?”許諾急急的問道。

“剛纔在酒吧好象喝多了,砸了好幾個酒瓶,後來又說要到這裡來。來了好象又清醒了,問我和你聯繫沒有,我說有,他就讓我出來接你。”小秦快速說道。

“恩,我們在哪裡看他比較好?”許諾的心裡不由得微微一暖,輕聲問道。

“夫人不進去找顧總嗎?”小秦疑惑的看着她。

“不去,找一個我能看見他、他也能看見我的地方。”許諾小聲說道。

“好。”小秦帶着許諾進入專門觀看練功室的環形走廊——那裡基本沒什麼人,顯得安靜而空曠。

“夫人,總裁在那邊。”小秦說着朝場內指去——依然是捲起袖子的白襯衣,下面還是早上出門時候穿的西褲,只是手上套了專業的拳擊套,額上的汗水,已經將頭髮打詩,甩頭之間,都能看到汗珠在飛。

顧子夕擡頭,便看見了挺着肚子站在那裡的許諾——粉色的孕婦連衣裙、黑色的小西服,一頭大波浪潑潑灑灑的直落在腰間,就那麼安靜的站在那裡、就那樣一臉溫柔而淡然的笑意。

如果不看她隆起的肚子,這樣的她,如同一個畫中走來的女子一樣,純然中透着妖冶、陽光中透着嫵媚,有股讓人放下一切的魔力。

顧子夕輕扯嘴角,朝着她微微笑了笑。看見許諾擡起手輕輕的揮了兩下,依然安靜的站在那裡,沒有試圖和他說話、也沒有試圖朝他走近。

顧子夕轉眸看向自己的手,一聲沉喝,用力的朝面前的沙袋打去——一下、兩下;一拳、兩拳;

速度越來越快、出拳越來越急,直到渾身脫力的倒在地上——顧子夕任汗水流滿了臉,累極的閉上眼睛,只覺一陣痛快淋漓。

“夫人,要進去嗎?”小秦輕聲問許諾。

“不用,等他自己出來。”許諾小聲答道。

“好的,我去外面等您。”小秦點了點頭,看了目光淡然的許諾一眼,轉身往外走去。

顧子夕在地上躺了有半小時之久,許諾也就這樣站着看他看了有半小時之久,直到他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慢慢的坐起來、慢慢的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水一口氣喝淨後,許諾才移動了一下腳步。

“我馬上過來。”顧子夕用手撐着地面站了起來,朝許諾打了個手勢,在看到許諾點了點頭後,轉身大步往後場走去。

“許諾。”顧子夕沒有洗澡,就這樣一身是汗的走了出來,張開雙臂將許諾擁進了懷裡。

“回家嗎?”許諾低聲問道。

“他們離了。”顧子夕嘶聲說道。

“恩。”許諾輕應了一聲。

“我曾告訴自己,如果她幸福,我就不再報復——可是,那個男人讓我太失望了。”顧子夕沉聲說道。

“要是每個男人都象你們父子似的,那天下女人不都幸福死了。”許諾輕笑着說道。

“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顧子夕鬆開她一些,看着她溫潤而安然的臉,心裡一片平靜。

“要站在這裡聊嗎?我是孕婦也,我都站了快一個小時了。”許諾笑着皺起了眉頭。

“對不起,我們現在回家。”顧子夕低頭在她脣間輕吻了一下,摟着她慢慢往外走去。

許諾的車就放在了拳擊館的停車場,陪着顧子夕坐小秦的車回家——一路上,顧子夕一直將頭靠在她的肩窩,靜靜的不說話。

許諾雙手握着他的手,安靜的讓他這樣的依靠着,一路上也沒有說話。

“我累了。”到了家裡,顧子夕只說了這一句話,便拉着許諾回到臥室,摟着她倒在牀上就睡了。

幾乎三分鐘都沒有,許諾使聽到耳邊傳來他粗重的呼吸聲——看辛姨、醉酒、打拳、知道顧東林與鄭儀羣離婚的消息,這一切的一切,也夠他承受了吧。

許諾心疼的嘆了口氣,伸手撫摸了一下他汗得粘手的臉,也慢慢的閉上了眼睛——雖然她這時候並不想睡覺,但她更知道,他這時候需要她在身邊、需要她在懷裡。

這一覺竟睡了有十幾個小時,顧子夕醒來的時候,窗外已經是一片漆黑。

“許諾?”顧子夕下意識的緊了緊手臂。

“恩?”許諾動了一下,含糊的應道:“你醒了?”

