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雨作品 權少的新妻 權少的新妻 公告區 . Chapter105 只爲一眼
一向大大咧咧的若兮、一向沒心沒肺的若兮,生平第一次失眠了,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窗外那猶如深海的黑暗夜空,在城市閃爍的霓虹裡,沉靜得一如深潭。
就象?
如果她是這絢麗的霓虹,莫里安就是這沉靜的夜空,任她如何的閃爍,充其量不過讓他的生活變得熱鬧,卻永遠無法走進他的心裡——天空的顏色決無可能爲霓虹而改變。
嚴若兮嘴角輕扯一絲苦笑,臉上現出淡淡的疲憊,連那向來靈動的眸子,也略顯出呆滯來。
當窗外露出晨曦的微光,嚴若兮才驚覺她竟在窗邊站了一整個晚上,輕輕轉身,雙腿卻微微一軟,若不是及時扶住窗邊,差點兒摔倒在地。
“唉,我就不是這扮深沉的料,要真摔下去了,才真是滑稽。”嚴若兮伸手揉着自己發麻的雙腿,臉上又漾起簡單的笑容——在這微曦的裡光裡,她還是那個活潑而簡單的嚴若兮。
“起牀了嗎?”莫里安的電話及時的打了過來。
“還沒有,可能喝得還是有點兒多。”嚴若兮探頭看了一眼還睡着的許諾,輕聲說道。
“我是問你。”莫里安的聲音,似乎與往日有着微微的不同,但在嚴若兮聽來,卻只覺得他對自己的不耐。
“哦哦,我……”嚴若兮突然之間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謊言和真話同樣多的嚴若兮,竟也有被問得說不出話的時候。
嚴若兮輕輕嘆了口氣,低低的說道:“沒起來怎麼接你的電話。”
“今天正常還有工作吧?”莫里安輕聲問道。
“有的,我幫她準備好早餐就走。”嚴若兮點了點頭。
“回去洗澡休息一下再去公司,她這邊你不用管了。”莫里安淡淡說道。
“她也是我的好朋友,我管不管是我的事,不要你說。”嚴若兮突然間猶如聖鬥士附身,帶着情緒的大聲說道。
電話那邊,莫里安一陣沉默。
半晌沒聽見莫里安的聲音,嚴若兮心裡又慌張起來,對着電話試探着問道:“eric,你還在嗎?”
“還在。”莫里安的聲音倒聽不出來到底生氣沒有。
“你生氣啦?”若兮的聲音小心冀冀的。
“沒有。”莫里安的聲音有種讓人無所適從的平靜。
“eric,我、我不是故意的啦,我只是有點兒起牀氣而已啦。”若兮發揮着耍寶賣乖的本事,希望挽回剛的才負面形象——好吧,其實她在莫里安面前,基本沒什麼正面形象啦。
“我在機場,下午到b市,一起吃晚飯吧。”電話那邊,適時的傳來機場廣播的聲音,與莫里安的聲音呼應着,讓嚴若兮一下子呆住了。
“我進安檢了,再聯絡。”莫里安說完便掛了電話。
“喂——”在嚴若兮弄明白他的意思是地,電話那端早已沒有莫里安的聲音。
許諾起牀的時候,若兮已經不在,不過,餐桌上卻擺着豐盛的餐點。許諾伸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嘴角噙着暖暖的笑意。
“若兮,我昨天晚上有沒有折騰你?”
“沒有,你酒品不錯啊,喝多了只是睡覺。”
“那就好。你怎麼樣?決定去美國了嗎?”
“我……”
“你慢慢想,我到了後會把地址和我住的地方發給你。”
“許諾,我爹地說莫里安手頭的工作已經結束了,在正式回中國公司前,會有一週的假期。但是,我還沒問他到底要不要去。”
“恩,然後呢?”
