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 柳林團之戰

長長的馬隊,踩着融雪向南。

軻比能與金破木行進在隊伍中,表情嚴肅。軻比能鬍子拉碴,面容憔悴,被面具蓋着的金破木雖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雙眼也充滿了血絲……

跟隨他們的鮮卑勇士們都臉色凝重,眼蘊悲憤。

這個年他們過得並不好,元軍的絞殺戰對他們的族人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大量牲畜的被屠殺,造成鮮卑人的食物補給和馬匹嚴重匱乏,倖存下來的牲畜藏在小草場裡,牧草不足,被迫在冬季裡還要四處轉場,遇到暴風雪襲擊,損失非常大。

人倒黴就是喝涼水也會哽着,進入了正月後,鮮卑各地的狼患大起,給牧民們增加了巨多麻煩,倖存下來的牲畜也在人與狼的戰鬥中進一步損失掉。

鮮卑人並不是能夠不吃人間煙火的神仙,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倒省下很多事來,而李亦奇會馬上割讓長城以北給鮮卑人自治!

現在鮮卑人什麼都缺乏,牛、羊、馬匹、彎刀、弓箭、鹽、茶……乃至於士氣。

軻比能的部隊是由多個部落拼湊而成,之間並不一心一意,全靠軻比能的威望才聯繫在一起,元軍的兇殘嚇壞了一些部落,他們紛紛叫嚷着要離開長城邊,躲到邊遠的牧場等那個狂人(他們是這麼稱呼元帝)的風頭過去後,再回來報仇雪恨。

不是嗎?祖宗都這樣說的,漢人們是捨不得離開他們溫暖的窩的。

他們的懦弱想法遭到軻比能的痛斥:“此一時,彼一時,連本大人遠在盧朐河的牧場都沒有逃出元軍的毒手,你們還能逃到哪裡去!”

不少部族與軻比能站在一起,準備與漢人拼個你死我活,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的部族,趁着冬天分散過冬之機,在春季時偷偷地離開了,走得遠遠的。他們甚至有過投降的念頭,但是聽聞帝國的同化政策後,嚮往自由,尊重傳統的他們想想還是有多遠就跑多遠吧。

現在軻比能所有的騎兵總共八萬人,除了精壯,還有白髮蒼蒼的老頭和稚氣未脫的少年,比率爲5:2:3,是本部鮮卑最後的血本了。

好消息還是有的,軻比能、步度根、呼廚泉三個首領決定一開春,馬上發動進攻。

肩負重任的金破木在冬天冒雪到了高句麗,非常容易地說服了高句麗國王,僅僅用了“脣亡齒寒”就讓他同意出兵,看來他也非常在意北方的形勢。

先前,高句麗也曾以鹽鐵換牲畜、派出工匠和少量僱傭兵的形式支持鮮卑人,現在更是直接出兵。

軻比能現有八萬人、呼廚泉動用了五萬人、步度根拼湊了十二萬人、加上高句麗五萬人,足足三十萬大軍,向着元帝國發動了瘋狂的攻擊。

各首領痛定思痛,統一了看法,認爲不能被動游擊戰,如果讓元軍進入草原,那麼鮮卑人就要付出慘重代價!必須集中兵力,主動出擊,把元軍打痛打傷,讓元軍不能派出軍隊實施絞殺戰,最好能迫使元軍與他們講和,此爲上上大吉。

金破木爲大家制訂了專門進攻各小城鎮、村、小哨所的策略,切斷交通線,不打堅城,把戰火引入元軍的統治區,讓元軍頭痛。

二月中,微微春風吹拂,馬牛羊在草原上啃着露尖不久的嫩草,軻比能匆忙糾集了五萬人,神不知鬼不覺地越過長城,通過了幽州,進攻冀州。

幽州元軍駐紮了二個騎兵軍,實力雄厚,城市也不多,元軍佈署比較密集。冀州就不同了,城市多,人口也多且富裕,鮮卑人偵知翼州守軍以步兵爲多,難以威脅騎兵。

與去年態勢不同,當時鮮卑人聚居之處靠近長城,甚至大量進入了幽州、幷州境內定居,所以元軍向他們進攻,大獲其利,並且鮮卑騎兵也被牽制,就算他們的首領命令他們南下,他們也因爲記掛着家人致使軍心不穩,無心戀戰,軻比能曾命令一部分騎兵到冀州搞破壞,沒有收到效果。

