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虎踞龍盤今勝昔

加上留守冀州、得知袁紹兵敗後投降的四萬將士,楚楓麾下兵馬已達二十五萬。

其中十三萬調遣於冀州,駐守各地。

具體到各郡縣的兵力調度、職位任命、糧草輜重安排……諸多事項雖頗爲繁瑣,卻也不勞他費心,全交由陳宮一手操辦。

以致於陳宮這個性子極好的文弱書生,都無奈地向他抱怨:“並冀二州疆域遼闊,軍事、民生、政務事宜不計其數。凡二州刺史府事宜,事無鉅細皆交由我定奪……就不怕我陳公臺哪天暴斃於桌案,要讓主公替我奔喪?”

由於在破郭圖淳于瓊大軍時有獻策之功,陳宮已被楚楓任命爲幷州別駕,屬刺史從官,與田豐生前官職相同。

簡單理解,可以看作省一把手的秘書。

楚楓一度爲之啞然,遂乾脆給了他一定權力,可自行任命賢才爲二州刺史府幕僚,並直接受命於陳宮差遣辦事。

除卻冀州以外,楚楓還需要解決兩方勢力的問題。

北方鮮卑趁他與袁紹開戰時,南下入侵想要大肆劫掠一番。可惜沒能料到趙雲驍勇無比,率北方兩萬常年征戰的邊塞將士,三次擊敗鮮卑騎兵。

甚至在最後一次戰役中,趙雲以震懾萬軍的膽魄,孤身殺向鮮卑首領大帳,險些將其斬首。

白馬銀槍的年輕將軍一戰成名,以致於鮮卑派出求和的使臣都不敢直視他,恨不得能離他遠一點。

鮮卑最終和楚楓勉強達成一致協議,做出一系列賠償措施:遣送萬匹、八千牛羊、送歸留居鮮卑的漢人兩千五百餘人、糧草五千石、角端弓五千張……

長長的賠償條目,看得鮮卑使者的心都在滴血,欲哭無淚,簡直想問候袁紹的祖宗十八代:你他娘不是說楚雲龍不堪一擊嗎?不是說只要我揮師南下,就能劫掠無數財物、糧食、人口,壯大我鮮卑族嗎?

鮮卑當真是做夢也沒能想到,楚楓竟然只用八萬人,便在短短時日裡閃電般大破袁紹二十六萬兵馬,吞併俘虜無數……

這就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倘若是公元181年以前,鮮卑族肯定還有底氣。可惜181年,雄才大略的檀石槐死後,鮮卑都分裂成三個集團了,根本沒有和楚楓叫板的實力和膽子。

只能打落門牙含着血嚥下,自認倒黴。

而楚楓也沒有率兵北伐的意圖。以鮮卑當前的形勢,就得溫水煮青蛙。否則當真率大軍打上去,只怕在脣亡齒寒的威脅下,分裂的三個集團都得聯合起來迎敵。

狠狠敲詐一筆就夠了,沒必要把兵力陷在漢朝疆土以外,導致後方空虛。

當下漢室衰微,羣雄並起,掃清這些登帝的阻礙纔是正事。

很快,楚楓便東遷冀州刺史府,南望兗州。

得知這個消息,已是兗州牧的曹操驚出一身冷汗。他連打到一半的青州都不打了,慌忙召集麾下文臣武將議事。

……

“嘩啦啦——”

下午時分,狂風呼嘯,大雨滂沱。

雖然時爲下午三點左右,可天色卻陰沉得宛如夜晚,萬重鉛雲翻涌不息,充塞天穹。更不時有雷霆之聲轟鳴,震得門窗震顫,嗡嗡作響。

億萬雨點從天而降,在石板與屋檐上砸得粉身碎骨,發出噼裡啪啦的響聲。連刺史府中的翠竹都在風中飄搖,彎下了腰,更有甚者在“咔嚓”脆響中折斷。

雨水在屋檐處匯聚如幕,像是珠簾般擊打在地上的小水坑裡。

可在冀州刺史府大廳之中,卻有溫暖的爐火燃燒着,正在烹煮放置了青梅的米酒,散發出濃郁酸澀的青梅香氣,令人口舌生津。

大廳裡僅有楚楓、陳宮、蒹葭三人圍爐而坐,身前置有低矮桌案,煮酒議事。

“據探子來報,西涼馬騰已吞併董卓舊部。牛輔董卓這兩個硬骨頭,爲了復仇也投靠了馬家,恨不得對我食肉寢皮。”楚楓喝了口冒着青煙的青梅米酒,頓覺口齒生津,米酒的甜與青梅的酸相得益彰,回味無窮。

更彷彿有滾燙的火線從喉嚨一直淌入胃裡,在暴雨天裡給人以暖洋洋的舒適感。

“涼州……”陳宮面色紅潤,顯然已有醉意,“不好打啊。西涼鐵騎不但驍勇善戰,且來去自如。就算我軍驍勇取勝,也很難乘勝追擊,擴大戰果。”

“除了大漢對付異族的‘以騎制騎’,似乎沒有更好的選擇。可並冀二州騎兵皆不如西涼,真要打起來又將是長期惡戰。”

“哦?”楚楓笑問道,“那依公臺之見,我當如何?”

陳宮卻是莞爾一笑,眸中饒有深意:“主公早已做出決策,又何須問我?早在麾下十三萬大軍多路進駐冀州、又令裨將軍趙雲駐守並涼邊境之時,我便已知主公心中打算。”

難怪他事事兼顧,卻在如此大事上不曾諫言半句。

西涼馬家,宜收不宜戰。

反正其偏居一隅,僅有西南方向與幷州相鄰,令趙雲據守避戰便是。

再者當下楚楓勢大,馬騰肯定也樂意看到他和其他勢力火拼,等其勢弱後再舉大兵破之。

楚楓便決議先破兗州曹操,北圖幽州劉備。等到他勢力壯大到一定程度,再勸降馬騰便是順勢而爲了。

“知我者,公臺也!”楚楓笑着感嘆出聲,舉杯相邀。

陳宮滿臉無奈,甚至有點幽怨:“主公,我委實不能再飲了。”

楚楓也沒有再勸,而是轉而看向對着信紙默然不語的蒹葭,出聲問道:“信上都寫了什麼?”

蒹葭輕嘆一聲,神情有些複雜,將信中情報娓娓道來。

荊州牧劉表與長沙太守孫堅決裂,孫堅還在艱難突圍的過程中,孫策便已與周瑜聯手,僅率一千多將士連破江東六郡;

兗州牧曹操“設奇伏,晝夜會戰”,在與青州黃巾軍的交鋒中連戰連捷,已吞併十萬降卒,雄踞兗州與半個青州;

北地槍王張繡雄踞宛城,成爲劉表在北方的藩屬勢力,從擊孫堅……

楚楓眸光灼灼,知曉大爭之世的帷幕已然拉開。

虎踞龍盤今勝昔,天翻地覆慨而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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