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磊對傅山這個人的印象實在太深刻了。
尤其是重生前，第一次瞭解這個人的資料時，真的驚爲天人。
世上竟有如此之奇才？
簡直就是很多小說中刻畫出來的主角。
全能全才且品行高潔。
一生中雖然多有坎坷但最終卻得以善終，哪怕他當面硬槓康熙。
嗯，就那一段，單獨拿出來也足以拍一部大戲。
73歲那年，康熙開設博學鴻詞科，打算借用傅山的名氣，強迫傅山進京。
年邁的傅山無奈進京，卻拒不入城，就住在城外三十里的園覺寺內，三月殿試，傅山稱病在牀絕食七日以死相抗，康熙皇帝沒辦法，只能下旨賜傅山“中書舍人”，放傅山離開。
一直到78歲那年，一生坎坷多劫難的傅山在兒子死後的幾個月後也溘然長逝，結束極具傳奇色彩的一生。
也正因爲這傳奇的一生，傅山的書法作品在他的經歷廣爲人知之後身價飆升。
何況，傅山的書法水平確實極高，他提出來的創作理念在之後的三百多年裡一直備受推崇，儼然是明末清初之後最偉大的書法宗師。
嗯，這麼說有點誇張，但在市場上，傅山的書法作品確實極受歡迎，拍賣價過千萬的書法作品數量有據可查的就高達16幅，比很多知名畫家的畫還多。
當然，對楊磊來說，這也是個撿漏的機會。
回頭他會專門囤積一批傅山的作品，等傅山的名氣傳播出去之後再慢慢地拿出來變現。
就比如說他剛剛拍下的這幅《臨右軍書》，現在的市場價也就十萬塊左右，這是傅山真實水平的體現。
再等五六年，至少能賣到一百萬。
毫不誇張地說，這比撿錢都輕鬆。
上午的拍賣會結束。
楊磊挽着低着頭的譚佳穎離開會場，只是不等出門就被圍住了，一衆買家紛紛和他打招呼。
“小夥子，可以啊。”
“幹得漂亮哈哈。”
“這回有談資了。”
“高，真高，直接把拍賣師幹蒙了。”
“小楊，回頭一定要去我那兒坐坐。”
“小兄俤這次可要出名了。”
“下午是珠寶玉石專場，老弟怕不是更要大開殺戒？”
“現在的年輕人真了不起。”
“狀元郎，給個聯繫方式，有空好好聊聊。”
說什麼的都有。
楊磊也不緊不慢地迴應，沒有過分的寒暄，但也沒冷落哪一個，有要聯繫方式的，也大大方方地給。
一時間，竟然比在會場內更受人矚目，連一些不明所以的人員也圍攏過來。
直到張藝芸趕到，以有拍賣事宜商量爲由把楊磊帶到一個房間內。
一進門，張藝芸就吐了一口氣，“石頭，你這一天比一天誇張，連我們副總都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爲，通過閉路電視看了後半場的拍賣，對你是又愛又恨。”
“這有啥好愛恨的，好歹是個副總，不至於那麼沒見識吧。”
“主要是你太年輕，手段又太高明，出了風頭還得了實惠，幾次直接開局報千萬級的高價看似嚇人，但和我們預估的成交價卻還差一截，偏偏別人都被你嚇住了，你說這事兒要不要恨你。”
“愛呢？”
“因爲你花錢了呀，現在都快奔着一個億去了，而拍賣會還有一天半，你要是再怎麼搞下去，兩個億妥妥的，哪家拍賣公司不喜歡？”
也是。
兩個億呢。
就算是嘉德這樣的頂級拍賣公司，現在每一場拍賣會的總成交額也就十個億左右，行情不太好的時候可能也就六七個億。
楊磊一個人就貢獻了至少五分之一。
這樣的豪客，誰不喜歡？
哪怕在接下來的一天半內，楊磊一分錢都不花，那也是總成交額的十分之一，依然是幾乎所有拍賣公司都願意奉爲上賓的貴客。
所以，被嘉德的副總盯上也不稀奇。
楊磊很坦然。
張藝芸卻有點小着急，“你下午還來嗎？”
“來啊。”
“還要搞事情？”
“那倒不會，珠寶玉石這塊我沒什麼特別的需求。”
“行吧，”張藝芸鬆了一口氣，當然也有點小失望，畢竟楊磊花錢越多，她的獎金也越多，問題是公司又不希望這場球拍變成楊磊一個人的獨角戲，完全搶佔了其他買家的競拍體驗。
要是其他買家來一趟被楊磊搶了風頭，來一趟被楊磊搶了風頭，以後誰還願意來？
要知道，絕大部分買家參加拍賣會，一圖貨真價實，畢竟能上拍的物件幾乎全是真品，雖然價格虛高。
另外就是圖個心裡爽快，圖那種在衆人矚目之下一擲千金的快感。
楊磊這麼搞，確實會讓一部分人對拍賣失去興趣。
一點也不誇張。
張藝芸就是帶着任務來的，倒不是要勸說楊磊別花錢或者少花錢，就是想探探楊磊的底細，到底要花多少錢，準備花在哪塊，方便拍賣行和拍賣師做好應對工作，避免再出現那種舉牌即落錘的尷尬局面，也方面拍賣師對其他買家進行引導。
楊磊心裡門兒清，不過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的。
花花轎子人擡人。
以後可能要和嘉德這些大拍賣行“同流合污”“狼狽爲奸”“沆瀣一氣”地割韭菜，更要給點面子示好。
嗯，一舉兩得。
給拍賣行面子，也給張藝芸面子。
當然，楊磊說的也是實話。
拍賣會上賣的珠寶玉石雖然也有精品，但絕大部分都是可取代的，尤其是翡翠、和田玉這些，除了少部分極其珍貴的，剩下的都能在市場上買到，價格還很便宜，甚至他可以自己買原石再找大師做雕刻，更省錢。
所以在接下來的珠寶玉石專場中，他確實不會再搞事情。
不過不搞事情不等於不會舉牌。
該花的錢，還是要花的。
都說珠寶玉石其實就是石頭和礦產品，沒有任何實際價值，不如黃金，鑽石更是一文不值，因爲鑽石在地球上的儲存量極大，人工製造出來的鑽石更是和天然鑽石沒什麼區別，品質還更好。
這麼說也有道理。
但彩鑽呢？
一顆高達十克拉的粉鑽擺在你眼前，就問你值不值錢？
你覺得不值錢，但多的是人願意花高價去搶。
喜歡，沒有道理可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