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楊磊的預測是靠譜的。
張大千這幅畫的價格在場內場外各路買家的競相加價中很快突破一千萬，並且持續而穩定地衝向兩千萬。
在這期間，楊磊始終穩坐釣魚臺，一副完全不感興趣的樣子。
這也讓各路買家出價的時候更有動力。
畢竟，之前好幾次被楊磊憋得夠嗆，毫無拍賣體驗。
一直到一千六百萬，舉牌的人才縮減至三個人，全是電話拍賣。
沒有楊磊的參與，拍賣師也來勁兒了，“一千六百零五萬，還有嗎？”
現場沒有人舉牌。
拍賣師準備落錘。
“加五萬。”
一個聲音突兀地響起。
衆人迅速扭頭。
好傢伙。
又是那個年輕帥氣作風豪橫的帥哥。
不過這次報價還算中規中矩，只加了五萬。
拍賣師的嘴角抽搐一下，“一千六百一十萬有效，還有嗎？”
“電話委託報價一千六百五十萬，報價有效。”
楊磊再舉牌。
這次沒喊。
但舉牌就意味着加價，當然是最低出價標準。
這下子都看明白了，楊磊這是換了戰術，從剛開始的勇猛精進換成了現在的死纏爛打，就五萬五萬的加，不嚇唬人了，改噁心人了。
而且看着架勢，依然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幾輪過後，報價達到一千七百萬。
楊磊繼續舉牌加價五萬塊。
這已經是他第二十多次舉牌加五萬塊了。
“一千七百零五萬第一次，”拍賣師舉着小錘子喊：“還有嗎？”
這次，電話委託也沒了動靜。
“啪，恭喜54號先生。”
掌聲象徵性地響了一陣，跟之前直接報價五百萬一千萬兩千萬的豪橫勁兒相比，這“中規中矩”的報價方式似乎有些索然無味了呢。
現場這些買家的胃口都被楊磊養刁了。
隨後的拍賣中，楊磊沒再搞什麼幺蛾子，報價不多，就算報價也是五萬十萬的加。
連譚佳穎都詫異，“你這是改邪歸正了？”
“不，這叫蓄勢待發。”
譚佳穎秒懂，“你還有大動作？”
“嘿嘿嘿，你可以猜猜我的目標。”
“臥槽，不會是壓軸的畫吧？”
“恭喜你答對了。”
“……那可是至少五千萬的東西啊。”
“不然我還懶得出手呢。”
“你真瘋了，我得趕緊和你斷絕一切往來，免得拍賣會結束後因爲沒錢結賬被人笑話，”譚佳穎痛心疾首，“你知道你這一天多花了多少錢了嗎？”
“還真沒計算，多少？”
“七千六百多萬，要是算上壓軸的五千萬，這就一點二個億了，你有那麼多錢？”
“沒有。”
“沒有你還瘋狂舉牌？”
“要的就是哪個瘋狂的感覺，”楊磊張開雙臂長長的伸了個懶腰，“人生在世，能有幾次揮金如土恣意妄爲的機會？身爲男人，偶爾放縱一下很有必要。”
譚佳穎恨的牙根癢癢，明知道楊磊在胡說八道，可偏偏又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又氣又急，卻又無可奈何，“你，哼，我不管你了，愛咋咋吧，反正跟我沒關係——”
說着一扭身甩給楊磊一個後腦勺。
楊磊看着氣鼓鼓的譚佳穎，心裡暗笑。
當一個女人開始爲你的荒唐舉動而着急生氣的時候，火候就差不多了。
至少，可以發展更進一步的關係。
男女之間，越緊張的那一方就越被動。
說句不好聽的，現在的譚佳穎已經是他盤子裡的白天鵝，什麼時候吃下肚，全看他的心情和胃口。
所以，他沒廢話，只是悄咪咪地把手伸過去，直接攬住譚佳穎的腰肢。
譚佳穎甩了兩下沒掙脫開，忽然身體就軟了，一下子靠在楊磊懷中貓咪一樣低聲哀求，“別，別亂動……”
“好。”
楊磊笑眯眯地點頭。
但也只是點頭。
嘴巴和腦袋答應的事兒，跟手指有什麼關係呢？
畢竟是冬天。
雖然會場內有空調，可譚佳穎還是穿着一件青草色的工裝風格的薄風衣，輕薄寬鬆，能把楊磊的手臂完全遮住而不留絲毫痕跡，再加上倆人的位置在最後一排的牆角，所以……
就像兩個在課堂上悄咪咪做小動作的情侶。
別提多刺激了。
一直到壓軸登場亮相。
名稱：齊白石花卉蟲鳥冊頁。
尺寸：32.6×28.1cm×18。
鑑定結果：真。
綜合評級：S。
市場估值：2000-3000W。
又是一件S級的古玩。
是齊白石的工筆冊頁，總平尺大約十六尺，畫工精美，流傳有序，而且保存狀況極其完好，也是硬通貨。
市場估值兩三千萬，但拿到拍賣會上，就是奔着五千萬去的。
當然，能被楊磊盯上，那肯定有升值空間。
這一套齊白石的工筆花卉蟲鳥冊頁他重生前同樣見過，而且是在現場看的，那是19年的大觀之夜，成交價高達三點八億。
三點八億啊，就算是一九年的上市公司中，年淨利潤有三點八億的也不算多，楊磊看過某一年的財報數據，說221家上市企業中，有百分之二十的企業年淨利潤不到一個億，還有百分之二十多的企業年淨利潤不到三個億。
可見，這錢再怎麼不值錢，過億的現金依然是幾乎所有人和中小企業可望而不可及的天文數字。
這意味着楊磊要是能以一個億以下的價格拿下這幅畫，什麼也不用做，只要好好保存着，保存到十二三年後拿出來拍賣，獲利相當於一家普通上市企業一年的淨利潤。
所以，這套冊頁，楊磊勢在必得。
而講臺上的拍賣師注意到楊磊的表情，下意識地嚥了一口口水，“……起拍價五百萬，每次加價不低於五萬，現在開始報價，”說是這麼說，眼睛卻直勾勾地盯着楊磊。
被拍賣師的視線指引，會場內的其他買家也下意識地扭頭看向楊磊。
又是一個萬衆矚目的瞬間。
不過跟之前不同，是在他還沒有舉牌的時候就被所有人盯上了。
楊磊也沒有讓這些人失望。
右手藏在譚佳穎的風衣裡，左手舉起牌子，風輕雲淡地喊出一個報價。
“三千萬。”
“……”
全場死一般地寂靜。
拍賣師更是做了好幾個深呼吸纔開口，“三千萬有效。”
“其他人呢？”
“如果沒有其他人加價，這一套齊白石的工筆冊頁將歸54號先生所有。”
“三千萬第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