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賞上

第二天,我正在服侍四阿哥吃藥,門突然被人撞開,連帶着小李子的驚呼聲,我轉頭一看,十四阿哥站在門口。四阿哥和我均是一愣,隨後,我的怒氣便竄上來了,生硬的給他行過禮後,便呆在一旁不說話,他看了我一眼,剛走了兩步,門再一次被撞開,小李子再次驚訝的聲音傳來,“十三爺!”

我再次一愣,朝門口看去,十三阿哥一路氣喘吁吁的衝進門來。

“十三阿哥。”我下意識的叫了一聲,他見四阿哥正不解的望着他倆,眉頭一皺,抱歉了一聲。四阿哥抿了抿脣不說話。十四阿哥走近,冷冷看了看他的藥碗笑了一聲,“四哥在吃藥啊!”

聽不慣他那種語氣,我瞪眼瞧着他,他卻毫不在意,斜倪着十三阿哥。十三阿哥一副看着他冒火的樣子,卻什麼也沒說。

“四哥,那天,承讓了。”十四阿哥突然道。聽到這話,四阿哥猛的回頭,恨恨的盯着他,眼中的怒火迅速上升,彷彿瞬間可以將這間房子燒起來!

“你還敢提那天的事?!”四阿哥的聲音冰冷的響起,讓我不禁打了個寒顫。他靜靜的坐在牀上,眉目動也不動,周身散發的氣息卻足以讓人退避三舍。十四阿哥愣了愣,隨即一笑,“那天是個意外。”

“意外?!”四阿哥冷冷一笑,閉起眼,不再說話。十四阿哥也箴了口,直直的看着四阿哥,眼神慢慢變的凌厲起來。

似乎感受到了十四阿哥的目光,四阿哥冷冷的開口吩咐我,“蕙蘭,送客!”我怔了下才反應過來,朝十四阿哥一伸手,“十四阿哥請。”他看着我,眉目中帶着奇怪的表情,他深深的盯着我看了許久,才舉步朝門外走去。剛走了沒兩步,他又停了下來,“蕙蘭,你…”

我看着他,沒有說話,他眸子閃着若有似無的怒意,最終沒再說什麼,嘆了口氣,轉身離去。我怔怔的看着他離開的那抹背影發了好一會愣,剛纔他那眼神,那種神情,讓我不寒而慄!

翌日,康熙身邊的李德全突然召我去,說是皇上尋我。我覺得好生奇怪,皇上好端端的尋我做什麼,難道是詢問四阿哥的傷勢嗎?

“請問公公,知道皇阿瑪召蕙蘭去所謂何事?”四阿哥也是一臉奇怪。李德全看着我笑了笑,含糊的說了一句,“是好事。”

“什麼?”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正欲在問,李德全卻不再說什麼,催促着我快走。轉身前,我看見四阿哥再聽到那句話後神色瞬息萬變,眼中帶着帶着迷茫,彷徨,以及焦急。

顧不得我再說什麼,李德全已經走出了門,於是,我看了四阿哥一眼,只好急急跟上。走了一段路便到了康熙的行宮。雖然爲行宮,可裝修仍然十分豪華,而且行宮裡面非常清涼,絲毫感覺不到外面的炎熱,我不禁佩服起那個設計師來。

“姑娘,請。”正沉浸於對設計師的佩服,李德全的聲音突然打斷了我,原來不知不覺間,我們已經到了門外。隨着李德全進去,我吃了一驚,裡面竟然不止康熙一人!德妃、太子、九阿哥、十阿哥以及十三、十四阿哥都在裡面!

這麼大的排場,康熙喚我來究爲何?!

入眼處,我撇到太子一副無所事事的樣子,旁邊的八阿哥則一臉溫潤如玉的表情站在那裡,絲毫看不個所以然來,九阿哥則一臉竊笑的看着我,好象在看什麼好戲似的,而十阿哥則是一臉的輕鬆自在,獨獨只有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臉嚴肅。環視了所有人一週,我依舊看不出任何問題。但每人各異的表情,卻讓我升出一絲不安來。

走到大殿,我隨即跪下,“奴婢叩見皇上、德妃娘娘、各位阿哥,各位主子吉祥。”

“起來吧。”康熙英武的聲音從我頭頂響起,帶着不容侵犯的王者霸氣,我謝恩起身,立於一旁。康熙的聲音再次響起,“老十四,人已到齊,你有什麼話就說吧。”立於我對面的十四阿哥聽得此言,隨即出列,像康熙福了福,“皇阿瑪,您那天賽馬說的話還算數嗎?”