“然後……”嚴若兮似乎猶豫了一下,仍是說道:“他早上來電話,說下午會到b市。”
“好機會哦,若兮這次一定要加油。我在紐約等你們。”
“許諾,我……”
“老朋友好久不見了,可惜時間對不上,我下午的飛機回s市了。”
“許諾……”
“有好消息記得告訴我,我要收拾行李了,先不說了。”
“好,再見。”
“再見。”
掛了給若兮的電話,許諾深深吸了口氣,轉眸看了看餐桌上的早餐後,轉身回到房間開始收拾行李。
其實身體真的還是很不舒服,只是,她卻該走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給風鈴打了電話囑她幫自己退房後,便拖着行李箱快步往外走去。
機場。
下午三點的時間,機場的人同往常一樣的多。許諾拖着行李箱從機場大廳乘步行電梯下去地下一層時,正接到顧子夕的電話;而隔壁的上行電梯上,莫里安也正低頭看着電話。
“許諾,我這邊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你的行程定了嗎?”
“定了,我後天走,正在訂機票。”
“我來訂吧,到時候我和你在b市會合。”
“我訂的從s市走的票,到時候會在香港中轉。”
“還是我過來吧,你乘飛機太難受。”
“我有東西要回來拿,而且,我想悄悄看看顧梓諾。”
“這樣……”
“到底要不要我回來麻。”
“當然,訂好機票給我電話,我來機場接你。”
“好。”
許諾調皮的笑了,掛上電話,快步往負一樓的大廳走去。
站在上行電梯的頂端,看着許諾輕盈的腳步,莫里安微微的笑了——許諾,我們之間的錯過,原來是註定了的。
遠遠的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裡,莫里安慢慢轉身,拖着行李箱大步往外走去。
b市七月的天氣,已經熱到讓人有窒息的感覺,而灰濛濛的天空,更將這種壓抑感誇張到極致。站在機場外面,燥熱的天氣,讓他對這城市突然的厭惡起來。
“eric,你到哪兒了?”嚴若兮打來電話的時候,莫里安正被堵在高架上。
“環線高架上,有些堵。”莫里安的語氣有些煩燥。
“對不起對不起,我本來要來接你的,臨時被領導抓着趕一個圖,都偷跑不了。”電話裡嚴若兮語氣一片焦急。
“你先回公寓,我自己過去。”莫里安心裡微微一暖,輕聲說道。
“晚上你想去哪裡吃飯?我先去訂位吧。”嚴若兮小聲說道。
“我先回酒店放下東西,吃飯的事你定吧。”莫里安微微笑了笑,因爲天氣而生的燥意,在若兮的聲音裡,似乎也變得平靜起來。
“你住哪個酒店?我直接過去好了。”嚴若兮俏聲說道。
“你公寓附近的jr國際。”莫里安失聲低笑,卻還是報出了酒店的名字。
“那個……我先掛了。”臉皮厚如嚴若兮,也禁不住他這樣的取笑,急急的掛了電話
莫里安輕輕搖頭,嘴角淡淡的笑意,卻久久的沒有收回。
【s市】
當許諾拖着行李箱,臉上還帶着醉酒後的倦意推開顧子夕辦公室的門時,正講電話的顧子夕不由得愣在了那裡。
“顧總……”
“先這樣,晚一些我給你打過去。”
顧子夕急急的掛了電話,從辦公桌後面站了起來,看着許諾低聲說道:“怎麼就回來了?”
“來查崗啊,我看看,這裡有沒有什麼不該有的人?”許諾作勢探頭往裡看去。
“顧太太,歡迎回家!”顧子夕張開雙臂,將風塵僕僕的她,用力的圈進了懷裡。
這樣一句‘歡迎回家’讓許諾的眼圈微微的發紅——從決定離開、到再次回來,一個月的時間,竟感覺有一年那麼長。
“顧子夕,我想你了。”許諾深深吸一口氣,聞着他身上熟悉的薄荷味道,嘶啞的聲音中,帶着濃濃的鼻音。
“我也想你。”顧子夕緊緊的擁着她,額頭輕抵着她的額頭,看着她魅然而笑過後,也不管她身後辦公室的門是否關上,便沉沉的吻住了她——若說堆積一週的想念早已氾濫,她這句‘顧子夕,我想你了’便輕易的讓這氾濫的想念洶涌而出。
“顧總,第二批海外……”一個掛着胸牌的女員工邊看着自己手裡的文件邊走進顧子夕的辦公室,話說到一半,猛然一擡頭,不禁被嚇得目瞪口呆。
“李經時,杜總監請你……”林曉宇聽見的聲音,便也拿着文件夾走了過來,在看見目瞪口呆的海外業務部經理李沙、看見吻得難捨難分的顧氏夫妻後,不禁一陣血色上涌,拉着人便從辦公室退了出去,臨走還沒忘了幫他們將辦公室的門關好。
“曉宇,這是……”李沙看着被關上的大門,回想剛纔看到的鏡頭,整個人無法淡定下來。
“總裁夫人一直在外地工作,他們都半個月沒見面了。”林曉宇一句話言明瞭許諾的身份,又解釋了兩人如此親密不諱的原因,說話的水平,是相當有水準。
“總裁夫人?”李沙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在被林曉宇拉回到辦公室後,看着她說道:“總裁剛纔不會看到我了吧?”