“恩,你是繼續睡還是起來?”顧子夕低頭看着在自己懷裡睡得溫軟的她。

“你呢?”許諾邊問他邊伸手揉着眼睛。

“我起來了,身上都臭了。”顧子夕輕聲低笑着。

“那我也起來吧,我身上也臭了。”許諾擡眼看着他笑了。

“我不說,你也睡得挺好,這一說你倒嫌棄了。”顧子夕抱着她坐起來,笑着說道。

“我哪裡睡得挺好了,是你身上的汗味兒把我薰得暈了。”許諾笑着說道。

“我去洗澡,晚上想吃什麼,想好我們一起去。”顧子夕看着她巧笑嫣然的樣子,加上一上午的發泄,心裡的難受已經好了許多。加上他平時的情緒也不太外露,所以看起來就和正常時候已經完全一樣了。

“好。”許諾微笑着點了點頭,看着他下牀離開後,又溜回到被子裡窩了一會兒,這才起牀,將牀單和被套、枕套全換了——全是他身上的汗味兒,少許的時候,帶着淡淡的薄荷香是很好聞的;這太重了,還和着酒氣,聞着着實不怎麼舒服。

她自己也去衝了個澡後,換了一條寬鬆的棉質孕婦裙後,直接去廚房開始煮麪條。

顧子夕洗完澡出來,便聞到一陣濃郁的香茹蝦仁麪條的味道。

“不是說出去吃嗎?”顧子夕幫着許諾把麪條端到餐桌上,看着她問道。

“都快12點了,出去能有什麼吃的。”許諾在他對面坐下來。

“倒也是。”顧子夕點了點頭,想起曉宇上次說的海鮮大排檔,卻沒有當着許諾的面提起——他是真的不喜歡那個地方,也不希望她在去。

只是,他不用說,以後有他在身邊,也不會去那裡。

兩人吃了麪條後,一起坐在花房裡,相擁着看着星星點綴的天空越發沉藍、看着對面大樓裡的霓虹在深夜裡越發璀璨、聞着身畔的花香在夜風的傳送裡越發的沉鬱——一如他的情緒,十年來第一次放縱着發泄後,在許諾溫潤沉然的笑容裡,過往如流星般在腦海裡劃過,餘下只有與她並肩看夜色的美好。

“我想我父親並不會同意我這樣做,但這件事我不後悔。”

“恩。”

“等這件案子了了,我帶你去看他——他在生前的時候,總是和我開玩笑:我這麼優秀的兒子,要什麼樣的女孩子才能配上呢?”

“他喜歡什麼樣的女孩子?”

“他一直相信我的眼光。”

“所以……”

“所以他會喜歡你的。”

“如果你父親還活着、如果他不喜歡我,你還要我嗎?”

“沒有如果——永遠沒有。”

“沒有如果……”

“想起許言了?”

“季風前兩天給我電話,說基金的事情談妥了,這幾天會和基金管理公司的負責人一起回來,說是讓你把他把合同敲定下來——他說,在這方面,他只信你。”

“恩,好,我到時候看看細節,特別是資金來源方面,除了基金管理公司的投資運作外,我還想把公司的利潤,以你的名義劃一定的比例過去,作爲每年固定的投資。”

“顧子夕,這是不收益的。”

“顧太太,你老公不僅僅只是生意人。”

“是爲我而改變嗎?”

“你說呢?”

“就當是吧,我願意在你的愛裡,越來越自信。”

“本當如此……”

兩人相視而笑,相依着看着天邊明亮的星星——夜色漸淡,似乎,晨曦就要到來……

第三節:案子?工廠案的判決結果

第二天,方律師告訴顧子夕,顧東林的律師寫了溝通函給法官,主動承認確實教唆王仁男投放過量添加劑,但沒有說投放多少,是王仁男擅自作主投放了10%的劑量,對此產生的後果,他認爲不應該與王仁男承擔相同責任。

後法官電話通知方律師過去、與對方律師一起討論案情,在非正式開庭的情況下,三方各拿依據,而方律師也沒有再橫生事端揪住不放,最後將顧東林的刑期定在4年這個數字上,至於罰款金額,則維持原判不變。

方律師向法官表示,因爲擔心顧東林進去後,還款會有問題,所以希望法官能酌情考慮,在判決時,規定期限讓對方還款,然後入刑;若規定期限無法還清的話,則查封房產與商業生意,不影響入刑日期。