到去年底,鮮卑人被迫或者主動撤離到了廣闊的塞外草原上,反而脫掉了鮮卑騎兵的包袱,利於他們的出擊。

五萬鮮卑騎兵,過了帝國棄守的易、中山國、安喜,被一條大壕溝擋住去路,這壕溝,寬五米、深三米,從石邑、常山、安邦、博陵、勃海到海邊,挖有多條,是諸葛瑾還在冀州時組織民力挖出來的。

軻比能一聲令下,一萬人下馬,拿起土木工具掘土填溝。

人多力量大,很快填出了五條大道,騎兵依次而過。

填溝很容易,諸葛瑾挖這些壕溝,並不指望能夠阻住鮮卑騎兵的去路,而是在於限制鮮卑騎兵的移動範圍,他們有備而來,當然容易過,問題是當他們被追擊時,就不見得能從容而過了。

鮮卑騎兵過去三個小時後,沿着壕溝邊過來幾騎元軍偵察輕騎,發現了被填平的壕溝和衆多雜亂的馬蹄,不由大驚失色,狂奔回據點,點燃烽火!

火和煙,傳遞了鮮卑人入侵的信息,霎時一個烽火接一個烽火,向翼州後方和幽州方向傳遞。

軻比能鬱悶地看到烽火在他的後邊升起,不久後,前方也升起了烽火、遠遠的有報警的鐘聲噹噹噹的響起來……

果然,到了第二條壕溝邊,足有五百多人等着與軻比能來開派對了。

這幫人,是二百正規軍、三百民軍,看到鮮卑人到來,隔着壕溝,用強弩對準鮮卑人齊射。

箭聲呼嘯,弩強如雷,中者無不倒伏,衝在前邊的鮮卑人倒下了幾十人。

鮮卑騎兵蜂擁向前,想人多好對射,元軍後退,仗着手中的弩射程遠,在鮮卑人弓箭的射程外討便宜。

難不倒有備而來的鮮卑人,他們很快組裝出十多具機動牀弩!此爲漢JIAN金破木費盡心機所制,鮮卑人千辛萬苦帶來。

推出來,看見的元軍馬上逃之天天,保存革命的力量。

鮮卑人即時掘土填溝,通過了壕溝,前面道路有座寨子擋路。

寨子雖然不大,寨外滿布鹿巖,壕溝,城頭隱見投石車、牀弩,精神十足的守軍在寨上瞪着鮮卑人,嚴陣以待。

軻比能沒空理他們,指揮騎兵繞道而過。

普通寨子而已,沒必要耗費寶貴的兵力去攻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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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萬騎,一路經過趙國、毛城,橫掃鉅鹿、邯鄲,廣平、廣宗,沿路行人絕跡,城池緊閉,帝國軍不來迎戰。

不作停留,進逼廣陶、清河,把翼州鬧了個天翻地覆。

雖然鮮卑人沒有損失,可是便宜也是不多。後來元史記載:青武四年春,賊(鮮卑)入冀州。軍民按帝之詔,築堅城以自保,賊不得入。

不是不得入,而是不想入,如果一個個城寨打過去,就是裝備精良、器械齊備的元軍也要皺眉頭,更遑論落後的鮮卑人?

兼領軍務的冀州剌史鍾繇聽聞鮮卑人大舉入寇,一邊下令各地軍民嚴防死守,不得輕易出戰,一邊向帝都的中央和幽州的魯肅求救。

他心中淡定,所恃有三:官府不收稅賦,大量徵發民力在各地建設工事,鮮卑人不打則已,一打必定付出慘痛代價;從江南運來糧食,仔細籌劃,各城支持一年不在話下;江南之兵散佈各城,他們的守城能力和作戰意志毋庸置疑,官府至仁至義,愛國教育開展得很好,各地民衆,完全向皇帝效忠,下定決心保家衛國。

果然,鮮卑人試探進攻,哪怕是攻打邊僻之地的城寨,也令他們喪氣,軍民爭相上城防守,城池堅如金湯。軻比能多次想下令全軍下馬攻城,都被金破木所阻,他無奈道:“大人,騎兵下馬攻城,以我之短,攻敵之長,獲利不多,若攻之,還有多少子弟能回到大草原上牧馬呢?”