“總裁有空看你嗎?”林曉宇不由得輕笑,臉上的紅暈卻久久沒有散去。
“那倒是。”李沙的臉不禁微微一紅,將手中的文件交給林曉宇後,對她說道:“這是第二批產品的清關文件,杜總監臨時有事出去,託我拿過來的。”
“今天看到的事情,可別到處亂說。總裁不怕你看到,但不喜歡到處亂說的員工。”林曉宇看着李沙認真的說道。
“當然當然,我還想在公司混下去呢。我先下去了,找機會幫我探探總裁的口風,看有沒有看到我啊。”李沙看着林曉宇,心裡仍然忐忑着:“我怕總裁把我滅了。”說着還做了個割脖子的手勢。
“得了,總裁纔不是那種人呢,只要你不亂說就沒事。”林曉宇笑着,朝她搖了搖手中的文件說道:“文件先放我這裡,合適的時候我幫你遞進去。”
“好的,謝了,改天請你吃香辣蝦。”李沙朝她揮了揮手,快速的離開了她的辦公室。
林曉宇坐下來,對着電腦處理着工作,嘴角一直持着淡淡的笑容。
顧子夕在看到林曉宇將辦公室的門關上後,便摟着許諾去了休息室。
“不好吧?”許諾緊緊抓着他的衣襟,不禁覺得有些緊張。
“這裡很安全。”顧子夕低頭在她的脖子上低低的吻着,大手早已不耐的將她的襯衣從包裙裡扯了出來,大手自襯衣的下襬探進去後,輕易的將她小衣的暗釦給扯散開來……
突如其來的涼意,讓許諾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感覺到他身體緊繃的難受,許諾伸出手臂軟軟的纏在了他的脖子上,將身體緊緊的依在他的懷裡,用她的柔軟撫慰他緊繃的難受。
她的主動,讓他越發的難耐起來,雙手在她的肌膚上用力的揉撫着,輾轉沉吻中,不覺間已相擁着從門邊,回到了牀上……
當一切靜止下來,熱得發燙的肌膚,在滿身的汗水裡,依然緊緊相貼,他伏在她的耳邊,喘息的聲音依然粗重……
“有沒有弄疼你?”顧子夕喘息稍定,擁着她翻了個身,讓她趴在自己的胸口——剛纔的他,的確的急切了些。
“習慣了啊,你大多數的時候都是這樣。”許諾輕笑着,柔軟的小手在他的胸口寫着字。
“別亂動,我可不想在這裡把你辦得下不了牀。”顧子夕伸手將她的手捉住,放在自己的脣邊,一個手指一個手指的咬着。
“顧梓諾今天怎麼安排的?”許諾放鬆的趴在他的胸口,軟糯的問道。
“老師帶他去參觀計算機基地,這個時間差不多在回家的路上。”顧子夕看着她花瓣似的潤脣,忍不住又吻了上去。
糾糾纏纏,又是良久,許諾用力的按住顧子夕的雙手,喘息着說道:“走吧,我想看看顧梓諾。”
“在這時候還在想兒子,顧先生有些失落呢?”顧子夕輕啃着她的脖子,低低的說道。
“我回來都先見你了呢。”許諾輕哼着。
“這種行爲值得表揚。所以現在就饒了你。”顧子夕沉聲輕笑,拉着她坐了起來,看着一地的凌亂,低聲問道:“行李箱裡還有衣服?”