法官則表示,這種情況,他需要再查公安機關的相關規定再做決定。

“恩,這個結果可以了,進去也無妨,我找人辦刑前保釋即可。”顧子夕點了點頭。

“只少判2年,他肯定不滿意,想必還是會在破產的案子上做手腳。”方律師皺眉說道。

“就算不判,他一樣會做手腳,那個案子,是他等了這麼多年、唯一一次可以整到我的機會,他絕不會放過。”顧子夕似是並不擔心,只是淡淡的說道。

“倒也是。”方律師點了點頭,收起資料和電腦,邊站起來邊對顧子夕說道:“這個案子算是結了,接下來就一條心打破產的案子。”

“法院立案下來了嗎?”顧子夕起身送方律師出去。

“已經確認了,兩案合併,在下月初開庭;立案文書會在下週下來。”方律師點了點頭。

“恩,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顧子夕沉吟了一下,在辦公室門口停下腳步,看着方律師說道:“我準備帶許諾去海邊住一段時間,開庭在回來。中間有什麼事,我們郵件和電話聯繫。”

“去吧,這邊有我。”方律師朝他點了點頭,在看向他時,目光裡多了份讚許與欣賞——現在的顧子夕,不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再只是個工作機器了。

他懂得了付出時間去維護一段感情、懂得了付出心力去愛護他的愛人——象一個正常人一樣,成爲一個有溫度的男人。

這樣,很好。

第二天,方律師便拿到了法院的判決書——王仁男,判有期徒刑7年,賠償‘顧氏國際日化有限公司’經濟損失300萬元;顧東林,叛有期徒刑5年,賠償‘顧氏國際日化有陰公司’經濟損失573萬元,並承擔此次訴訟費用。

“這573萬元是我們實際的損失額吧,法官是拿準了王仁男賠償不了,所以才這樣改判的吧!”許諾看着判決書,笑着問道。

“確實,現在有許多案子判了執行不了,執行庭的法官手上的案子也是堆積如山了,所以審判法官在審判時,會考慮到法律的公正性和後期執行的便利性。”方律師點了點頭。

“恩,這件案子算是告一段落了。咱們就和闖關打怪獸一樣,一關一關的打。”許諾側頭看着顧子夕笑着說道。

“你手上的案子怎麼樣了?準備一下,產檢完我們去三亞渡假。”顧子夕笑着說道。

“你的關還沒闖完呢?”許諾睜大眼睛看着他。

“闖關是需要補充裝備的,我們去三亞吸取天地之精華,養足精神後回來繼續打怪獸。”顧子夕笑着說道。

“方律師?”許諾不理會他,直接看向方律師。

“法院那邊排隊立案的很多,這個案子的牽扯麪又太廣,估計還要一段時間才立得下來,你們先出去無妨。”方律師向她笑着點了點頭。

“這樣……”許諾微微點了點頭——就算她信不過顧子夕,怕他瞞着自己,也是信得過方律師的,一定是他可以走開,方律師纔會讓他走開。

“那我提前約一下伽藍的會,產檢完後我去德國,路程加上停留的時間,一共四天,回來後我們出發去三亞,我正好在那邊做案子。”許諾看着顧子夕說道。

“好。”顧子夕看着她凝眸而笑。

“那我現在回辦公室,抓緊時間把宣講案做好。”許諾將手中的判決報告遞迴給方律師後,便站了起來。

“讓小秦送你過去。”顧子夕也站了起來。

“好,我直接去停車場等他。”許諾點了點頭,堅持着沒有讓顧子夕送出去。

“方律師——哎,知道我找您呢。”許諾走出電梯,便看見方律師在大堂休息區等她。

“我知道你不放心子夕的那個案子。”方律師幫她拉開椅子,在她坐下後,看着她說道:“告訴我,你在擔心什麼?你能接受的最壞情況是什麼?”

“那個案子,確實有漏洞存在,如果顧東林存了心要在這件事上扳倒子夕,就一定會把每個可能的漏洞利用得透透的。”許諾看着方律師,一臉憂慮的說道:“而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手裡到底有哪些對子夕不利的證據。”

許諾說完後,見方律師仍然不說話,想了想,便沉聲說道:“我擔心的正好是你對我說過的——法律最終還是公正的,只是來得早些或晚些的區別而已;我能接受的最壞情況,我其實不知道我能接受什麼樣的結果。”