騷擾一陣,效果不大,反倒是鮮卑人的給養接濟不上了。既無積蓄,又無進賬,如何維持?

三月初,散佈各地的遊騎十萬火急向軻比能報告道:“黃河邊上的渡口昨天有一些船隻停靠,卸下大批物資!都放進邊上的一個寨子裡了”

“那寨子叫什麼?”

“柳林團!”

“柳林團?來啊,傳我之令,兵發柳林團!”

石寨柳林團,地處高唐的黃河邊,位於河流月亮河與黃河交界處,二面是河,二面是柳林團團圍住,景色幽美。因有月亮河沖刷,所以渡口無泥沙淤積,可泊大船。

當鮮卑騎兵沿黃河邊急馳逼近時,看見渡口大批船隻起錨離岸,看來守軍已收到線報,金破木跌足大叫道:“可惜,可惜!”

瞬間,鮮卑人圍困柳林團得水泄不通。

石寨上,士紳柳鰲看着大隊衣裳襤褸,閃着一副狼眼狠狠瞪着寨子的鮮卑人,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若讓這幫叫化子進了寨子,真不可想象會發生什麼事!

在以前鬧黃巾時,築堅寨自保,以部分資財買通黃巾,換得太平,不僅如此,還趁黃巾造反,百姓死的死,逃的逃,柳鰲收納流民,把附近土地盡納已手,創下了偌大的家業!

與鮮卑人講和,以保身家性命?現在想都不要想了!

皇帝有詔,任何子民有資敵、通敵行爲者,罪至夷族,入刁民集,生生世世受人唾罵!

作爲重要的據點,柳林團有二千官軍駐守(沒辦法,兵力多,但要防守的地方也多),責任到人,寨子上用石灰殺氣騰騰寫着:“人在陣地在,人亡陣地亡!”“殺一個夠本,殺二個有賺!”

那些官軍,個個都是棒小夥子,全是木頭腦袋,對至尊的大皇帝之忠心,只怕皇帝要他們自殺,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抹脖子!若是說出來要投降鮮卑人,只怕他們立即會動刀子砍了他柳鰲。

就算能投降鮮卑人,問題是投降之後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能跑到哪裡去?

這個皇帝對臣民至仁至義,卻絕對不容許背叛!要是先前的皇帝,還可以說你不仁我就不義,可是現在的皇帝,根本讓人沒有反叛的藉口。

柳鰲原是個大地主,柳林團方圓百里地都是他的,元帝入主北方後,柳鰲的土地被贖賣,分給了泥腿子,那些泥腿子歡天喜地,馬上認了皇帝是皇帝。而他柳鰲,雖然被強制收購了土地,卻分得了銀子,官府請他到了建業,參加陪訓班,那個陪訓班可是專門教人如何發財致富的陪訓班!除了先生授課,到各地參觀學習,還經常與江南富豪吃喝泡妞賭馬打江南新式的“高爾夫球”聯誼,交流發財的秘訣,討論合作的可能。

依柳鰲的看法,皇帝絕對是真心希望大家都富起來,恨不得一夜之間,原來北方的地主馬上變成大工廠主、大礦主、大銀行家!叫做資本家,資產階級。

時代變了,原本想盡辦法搜刮民間的朝廷,變成了一個極爲關心民間疾苦的朝廷。僅舉小例一個:爲了保護北方尚未羽翼豐滿的資產階級,官府出臺的《北方投資指導方略》中明文規定,五年內,北方各地的投資,南方來的資本不得超過49%!北方資本家如果資本不足,可向南方銀行以優惠利率貸款。

皇帝是南方人,卻不偏向南方,大得北方臣民的擁護。

問題就是皇帝太好了(也太殘酷了),所以令人根本不能背叛他!

柳鰲再打一個寒噤,心忖:“罷了,罷了,就爲皇帝盡忠吧!”

完全貫徹了儒家之術的皇帝居然令老奸巨滑的柳鰲變成了一個堅定的愛國者!

歷朝皇帝要求子民對他盡忠孝,可是皇帝有沒有想過,他對子民又有多少仁義,又有多少好處給子民?所以歷朝皇帝雖然大談特以儒家之術治國,卻是要子民講儒家之術,皇帝本身根本只行對已有利的半拉子儒家之術!儒家說的仁義在哪裡?儒家六藝中的騎射又在哪裡呢?這能說是儒家誤國嗎?