“有。”許諾的臉不由得一陣發燙——他們是夫妻呢,這感覺?怎麼像偷情似的。
“你再躺會兒,我去幫你拿。”顧子夕快速穿上自己的衣服,連釦子都沒扣好就走了出去。
許諾擁着被子坐在牀上,雖然渾身痠軟不已民,心裡卻充滿着平靜的幸福感——想念,能把人的羞恥心都淹沒吧,她竟然喜歡他這樣的對待、也喜歡他在她面前的急切與激烈。
慢慢的,她似乎越來越能體會,這樣的渴望與纏綿,讓他們對彼此的愛,達到頂點。
當車在公寓的樓下停下來,顧子夕扭頭看着許諾:“真的不上去?”
許諾搖了搖頭:“不去了,你上去吧。”
“好吧。”顧子夕輕嘆了口氣,伸手在她的頭上用力的揉了兩下,又陪她坐了一會兒後,才下車,上樓。
在顧子夕上樓後,許諾將車鎖了後,慢慢走到廣場上的噴泉邊,夜色下的噴泉,映着七彩的霓虹,有着比白天更絢爛的顏色。
“爹地,你今天回來晚了。”顧梓諾牽着顧子夕的手,邊往外走邊說道。
“恩,今天來了個重要的客人。”顧子夕低頭沉沉的看了兒子一眼,淡淡說道。
“爹地要是累的話,今天我們就不散步了。”顧梓諾體貼的說道。
“顧梓諾,有兩件事情,爹地想和你商量一下,爹地需要跟據你的意願來安排接下來的行程。”顧子夕彎腰把顧梓諾抱了起來,邊往廣場走邊說道。
“是許諾的事嗎?”顧梓諾敏感的問道。
顧子夕沉眸看了兒子一眼,帶着他到廣場旁的一個休息區坐了下來,他知道,廣場另一邊的許諾,能夠看到他們——當然,她主要是要看兒子的。
“和許諾有關。”顧子夕點了點頭,看着顧梓諾認真的說道:“許諾的姐姐會在8月初有一個大型手術;許諾自己會在七月底,也就是下週,在紐約參加世界城市印象展播。這兩件事情,對她來說都極爲重要,所以爹地會過去陪她。”
“爹地想和你商量的是,你是願意和爹地一起過去,還是願意呆在家裡,由曉宇阿姨安排你的課程。”
顧梓諾看着顧子夕,黑葡萄似的眼珠猶疑的轉動着,想了半晌,才慢慢說道:“許諾願意見到我嗎?”
“當然,她很愛你,從來沒變過。”顧子夕眸光微亮,看着顧梓諾點了點頭。
“那……我和爹地一起去。”顧梓諾的小手,下意識的抓緊了顧子夕的大手,加倍的用力裡,顯得緊張而不安。
“好,一起去。”顧子夕點了點頭,用力的抓住兒子的手,牽着他站起來,延着平時散步的小路,慢慢的往前走去。
心裡因着兒子的這個決定,而生的喜悅,半點都沒有表露——在兒子的心裡,還是喜歡許諾的吧。
顧子夕下意識的往噴泉那邊看去——遠遠的,隔着絢爛的水花,她的身影顯得單薄而蕭瑟。
許諾站在噴泉的後面,看着父子兩人手牽手散步的模樣,眼底不禁泛起微微的澀意;只是在看着顧梓諾邊走邊跳、邊踢着腳邊石子的自在模樣,心裡又覺得自己這樣的決定是正確的。
顧梓諾,臭小子,你就快樂的長大吧,如果你不需要媽媽,媽媽永遠不會來打擾你。
許諾的目光緊緊的跟在他的身上,直到發現他似乎有所察覺的停下腳步四處張望,這才收回了目光,自來時的小路離開了廣場。
“子夕,我開車回老房子那邊,你陪兒子吧,明天早上我去公司找你。”許諾回到車上,發了信息給顧子夕後,便發動車子往外開去——多少奔波、多少辛苦,於她來說,卻體會着這種付出的快樂。
“就在這邊吧,梓諾到10:30就睡了。”顧子夕的信息很快回了過來。
“我走了。”許諾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踩下油門,快速往前開去——她當然想在兒子身邊,但現在卻還不行。