“真的,這個問題,我從來都不敢深想。”許諾放在桌面的手,情不自禁的握緊了起來。

方律師慈詳的看着她,低沉而有力的說道:“你擔心的事情,有50%發生的機率,我們正在努力的尋找顧東林的漏洞——子夕這次和他談的交易,一方面是心裡有怨氣要發、另一方面是爲了刺激和激怒他。”

“一個缺乏智慧的人,在失去憤怒的時候,就會做出一些不嚴謹的事情來——這些事情,就是我們要利用的漏洞。”

“我們所做的事情、所存在的漏洞都已成事實,無法更改,所以我們要做的不是彌補和掩蓋,而是讓對方用非正常途徑去揭示。”

“所以說,你不必去想最壞的結果,我和子夕都有信心拿到一個好的結果——顧東林想利用這個機會扳倒子夕,子夕何償不是想利用這個機會,完全打跨顧東林呢?”

“上一代的恩怨、商場上的爭奪,在這一局將定局。”方律師的聲音輕緩而堅定,有着做律師人特有的嚴謹與讓人相信的力量。

“我知道了,謝謝方律師,這件事,就拜託你了。”許諾點了點頭,站起來朝方律師微微欠了欠身體。

“我還想有人繼續給我付律師費呢。”方律師哈哈大笑起來,起身輕輕拍了拍許諾的肩膀後,斂下笑容快步往外走去——在這個案子裡,顧子夕要做的就是從容與抽離,而他這個律師要做的事,可就太多了。

許諾一到公司便打開電腦,將之前所做的結構全部梳理了一遍,確認沒有問題後,便直接給‘伽藍’的David發了郵件過去,同時抄送給了顧子夕和黃憲。

“DearDavid:規劃結構與推廣戰略已經發到你郵箱,你確認沒有方向性偏差的話,我會將拜訪貴公司的時間提前到本週四,在現場宣講中,會有關於你們在中國的office選址的建議、以及第一次推廣的方向策劃。確認後請回復,我等你的時間安排接下來的工作。品尚,shine。”

發完郵件後,許諾打開自己期初所列的工作進度表——現在的進度,實在是已經拖延太多了。

許諾輕輕吐了口氣,對着進度表自語着說道:“這些個工作,你可得壓縮在這兩天完成,否則和老公補的這個蜜月就要泡湯了啦。”

剛說完,便收到郵件提示,許諾微微一笑,迅速點開——正是David的回覆:

“Dearshine,規劃的方向性沒有問題,你到公司後,我會有更多的資料給你,你親身感受公司的文化和在本國的推廣策略後,相信還會有一次調整,所以初稿我可以確認。”

“我和我的團隊都很開心能提前見到你,祝你和Baby順利。伽藍,David。”

“oK,確定航班時間後,我給你信息。”

許諾將David的郵件轉發給顧子夕和黃憲後,快速給David回覆了確認的信息。

“希望,一切順利。”許諾埋頭在電腦裡,加班加點的趕着關於城市分析的數據表格,以及首次宣講的推廣提案。

等她再擡起頭時,辦公室外的同事都已經離開,而唯一亮着燈的會議室,竟是顧子夕抱着電腦在那裡辦公。

“子夕,你怎麼在這裡?”許諾收好電腦快步走過去。

“正好有事沒做完,我看你也忙得很,索性就在這裡加班了。”顧子夕見許諾已經收好了電腦,便也快速將文件和電腦收了起來:“走吧。”

“以後你別過來陪我了,我覺得我快被你慣壞了。”許諾挽着顧子夕的手嬌軟的說道。

“這話是真心呢,還是撒嬌呢?”顧子夕斜眼看着她。

“哈哈哈,顧子夕,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聰明麻。被人當面揭穿很沒面子好不好。”許諾輕哼了一聲,不禁笑了起來——在與方律師聊過之後,許諾的擔心沒有以前那麼多,心情也就自然的輕鬆了起來。

有時候,人的擔心不是因爲事實的存在,而是因爲不知道——對無知的事情,總是會有恐懼。

現在知道了進展、知道了對策、知道了可能會有的結果,許諾又恢復到那個陽光、自信、且勇氣十足的她。

“我算給你留面子的,顧梓諾在的話,可能真不會給你留面子。”顧子夕感染着她的放鬆,嘴角是淡淡溫柔的笑意。

“算了,在你們父子面前,我這輩子算是難得翻身了。”

“你要翻身幹什麼?我們這樣寵着你不好嗎?”

“子夕,去三亞帶上梓諾好嗎?”

“好,明天產檢完我就給他電話。”

“恩,想到明天,我突然有些緊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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