中國執政者的陋習:“越是高呼要堅持什麼,就越不堅持什麼!(可引申爲有法不依,法可指法律,也可指治國之術)”不是嗎?古往今來,均是如此!中國古代的問題,不出在人民,也不出在儒家,出在統治階級!

打定主意的柳鰲一身輕鬆,微笑地問身邊負責的千夫長宋景字鳴謙道:“大人可有破敵良策?”宋景搖頭道:“對付騎兵的只有騎兵,眼下我軍可憑藉堅城防守,我已派人往後方求救,堅持得三天,救兵必至!”

柳鰲頜首道:“某當盡力堅持!”回頭道:“管家,傳老夫之命,寨內一千多戶,每戶出男丁二人助官軍防守,每戶領取銀子十兩,綢緞一匹!若能成功殺退敵人,再有重賞!”

管家瞪大了眼睛,以往黑心黑肺的大地主柳鰲變得如此大方好心了?不過也不算奇怪,自從他去了一趟建業,整個人都變了

還沒等管家下寨牆傳令,寨裡街頭上已經涌出了大批男子和幫得上手的婦女!

大家緊急就位,由於冀州是戰區,所有的男丁均強制軍訓,所以協助官軍防守倒是似模似樣。

大量的器械和守城物資有秩地佈置好,只等着鮮卑人上前受死。

軻比能和金破木看着前方,略略皺眉。

柳林團二面臨水,鮮卑人難以進攻,另外二面,前有寬寬的護城河,據觀察,正好位於強弩的射程內,卻在硬弓的射程外。

在護城河與城寨之間,廣佈壕溝、硬壘、鹿巖、荊棘,金破木倒吸了一口涼氣,柳林團的工事完全是按陣法所建,例如三個路口,七拐八彎,最終只得一個路口,可想而知,那個路口就是死亡之口!

何人如此高明,難道是大元的高級人士到來,指點元軍的?

如果他知道這些工事僅是一個元軍中尉率民夫所做,恐怕他會吃驚得到下巴都掉了出來。

多年的經營,元軍的軍官團和士官團隊基本成形,軍事知識教育得相當好,做個陣法,不過是小菜一碟。

鮮卑高層苦思破敵之法,士兵也不閒着,忙着砍伐樹木,做梯子,做盾牌、弄投石車……

第二天,天剛亮,潮水般的鮮卑人由騎兵轉職爲步兵,手持簡陋的盾牌,亂哄哄地唱着自己激勵自己的“打下柳林團,有吃又有穿,打下嘛柳林團,有金銀有女人!”大步涌向柳林團,他們的身後,推出了投石車。

守軍的強弩從城頭上傾泄在鮮卑人的頭上,瘋狂地射擊下,鮮卑人紛紛倒下。

鮮卑人的投石車到達護城河投擲石頭,守軍設在牆頭上的投石車對準鮮卑人的投石車放出了火彈!

此番南下,鮮卑人還是有備而來,用馬匹攜帶了一些輪子,只要在當地就着輪子做出車身,就是一部小推車,用來盛放泥土,以填平護城河。投石車也是如何。

不過,勿忙所制的車子手藝很差,不少車子傾覆,再加上守軍的箭不停地放來,打得鮮卑人擡不起頭來,效率很低,完全忘了平時訓練的隊形和戰法,隊伍亂七八糟的,只顧一個勁往前衝,結果都擠在護城河邊(會水的少),守軍一排箭射來,鮮卑人成片倒下,看到軻比能直跳腳,兩眼冒火!

他心痛不已,鮮卑人是倒一個就少一個啊!

總算泥土和自已人的死屍鋪出了一條路,鮮卑人義無返顧,冒着箭雨繼續波浪般向前衝去。

衝前的鮮卑人邊行進邊清理路上障礙,不時有人倒下,是以生命來開路,從高處望下去,鮮卑人成了鮮血人!更糟糕的是,路上到處有木頭堆,守軍的火彈打上就着火,加上化學彈的濃煙,濃煙滾滾,火煙夾攻,鮮卑人竟如處在地獄中!