她也想每一個早晨都能在顧子夕的懷裡醒來,可是現在也還不行——他們之間,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她相信,她們這一切的努力,終會贏得一家三口相聚的時光——爲了那一天,再多的辛苦、再多一個人的支撐、再多想念的煎熬,她也不怕。
顧子夕摟着兒子躺在牀上,想起許諾,心裡不禁一陣緊緊的發疼。
她從b市匆匆趕回來,只爲與他短短的相聚、只爲遠遠的看了兒子一眼,在這樣的深夜,她仍是一個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孤單的回到空無一人的房子裡。
“顧梓諾…。”顧子夕輕拍着兒子的背,沉沉的看着他香甜的睡顏半晌,終是不願就這樣扔下許諾一個人。
當下起身寫了紙條放在牀頭,彎腰在他柔軟粉嫩的臉上輕吻了一下,對着他的耳朵輕輕的說道:“梓諾,爹地今天去陪媽媽,她一人個,也會害怕。”
說完便喊了marry過來陪顧梓諾後,便換了衣服匆匆下樓。
夜色裡,他將車子的速度開到最快——在這樣的夜裡,他想陪在她的身邊。
“許諾——”顧子夕推開門時,房間所有的燈都亮着,許諾正穿着家居服站在窗邊,看着窗外的月色發呆。
“許諾,我陪你。”顧子夕反手帶上門,大步走到她的身邊,伸臂將她攬進了懷裡。
“顧梓諾睡着了?”許諾看着他匆匆的神情,聲音不禁有些微微的暗啞。
“恩,marry在陪他。”顧子夕輕聲說道。
“那——”許諾仰頭看他:“你明天一早就回去,好不好?”
“明天早上再說。”顧子夕伸手將窗簾拉上,摟着她往臥室走去:“他原本就是個獨立的孩子,只是這段特殊的時間我會多陪他一些,但也不用每天都陪的,你太緊張了。”
“或者我們現在回去,明天我早些走。”許諾完全不聽他在說什麼,只是堅持着,希望顧梓諾在沒有媽媽的時候,能得到爸爸儘可能多的陪伴。
顧子夕停下腳步,沉眸看着她,長長的嘆了口氣,妥協着說道:“明天早上,我早些走。”
“好。”許諾這才笑了,轉過身來,伸手圈着他的脖子,嬌俏的說道:“你抱我回牀上。”
“你呀!”顧子夕輕笑着搖頭,用力的抱起她,再用力與她一起重重的倒在牀上,兩人翻翻滾滾的笑鬧着。
最後,兩個人都安靜下來,許諾軟軟的窩在顧子夕的懷裡,兩人輕輕的聊着天——當然,說得最多的,還是顧梓諾。
顧梓諾又長高了、顧梓諾採訪的時候儼若小大人、顧梓諾對計算機的網頁設計感興趣、顧梓諾對皮亞太過依賴了……
一點一滴,她都急切的想知道;在聽到他說過後,又回味着他的小模樣;只覺滿滿都是可愛、滿滿都是聰明。
看着說着說着就趴在他懷裡睡着了的許諾,顧子夕暖暖的笑了,伸手關掉了房燈後,抱着她滑進了被子裡,吻着她的潤脣輾轉許久,和着她有節奏的呼吸慢慢睡去……
顧梓諾答應要同他一起去美國的事情,他選擇不告訴她,不是爲了到時候給她驚喜,只爲了讓她保持最好的狀態面對接下來的世界城市展播大賽。
他相信,她是最好的,她的作品也是最好的,她應該得到想要的回報。
【第二天】
許諾因爲前天醉酒、昨天趕了飛機後又與顧子夕一場激烈纏綿、昨夜與顧子夕聊天又到深夜,所以在顧子夕懷裡的這一覺,便睡得格外的安穩香甜。
一覺醒來,陽光已經撒滿了整個房間。
許諾伸了個大大的懶腰,掀開被子起牀後,看到客廳的桌上,放一了大束粉紅的玫瑰——在陽光的照耀下,開得燦爛而熱烈。
“顧太太起牀了嗎?希望顧先生的玫瑰能給你一天的好心情。”
看着紙條上,顧子夕力透紙背的字跡,嘴角是止不住的笑意——若沒有艾蜜兒的糾纏,他們真的會很幸福。
想到艾蜜兒,許諾的眸子微微暗了暗——她還會藉着梓諾的名義糾纏子夕嗎?
