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究下

揣着陳大夫給我的方子回到宮裡,我讓可兒去稟報胤禛說我有點不舒服。

一柱香後,胤禛急匆匆的趕來了。

“蘭兒,你怎麼了?”

我無力的躺在,看到他來了,便要起身。

“快別起來。”他扶住我,心疼的將我摟進懷裡:“怎麼一天沒見就成這樣了?”

“胤禛。”我握住他的手,將一張方子拿了出來:“這是我今天去看大夫的方子。”

“看大夫?”他不明所以的接過方子看了一眼,低下頭問:“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嗯,我最近總感覺渾身無力,所以今天順便去外面請了大夫看了一下。”

“身體不舒服怎麼不在宮裡宣太醫,跑到外面去了?”他有些生氣的責問我,我拉了拉他的手,知道他是擔心我纔會這樣的,便說道:“你別生氣嘛。我是覺得宮裡的太醫總是那麼幾味藥,我吃的已經產生抵抗力了,所以想到去宮外找點不同的藥來吃。有時換一種藥一吃就好了。”

“那我把他召宮裡來,讓他替你看病。”

“不,不用了,他是個遊醫,這是他開給我的方子,說是隻要堅持服三個月,我的身體就能康復。”

“真的假的,遊醫的話你也信?”胤禛皺了皺眉頭,有些不信的再次將方子拿到手裡又看了一遍。

“當然是真的,他每年都會來一次京城,京城裡已經有好多人被他看好了,蘭兒也是聽年大人說了纔去的。”

“年遐齡?”他愣了愣,看了一眼遠處的的快要滴落的燭問:“原來你出宮是爲了看病?”

“你別這樣說嘛,我也去看了二嫂的。”我忙拉了拉他的手。他斜了我一眼,終於不忍心發作,只好輕輕拍了拍我的手搖。

“所以,蘭兒想讓皇上給我專門配備一個爐子,讓我自己在宮裡煮藥吃,不拿到御膳房去弄了。”

“幹嗎要在自己屋裡弄,弄的一股藥味。”他皺了皺眉,似乎想反對。我伸手摟住他脖子,解釋道:“臣妾是怕他們掌握不了火候。這藥大夫跟我說了,一定要掌握好火候,否則到時煎過了時間失了藥效就沒有用了。”我撒嬌的靠在他懷裡,頭髮摩挲着他的下鄂,他忍不住笑起來,低下頭來吻我:“好,朕答應你,你愛怎麼弄就怎麼弄。”

“謝謝皇……”我的話沒說完,就已經被他的深吻封住,他將我壓倒在,順着我的眼睛鼻子一路往下,所到之處立刻引起我的一陣酥麻。

“蘭兒……”他吻着我的脖頸呢喃着叫我,我輕輕一笑,回吻着他的脣問:“怎麼了?”

“你有沒有想我?”

“呵呵。”我低笑一聲,伸手撫摩着他結實緊實的背。他的身上微微在我身上一顫,煞時激起他如火般的。

就這樣,我順利徵得胤禛的同意,可以在自己的宮裡給自己煎藥。我拿出陳大夫配給福惠的藥,親自煎煮。

這算是我揪出幕後主使計劃的一部分。我先用障眼法讓宮裡的知道我生病了,要給自己煎藥吃,這樣自然就不會有人懷疑我是借自己生病之名在給福惠治病,那個幕後主使也不會知道我已經發現了他的把戲,接着我用三個月的時間將福惠治好,最後一舉擊敗他的陰謀!九月,年羹堯奉命來京覲見皇帝。十月抵達京城,本來我很高興終於可以看到年羹堯回京城了,可是後來傳過來的話卻讓我焦心不已。也不知他是中了什麼魔,當王公大臣前往郊外迎接他的時候,得意到極點的他竟然不向皇親國戚們還禮,甚至在覲見胤禛時也毫不推辭地坐在了“天子御前”。這一相當於大不敬的舉動落在胤禛眼裡,自然是極不舒服的。

我目瞪口呆的聽完這一切,心裡大大打鼓。完了完了,年羹堯把自己送上死路了。我一邊要憂心着宮裡的這隻暗箭,一邊還要擔心那邊年羹堯的事,直把我煩的焦頭爛額。

“胤禛,聽說年羹堯恕罪的奏摺已經來了?”我給胤禛斟上一杯酒,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他看了我一眼,將我拉到身爆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不要說他。”

我默默的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他頓了一下,疑惑的看着我,我直視着他的眼睛認真道:“胤禛,算是蘭兒求你,不要怪罪年大哥好嗎?”

他看着我的神色忽的一變,從我手中抽出手,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冷冷的回過頭:“是他讓你這麼說的?”

“胤禛!”我生氣了:“不是他讓我說的,是我自己想說的。”

他冷哼一聲,別過頭去:“年羹堯妄自尊大,舉止乖張,作威福事,朕憑什麼寬恕他?”