怒火燃燒着鮮卑人的心,他們恨得牙癢癢,恨不得一步跨過城牆,好殺盡柳林團的人,可是狡猾的元軍,竟在路上設下如此多的障礙,讓鮮卑人前進如龜速向前。他們哪裡知道,過去的一年,冀州人是不用交糧納稅,時間可全花在軍事和交通上,現在就見到效果了!

暴跳如雷的軻比能眼看已軍慘狀,怒極吼道:“攻下柳林團,我要屠盡所有人!”

金破木慌忙阻止道:“大人不可!如若屠城,會激起元朝人的極大報復之心!”

軻比能哼了一聲!不理金破木,金破木只得訕訕走開。

鮮卑人蝟集寨外城牆,有了一定規模,先用箭雨壓制城頭守軍,然後梯子架上了牆,笨手笨腳的鮮卑人向上爬,城頭的守軍自然是檑石木炮瓶灰金汁不要錢的向下砸、向下倒!

城頭被箭射得如同箭豬,城下則是伏屍累累,一架架梯子着了火,一個個人倒下去!

仗着人多,鮮卑人總算登上了城頭。

上得牆頭,並不代表萬事大吉,元軍士兵在軍官的帶領下,高呼着“殺一個夠本,殺二個有賺!”展開反衝鋒,試圖把鮮卑人打下去。

兩軍面對面,兇猛地對上,鮮卑人是被戰友的死傷激起了無邊殺機,元軍則是在保家衛國,把打上門的強盜趕回去!

腥風血雨,鮮血伴隨着碎肉盡情飛散。

整個城頭籠罩在一片血光中,兩軍在城頭反覆爭奪,至當天中午,衝上城頭的鮮卑人被訓練有素的元軍盡數殺掉。

不過,鮮卑人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他們以一萬五千人爲一隊,五萬人共分出三隊,一隊打不下,打累了,再換一隊上,連續不斷地對柳林團發起衝擊。

守軍不過五千人,雖然依靠城上優勢,大量殺傷鮮卑人,但傷亡也非常大。

戰至天黑,又累又餓的鮮卑人才撤出戰鬥。

當天清點,竟死傷四千多人,幾達已軍的十分之一,不過是小小的一個城寨,就有如此大的傷亡,若是再打下去,或再打其它城池,可怎麼辦?軻比能頭大如鬥。看來,想把元軍打痛打傷,談何容易!

攻城第二天,鮮卑人硬着頭皮再上,雙方不惜傷亡,再陷入苦戰中,鮮卑人再度突破城頭,兩軍拉鋸,元軍兵力漸漸不足,眼看鮮卑人即將得手。

柳林團所有的百姓全部緊急動員,男女齊上城頭,男的放弓射箭,拿刀肉搏,女的爲弩上弦,倒了開水向下淋!

再度把鮮卑人打了下去,又損失了三千人。

第三天清晨,柳鰲正在家中吃早飯,突聽到街上殺聲陣陣,心中一緊,剛要派人打聽,宋景滿身血污,帶着三百多個士兵衝進來,氣喘吁吁地道:“快走,鮮卑狗進寨了!”

原來鮮卑人忙於圍攻柳林團,金破木則繞着柳林團兜圈子,觀察了一天多,終於被他發現,接近天明前,月亮河會水退十幾米,柳林團的近月亮河一面露了出來,此時可以通過,從那面發動進攻。

於是就在第三天接近天明時,三千鮮卑人在他的帶領下,用繩子一個牽着一個,通過了月亮河,到達柳林團沒有遭受戰火的一面。

柳林團軍民極其疲乏,兵力又被抽調一空,只得不多的幾個哨兵,等發出警報,卻無力阻止三千如虎似狼的鮮卑人進來。

一進寨子,鮮卑人終於能一發二日來的怨氣,到處殺人放火,四處搶掠……

柳林團靠的是城防堅固,當這個優勢不復存在,原本二天傷亡很大的守軍根本不可能把鮮卑人清出寨子。

宋景護着柳鰲往黃河碼頭而去,路上衝出了一大隊鮮卑人,擋住了他們去路,雙方殊死搏殺。

元軍訓練相當嚴格,因營養好力氣又大,戰鬥力極強,很能殺人打仗,敢於孤膽作戰,打起仗來,動作勇猛,近乎野人拼命,殺得鮮卑人叫苦不迭!