“爹地,我回來我媽咪知道嗎?”吃早餐的時候,顧梓諾突然問道。
“應該知道吧。”顧子夕輕瞥了他一眼,艾蜜兒打來電話的事情,他根本沒有打算告訴顧梓諾。
“哦……”顧梓諾低頭輕應着,整個人顯得有些不安。
“顧梓諾有事?”顧子夕柔聲問道——這一週的貼身陪伴,他已經不再把自己完全封閉起來。
所以顧子夕雖然不希望他與艾蜜兒有過多的聯繫,但若這樣能讓他慢慢的走出那件事情的陰影,他也不能阻止。
“爹地,我想去看看媽咪。”顧梓諾似是終於下定決心的說道。
顧子夕微幾微皺眉,微微頓了頓後,點了點頭:“好,我送你過去。”說完擡腕看了看時間後,對他說道:“現在9點,中午爹地去接你。”
“不要!”顧梓諾突然的大聲,讓顧子夕吃了一驚。
“恩?不要什麼?”顧子夕沉靜的看着他。
“不要呆那麼久。”顧梓諾用力的搖着頭:“爹地等我,我只看看媽咪就走。”
“好。”顧子夕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以這種方式安撫着他心裡的不安。
“來了。”艾蜜兒聽見敲門聲,快速的跑了出來,在看見顧子夕父子時,不由得微微一愣,一時開心得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是、是送梓諾過來的嗎?”
“梓諾過來看看你。”顧子夕輕掃了她一眼後,低頭對顧梓諾說道:“爹地在樓下等你。”
“爹地就在這裡等我。”顧梓諾看了看艾蜜兒,用力的抓着顧子夕的手小聲說道。
“好,爹地就在這裡等你。”顧子夕蹲下來,用力抱了抱他後,將他的手遞到艾蜜兒手裡:“你們說說話,大約十分鐘。”
“十分……”
艾蜜兒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顧子夕以手勢制止了,他轉身接起電話,聲音一片溫柔:“起來了?怎麼不多睡會兒?”
“恩,我們剛吃完早點,已經出門了。這會兒有點兒事,一會兒我打給你。”顧子夕不想與許諾之間又起什麼風波,對於這十分鐘的見面,也覺得沒什麼必要告訴她。
“別急,我去送你。”
“恩,先這樣。”
顧子夕掛了電話後,便轉過身來,對艾蜜兒說到:“帶梓諾進去吧,只有十分鐘,我們還有事。”
“好。”艾蜜兒無奈點頭,簽着顧梓諾的手轉身進門。
“顧梓諾想媽咪了嗎?”艾蜜兒倒了杯果汁遞給顧梓諾,看着他溫柔的說道。
“媽咪最近身體還好嗎?有發病嗎?”顧梓諾沒有接她的果汁,只是沉沉的盯着她,低聲問着。
艾蜜兒只覺難受的收回了手裡的果汁,伸手輕輕摸了摸顧梓諾的臉,臉上一片酸澀的笑容:“媽咪現在身體不錯,一直都沒有發病。顧梓諾還在怪媽咪嗎?”
“我喜歡溫柔的媽咪。”顧梓諾突然說道。
艾蜜兒的呼吸不由得微微一滯,伸手將顧梓諾摟在懷裡,低低的說道:“梓諾,對不起、對不起,是媽咪錯了,媽咪以後都不會了。”
“溫柔的媽咪才漂亮。”顧梓諾微微掙開了艾蜜兒的懷抱,低着頭難過的說道:“我不喜歡媽咪變得那麼兇。媽咪以後也不要對許諾兇。”
“好……”艾蜜兒看着自己空掉的懷抱,眼底不由得泛起微微的瑩光。
“我要走了,我下次再來看媽咪,媽咪再見。”顧梓諾看着艾蜜兒眩然欲泣的眼睛,突然轉身往外跑去。
“梓諾!”艾蜜兒伸手沒的拉住他的手,眼看着他跑出了大門,牽着顧子夕的手離去,不由得讓自己跌坐在地上,失聲哭出聲來。
兒子是真的在怪她呢——爲什麼會這樣?
明明是許諾搶走了她的丈夫、明明是許諾不讓自己見兒子,爲什麼最後怪的都是自己!
艾蜜兒趴在沙發上,抱着頭哀哀的哭泣着,心裡一片悽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