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內寒風瑟瑟,屋中門窗緊閉,柳如煙和上官錦圍坐在火爐旁簡單地說着話。
“柳如煙,沒想到你還會找到這裡來。我紅花會聖火堂堂主難道會真正喜歡上一個人,意欲脫離紅花會?”
“上官錦,有一點你未說明白,我不過是聖火堂堂主之女。”
“又有什麼差別?實際上你和我一樣,遲早都會繼承堂主之位的。不過,鑑於你最近的表現,總舵主十分不滿,五糧液的配方遲遲沒有到手,而你也少有給會中提供情報,甚至有意迴避會中的各種事務。如果你再不出現,總舵主也許會針對你而採取一些行動。”
柳如煙微微蹙眉:“我如今不出現了?”
上官錦一笑:“這隻能證明你很聰明,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出現。而非能證明你的忠心。除非你能交出五糧液的配方。”
上官錦話音一頓,看了看柳如煙,見柳如煙沉默不語,上官錦又皺緊了眉頭:“你要明白,就算你交出五糧液的配方,在總舵主心中也算不上什麼大的功勞。錢雖然是好東西,但我們紅花會並不缺錢,我們所急缺的是人。如你相公那樣兼具智慧和財富的人。你也明白,讓你嫁給他是爲了讓他加入紅花會。總舵主之所以容忍你這麼久,也是因此事不與你商量覺得心有愧疚,而你有所怨氣也可以理解。但是這樣的容忍也是有時限的,你應該適合而止。”
“這些事我比你看得明白,今日來便是有一條能讓總舵主滿意的消息。其價值絕對比五糧液和我夫君加入紅花會還要高。”
上官錦似乎不以爲意,笑了笑:“夫君……看來你似乎很習慣爲人妻……不對,是當人小妾的日子。”
“而你似乎也並不如當年那般熱烈地喜歡我。我只看一眼就知道你跟我夫君最大的不同在於,你虛僞而冷漠,他真實且重情。幸虧我不是普通的女子,能看透你的本性,不然當年你用在我身上的那些手段,換做任何一位姑娘也會被你所感動。”
上官錦眉頭皺得更緊,似乎不願意再糾纏這樣的話題:“好了,我們說正事吧。”
柳如煙長吁了一口氣,覺得跟這人浪費太多口舌不值,便將話語縮至最短:“神筆被都察院百里司首座常豐所得,而今日,常豐將途經此路,估計再有一刻鐘就會到。”
上官錦臉色大變:“你從何得知?還有消息是否可靠?”
柳如煙沒有回答,只默默地坐着。
但柳如煙的行爲已經給出了答案,若非消息非常準確,柳如煙不會親自前來報信,而且柳如煙是個心思縝密的女人,如果沒有十分把握,她是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的,而此次消息,時間地點都說得非常準確,可以說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上官錦起身,不覺間已握緊了拳頭,如果能在此截下神筆,必然會是大功一件:“對方几人?”
“一人而已。”
“僅一人!”
“不要小看都察院百里司首座。”
“我知道,傳言京門十二司任何一位首座都具備培元境後期的實力,併兼具非同尋常的能力。在江湖上,都察院的爪牙讓人談及色變。”
“我的話已帶到,剩下的就交給你處理了。還有,聽說上官嬋也在這裡?我想見見她。”
上官錦沒有多想:“你二人素來交好,想想也有許多時日未見。她正在教場後的小樹林中練刀,你可自己去找她。”
話到此處,兩人便各自出門的。
柳如煙說常豐還有一刻鐘便要途經此地,上官錦自知時間緊迫,遂立即召集人手開始的佈置刺殺行動。
但上官錦手上的高手有限,對方又是百里司之首,京門十二司的要務人員之一,能否得手,上官錦不敢保證。而且一旦出手,無疑將暴露紅花會的一處秘密據點,還會遭受朝廷更嚴厲的打壓。所以說,此次行動將要付出的代價也是十分重的。
上官錦不敢絲毫怠慢,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安排一切,發動手中掌握的全部戰力。
而柳如煙則很輕鬆,不慌不忙地走道教場角落的裡一片廢氣的園林之中。
林子不大,遠遠就能感受到林中刀風瑟瑟的的寒意,所謂刀隨心意,此刻便能感受到揮刀之人的心情不怎麼美麗。
柳如煙是個很謹慎的人,沒有穿過林子,而是隔着小樹喊道:“上官嬋。”
“上官嬋。”
“上官……”
第三聲沒有喊完,林中一道的身影閃出,上官嬋一聲勁裝,持着長短兩刀冷冷地站在柳如煙面前。
“柳如煙?是你?”
許久未見的朋友見面卻沒有一絲興奮之情,相反,一種敵對和防備攔在兩人之間讓氣氛顯得很怪異。
兩人心中都明白,原來無話不談的二人,現在的處境皆因同一個男人。
“怎麼?見到我很奇怪?”
上官嬋將刀收起,回頭往林中走去:“進來說話。”
兩人到了林中,小樹林裡有一片空地,空地上有堆積枯草的草垛,上官嬋就這麼隨意的躺在了草垛上,而柳如煙卻理着衣裳,自持地站在一邊。
上官嬋舒了一口氣:“我還以爲你這輩子都不會再出那間院門。”
“沒有辦法,以前不覺得加入紅花會有什麼。現在才明白,加入紅花會就是讓自己深陷泥潭,想要脫身太難,我能做的就只有在紅花會和夏家之間相互周旋。只希望這樣的平衡不要被太快打破。”
“聽你所言,莫非你很享受做一房小妾。”
“有時候,似妻似妾又有什麼關係?”
“你喜歡上了他?”
“是的。從第一眼見他就喜歡上了,而且你知道,我喜歡小白臉,他長得很好看。”
“你被他騙了!”
“沒有。”柳如煙很自信,“當初在柳莊,你離開時他說的那一番話我都聽到了。你們都沒有注意到我,但我卻一直注意你們。當時你跟我說你對他使用了採陽補陰之術,他不但沒有恨你,反倒爲你去拼命。那時候我就覺得很奇怪,想知道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直到聽到他對你說的那些,我就知道,他是個世界上獨一無二的男人……不,應該是個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