鮮卑人兵力上的巨大優勢還是抵消了元軍的戰鬥力。打了小半個時辰,宋景身邊只得廖廖十幾名士兵了,最後的時刻到來了。

鮮卑小帥黑澤明、扎克哈二人敵住宋景,有會漢話的鮮卑人叫道:“投降吧,我們鮮卑人最重英雄,投降了繞你不死!”

宋景收刀後退,環顧四周,同袍大部分戰死,慘笑道:“大元只有戰死的軍官,卻無投降的軍官,英雄若是投降了,還是英雄嗎?”

他嘶啞着嗓子對還活着的士兵叫道:“弟兄們,讓我們鐘山再見!”帶頭揮刀衝向鮮卑人!

元軍士兵們高呼着“到鐘山去,到鐘山去!”視死如歸地向前衝!

(鐘山英烈祠,所有爲國捐軀的軍人都奉有靈位,享春秋二祭,以帝之尊,只拜天地,也要在英靈前三鞠躬)

元軍極爲頑強,已到絕望時刻,仍能人自爲戰,死拼不降,直到打光爲止。柳林團裡的所有能戰鬥的男丁,也沒有一個孬種,盡全力與鮮卑人戰鬥,直到倒下,柳鰲死於亂軍中……

早早衝入寨裡的鮮卑人和後來進寨的鮮卑人又傷亡了三千人!

打小小的一個柳林團,鮮卑人居然損失掉一萬人的兵力!更讓鮮卑人恨極的是:從黃河南岸運來的大批物資,在鮮卑人一進寨,守軍即按既定方針,縱火燒掉了物資。

一場辛苦爲誰忙?暴跳如雷的軻比能再忍不住心中騰騰火焰,下令道:“屠寨!”

屠寨意味着被搶光、燒光、殺光和JIAN光,慘狀不可述也,鮮卑人再犯下滔天罪行!

雖然得不到物資,但因大元藏富於民,倒讓鮮卑人還是有所收穫,總算能吃上一頓象樣的飯!

可口的米飯,香醇的茶水,卻難以掩蓋嘴裡的苦澀,用了上萬人的傷亡得到一座寨子,豈可再爲之?

如今冀州大地到處是這樣的堅城硬寨,地裡也不種莊稼,元朝等着讓鮮卑人來攻,只要能做到一個人換一個人,那就是勝利!

元朝人多,耗得起,在朝廷鼓勵生育的政策下,每年竟有一百五十萬嬰兒的純出生率(抵消了死亡率後),人口年增長率爲5%!相比之下,鮮卑人,惡劣的環境下能有多少的出生率,就算出生後夭折也多,要不然他們也不會想搶氣侯怡人的中原地區了。

鮮卑一來人少,二來他們精於騎射,只有蹩腳的攻城技術,以柳林團之戰來說,鮮卑人制作的投石車屬粗製濫造的劣品,雖然金破木造投石車的造詣很深,可是他不可能什麼事都做,只能看着粗製濫造的投石車推到陣上,射程不足不算,射得也不準,甚至投石投到自已人頭上的事時有發生。

投石車的問題多,其它攻城方面也好不了多少,要在馬上的鮮卑人去攻城,無疑爲趕鴨子上架,經此一役,軻比能再不打城了。

展望前景,有腦的鮮卑人一片悲觀,茫然無措,只能過得一天算一天。

軻比能於冀州大鬧,步度根、呼廚泉在幷州也展開了行動。

幷州元軍換防,99軍軍長黃忠、副將有嚴顏、牛金,原駐紮在荊州,進入幷州,換下了張遼的38軍。

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黃忠是姜性,老彌逾辣,急於建功,結果99軍遭步度根六萬人,呼廚泉五萬人優勢兵力的伏擊,死傷近三萬五千,99軍幾乎被打殘!

問題是黃忠、嚴顏、牛金還是能帶領殘部脫出重圍,一心拼命的呼廚泉只能途呼奈何,而且鮮卑、匈奴聯軍竟死傷達五萬人!

二軍狠狠惡鬥,打了敗仗的軍隊死的人還少過打勝仗的軍隊,倒是軍事史上一奇。

進攻遼東的高句麗軍,是有姿勢沒實際,屯兵於國境線上,給遼東元軍制造壓力,卻無真正的交戰,只把元軍牽制住。

情報先後送抵建業,等待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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