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貨船上就兩人?”舒夜驚訝的問。正常情況下不是該有二十人看守的嗎?
“是,被沖走的兩人是幫忙裝貨卸貨的,不是王爺的人。另外有兩個幫船的,已經游回來了……”船伕哆嗦着,“請王爺開恩,饒了小的們吧!”
這……
衛風上前一步:“你們是奇門的船伕?”
“什麼奇門,小的聽不懂。小的是漓川河上討生活的,有個小公子出重金讓小的載王爺們過江,還反覆交代要好好開船。小的知道你們都是大人物,得罪不起,臨行前還檢查了幾遍……王爺,小的真的不知道啊……”
舒夜擡起眼眸,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沉船事故!但目的不在傷人,在貨!可是江水如此湍急,江心更是深不可測,誰有本事從江底撈東西?根本就是玉石盡焚!
冷風小心的上前:“王爺,這是王妃的意思。她說江上不會有敵人,讓大家聚一起聊聊天樂呵樂呵,誰知……”
“是王妃的意思?”舒夜揚起眉,終於發現了不對。
“是的!”冷風道。
舒夜沉思了一會兒,緩下臉來道:“行了,損失些財物也不要緊。你們在江上討生活,出個意外也在情理之中。”
“謝王爺大恩!”船伕感激不盡,一個勁的叩頭。
“還有多長時間到岸?”舒夜問。
“還有一個多小時。”
“好,儘快靠岸。上岸後本王連沉了的船一齊給你算損失!”
“是!”
出了事情,船伕也不敢大意,立刻召集人手全速開船。
一個半時辰後,船終於靠了岸。如舒夜所料,船再沒了問題,很順利的就靠岸了。如此,更回證實了他的猜測——未央是嫌嫁妝過多招人注目,故意把那船給沉了!至於要緊的東西,早被她轉移了。她的心思之深出乎他的意料。
能護自己周全自然是好,但她怎能不告訴他?
看到沉船的那一剎那,他想陪她一起死的心都有了,可到頭來,竟然只是她的計謀!
她難道不願與他同心了嗎?
舒夜坐在自己的馬車裡,看着不遠處重新整頓馬車的花未央目光暗了暗。
啪,心裡像有什麼碎了。
他放下車簾,疲倦的閉上眼睛。
秋若萱依舊縮在他的馬車裡,看他的神情也被嚇到了般,默默的不敢吭聲。
十車嫁妝折了三車,花未央不但沒有生氣,反而很高興:“只剩七車了,老天這是讓我減負擔哪!”
小蓮不像她那麼樂觀,自船出事后王爺就沒再說過一句話,她偷偷指指舒夜的馬車:“小姐,王爺好像生氣了。”
“管他呢!我還沒氣完,哪輪得到他氣?”花未央無所謂的聳聳肩。
靈秀山下有一條不寬不窄的路,他們將通過這條路出山,經白石縣前往青州。掐指算算,離京已經一個多月了。這一路上大大小小麻煩不斷,何時才能清清靜靜的過生活?
哎!她嘆口氣,望望舒夜的馬車,心裡五味複雜。
如今他也生氣了,這算不算兩個人一起打冷戰?
“央兒。”
忽然,熟悉的呼喚自身後響起,花未央一怔,迅速回身。
薛容站在不遠處合歡樹下含笑看着她,他依舊是一身清絕出塵的白衫,長髮束頂用玉冠壓住,耳旁垂下兩縷黑髮,更加稱得面色如玉。陽光透過稀稀疏疏的枝葉灑下來,落在他身上點點金光。
他的身後跟着紫萱,還有一個眼生的丫頭,看樣子也是神醫谷的侍婢。
“薛容!”她歡喜的大叫一聲,提起裙襬衝過去。
舒夜聽得動靜尋聲看過來,正好看到她撲進薛容懷裡,心裡泛起酸酸的味道,他不悅的皺起眉。
“怎麼來得這麼快?!”花未央捶捶他的肩,一副哥倆兒好的架勢。
薛容緩緩勾脣:“許久不見你,好象豐腴了些!看來睿王把你養得不錯!”
“我哪兒胖了?”未央張開雙臂在他面前轉了一圈,“我這是標準身材!”
華麗的裙襬如花兒綻開,晃花人的眼,薛容臉上的笑意更加深了:“恩,不胖,標準!”
“真的?”
“恩!”薛容用力點頭。
哪有女孩喜歡別人說她胖的。
未央開心的笑起來:“嘻嘻……”拉着他原地轉圈,清鈴鈴的笑聲在風中揚開來。
自從秋若萱加入,這一路上她都悶壞了,許久沒像今天這樣開懷過。
舒夜隔得遠,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還以爲未央爲薛容跳了一段舞蹈,神情更回不快——他還沒見她跳過舞呢!而且自冷戰以來她每天都擺臭臉給他看,何曾笑得如此燦爛過?
好酸……
衛風小心的瞄瞄他,暗道:王妃厲害!王妃強悍!太會拿捏王爺了!
秋若萱悄悄看了看,又迅速垂下眼瞼,斂去滿腔怒意——花未央定是懷疑她裝瘋,才請了薛容來爲她診病!她深深的吸口氣,趁舒夜不備,從角落裡翻出一顆小藥丸來服下。
未央和薛容在合歡樹下敘舊,絲毫沒有要停止的意思。舒夜終於看不下去了,繃着臉下令:“衛風,去叫王妃,我們要出發了!”
“是!”衛風撇撇嘴,慢悠悠的朝兩人走去。王爺分明在吃醋,見不得人家好!十多米路他足足走了五分鐘!
薛容和花未央正談笑風生,難得王妃露個笑臉,衛風也極配合,輕言軟語:“王妃,該上車了!”
“好,薛容和我一個車!”
薛容就像她的弟弟一樣,完全沒有距離感,正好陪她路上解悶,順便說說秋若萱的事!
薛容一近馬車,小蓮自覺的下馬車和紫萱白芷步行。薛容才提腿欲上馬車,就聞得舒夜叫他:“薛公子!”
薛容收回腿,作了個輯:“睿王!別來無恙!”
“正巧念着你你就到了,快來幫我看看小萱。”舒夜高聲笑着招呼道。
花未央看着他虛假的笑,罵了一句:“僞君子!”但人家名正言順的請大夫,她也是能說什麼,衝薛容點點頭:“我會差人叫你。”
薛容含首,上了舒夜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