“賽馬?”康熙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面露難色,乾咳了一聲道,“君無戲言,只是你四哥現在這樣…”十四阿哥聽康熙說話,神色沒變,目光卻灼灼。九阿哥看了一眼他們,也出列道,“皇阿瑪,四哥不幸受傷,我們作爲臣弟也很難過,只是既然比賽前已經答應了兒臣,兒臣們也爲了這次比賽盡了全力,是不是該…”九阿哥說到這裡停住了,沒再說下去,可言下之意已經十分明顯。想必康熙是絕對明白的。

聽到九阿哥輕描淡寫的說四哥不幸受傷我們作爲臣弟也很難過時,我的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來。恨恨的瞪眼看着立於十四阿哥身旁的他,憤怒的想,要不是他做了那種卑鄙齷齪的時,四阿哥能傷成這樣嗎?

九阿哥似乎感到了我的憤怒,擡眼偷偷瞄了我一眼,得意的笑了笑。我怒火更甚,簡直想要衝過去打他。可突然伸出的一隻手用力握了握我,我轉眼一看,十三阿哥正低頭看着地面,左手用力握了握我。我微微一愣,立刻會意,強壓下心中的怒火,我擡頭看了康熙一眼。此時康熙正沉浸在沉思中並沒有注意到我們的舉動,過了一會,他擡起頭,朗聲道,“老九說的不錯。老十四,這次比賽你贏了,說吧,要朕賞你什麼?”

十四阿哥面上微微一喜,鄭重道,“兒子只要皇阿瑪一句話。”

“一句話?”康熙一愣,仍溫和的笑着,“什麼話?”

十四阿哥突然朝看了我一眼,我一怔,不好的預感撲面而來。他看了眼我道,“兒臣想讓皇阿瑪賜婚!”

此話一出,語驚四座,十三阿哥猛然擡起頭死死的盯着十四阿哥,臉色剎時變的蒼白,八阿哥他們也俱是一愣,康熙與德妃更是吃驚不小。不過,畢竟是帝王,什麼大風大浪的大場面沒見過,會被這區區一句話驚到。恢復過來的康熙慢慢道,“你要朕把誰賜給你?”

十四阿哥慢慢擡起頭,朝我的方向轉來,我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不禁有一絲恐懼在裡頭劃過。這時,十四阿哥手一指,聲音的不急不躁的響了起來。

“**她!”

我猛的看着他手指着我的方向,臉上一頓,死死盯住他。

“蕙蘭?”康熙順着他的目光轉向我,疑惑的問,“你額娘爹身婢女?”顯然,他沒想到,十四阿哥要的人竟會是我。

“是,就是她。”十四阿哥的眼睛朝我望來,帶着濃濃的情意,我已經顧不得憤怒了,腦袋嗡嗡作響,我該如何把這樁婚姻推掉?

康熙哦了一聲,轉過頭問道,“這還得問問你的額娘,畢竟是你額孃的人嘛!”

話畢,所有的人視線都集中到德妃身上,我也悄千頭朝德妃望去。見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德妃清了清嗓子,略帶幽怨的瞥了十四阿哥一眼,彷彿在責怪他這麼大的事怎麼也不跟她商量一下。

“德妃,你看怎麼樣?”康熙見她不說話,問了一句。德妃看了我一眼,慢慢道,“臣妾覺得蕙蘭只是一個普通的婢女,如果讓老十四當福晉娶了回去,不知他的嫡福晉會不會覺得我們太草率了。”康熙頓了頓,微微一點頭,似乎贊同德妃的話,正在開口,我突然跪下了,“請皇上恕罪,奴婢有話要說。”

康熙微微一愣,隨即點頭和藹道,“你說。”

我端端正正的先給康熙磕了一個頭,然後才道,“請皇上恕罪,奴婢不想嫁人,只願一生呆在德妃娘娘身邊盡心盡力的伺候娘娘。”

說完,我自己都覺得自己的後背冷的溼了,心中完全沒有任何的把握,只希望德妃在聽到我的這句話後可以稍微爲我說兩句話。我這是在打賭,因爲聽着德妃的口氣,她似乎也太願意將我許配給十四阿哥,至於是原因,我暫時也沒這個心情去知道。

等到我說完,康熙有一會沒說話,我低着頭,不敢去看任何人的目光。估計此時的十四阿哥眼裡肯定要冒火了,公然推辭他的要求,我真是不死也難逃厄運!

靜了一會,德妃見康熙沒有說話的意思,於是笑笑道,“這丫頭真是個貼心的丫頭,臣妾也正捨不得她呢,沒想到,她也是願意留在臣妾身邊的。”

她的話音剛落,我眼光的餘光就瞟到十四阿哥猛然擡起了頭,全身上下散發着一股怒氣,也許他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一向對自己疼愛有加的額娘,這次卻是一反常態的不幫自己。

聽完德妃的話,康熙突然笑了,道,“老十四啊,既然你額娘這麼喜歡這個丫頭,朕看你就…”康熙的話還沒說完,十四阿哥的臉就已經鐵青了,他恨恨的朝我看來,目光彷彿恨不得立刻就將我凍結成冰。我回避的轉了視線,看見八阿哥和十阿哥依舊一個一臉溫潤如玉,一個滿不在乎,倒是九阿哥一臉不知爲了什麼的得意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