“可他已經呈了恕罪的摺子。”

“呈個摺子有什麼用?做都已經做了,這只是馬後炮!”他站起身來,氣憤的轉過身。

“但這總比什麼都不做要強吧?”我也跟着起身,嗓門大了起來。

“你非要跟我作對嗎?”他驀地的回過身,眼睛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帝王冰冷的怒意彷彿一條蛇一樣攀上我的身體。我怔了怔,渾身不自覺的了一下,低下頭不再說話。

他靜默了一會,慢慢朝我走過來,見我仍一動不動的站着,不禁有些後悔的扶住我的雙臂:“蘭兒,我不該跟你兇的。”

我擡起頭看着他,輕輕撫下他的手,往旁邊退了退:“皇上恕罪,臣妾剛纔失禮了。”

他的眼中猛的閃過一絲傷痛,但的是帶着驚訝的震驚:“你故意的?”

“是的。”我擡起頭直視着他的眼睛:“皇上要是覺得馬後炮沒有用的話,請懲罰臣妾,臣妾決不讓皇上爲難。”我跪下來,毫不畏懼的看着他。

“你——竟然這樣!”他指着我,口氣憤怒到:“你竟然威脅我!”看着他受傷的表情,我的心有一絲疼痛。胤禛,原諒我,原諒我爲了逼迫你放了年羹堯而使用的手段吧,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你把那個曾經幫助我們的人殺了,我做不到!

“好!你好!”他憤怒的猛一拂袖,轉身朝外走去,朝站在門口的高無庸喊道:“高無庸,擺駕景仁宮!”

“景仁宮?”高無庸愣了一下,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面無表情,不禁的應了一句:“是。”

“主子,皇上已經走了。”可兒輕輕的走到我身爆擔憂的說了一句。我木然的注視着前方,心中驚痛交加。景仁宮!他居然去了景仁宮!

“主子,您不要這樣,這深冬地上涼,膝蓋會受涼的。”可兒着急的勸着我。琪兒也急忙拿來一件披風披在我身上勸道:“主子,您先回房再說,現在夜露這麼重,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奴婢們吃不了兜着走。”

“你們都下去吧,讓我一個靜一靜。”我注視着前方漆黑的夜空面無表情的說。

“主子。”可兒又叫了一聲。

“下去!”

她們站着不動。

“我叫你們下去沒聽到嗎?!”

我加重了口氣,可兒與琪兒同時一震,互相猶豫了一會,琪兒終於拉着可兒一步三回頭的下去了。

深冬的夜好冷好冷,我在前廳跪了一夜,第二天凌晨時分,高無庸才匆匆忙忙趕來,說是皇上下旨讓我起來。我面無表情的謝過恩,在可兒琪兒的齊力攙扶下才晃晃悠悠的回到內室。

“主子,您忍着點。”琪兒替我輕輕揉搓着已經失去知覺的雙腿,雖然她的動作很輕很輕,可是下身不舒服的感覺還是讓我難受的簡直想死。

可兒給我熬來了薑湯,讓我喝下。從昨夜起,我就沒有跟她們說過話,她們亦是小心翼翼的看着我的臉色,不敢多說什麼。

“額娘,額娘。”福惠一路小跑着跑進我屋裡,我看了他一眼,終於感覺自己清醒了一點。

“額娘,皇阿瑪幹嗎要你罰跪?”福惠像個一樣衝進我懷裡,直把我撞的胸口悶痛。我看了一眼丫頭,她畏懼的一縮。我知道是她多嘴告訴了福惠,便冷着臉道:“掌嘴三十。”

“娘娘。”她嚇的跪下來,我不理她,把福惠抱到身上問:“六十吃早飯了嗎?”

“還沒呢,六十等額娘一起吃。”

“嗯,真試孩子。”我親了親他的臉蛋,回頭吩咐可兒:“去煮碗粥來吧。”

可兒面色一喜,忙應了句下去了。我被福惠掰過臉,一臉嚴肅的問道:“額娘,你還沒回答我,皇阿瑪幹嗎讓你罰跪呢!”我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孩子怎麼這樣好問不倦?連轉移他注意力的辦法都沒有?

“額娘。”他不一不饒的搖着我的手臂,我嘆了口氣,柔聲道:“沒什麼,昨晚額娘跟皇阿瑪吵了一架。”

“吵架?”他眨巴了一下大眼睛,天真的問我:“就像六十跟宮女們那樣嗎?”我心頭一酸,剋制住要掉下來的眼淚點頭:“是的,就像六十跟宮女那樣。明天就好了。”

對於我的求情,胤禛果然沒有理睬,他在年羹堯的恕罪奏摺中正式用硃批發出訓斥,對於年羹堯的一再認罪並未有些許的寬容,他甚至還在給大臣奏摺的硃批中一再點年羹堯的名,爲在政壇上徹底清除年羹堯的影響而大造輿論。

我鬱悶之極,他竟然不顧以往的一切情意,如此狠厲的要將年羹堯徹底趕盡殺絕,他爲何要這樣做?

胤禛想要處置年羹堯的摺子是一道一道在下,朝廷之下的大臣無一不看的清楚,雍正想治年羹堯是治定了,已經沒有任何人敢插手這件事了,高無庸也不敢再來向我稟報朝堂上胤禛處置年羹堯的摺子了,他亦自那天后就沒再來過,想必是不想聽見我再爲年羹堯求情的事。但我清楚的知道這段時間他要麼召幸一些剛剛選進宮的秀女,要麼就只招熹妃,連皇后都好久沒見到他面了。

福惠的病已經在我的秘密治療下完全康復了,我想也該是我徹底查清這個幕後主使,把陰謀說出來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