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感到丟臉的同時,昨晚上那種心跳加速的感覺也找了上來,就連大家一起吃早飯的時候雲綺都不敢與鍾子情對視,結果害得她被陸雲鶴追問了好久究竟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哪裡不舒服。
直到日上三竿,龍都沒有現身。
果然,是昨天被鍾子情打出了內傷,而且傷的不輕。不過以龍的功力用不上幾日就會痊癒,雲綺也沒有太擔心。
這一整天過的波瀾不驚,那個叫塔塔的小男孩幾乎每時每刻都圍在鍾子情身邊打轉,事實證明,只要長的好看,性別不是問題。
到了第二天,龍終於現身了,並且把雲綺、鍾子情還有陸雲鶴三人叫到了游龍水寨某間房間裡。
這間房間裡,貼了一張鏡水國完整的地圖。
“鍾子情,你之前說的不錯,我們的確要前去營救我們的族人……”
恢復了精神,龍一揚手拍在了地圖上,披在左肩的虎皮看起來威風凜凜。
“這裡,就是我們族人被關押的地方。”
“是鏡水國的大牢嗎?”
雲綺面露困惑,總覺得龍的手所指的位置似乎是在一片茂密的樹林之中。
“不是大牢……不、應該說也算是一種大牢吧,專門爲我們山蠻族準備的大牢。”
“此話怎講?”
和雲綺一樣,鍾子情對龍的說法也有些疑問。而同樣坐在對面的陸雲鶴則聽的雲裡霧裡,不僅興趣缺缺,還差點睡着。
“對於從全國各地押往龍藍的山蠻族我們調查了很久,最終發現那些人全部被關在了這個地方。”
啪、啪!
龍用力拍了兩下地圖,將一張薄薄的紙拍得震動幾下。
“我曾經派人靠近那裡,不過那些兄弟再也沒能回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龍的臉上露出一抹痛苦的神色。
“唯一受了重傷跑回來的兄弟告訴我說他親眼看到被抓的山蠻族被官差丟進了這片樹林裡,不過他沒說完就嚥氣了……後來有一次我親自跑到那裡去調查……”
這樣說着,龍不再用手掌,而改用手指,指着地圖上茂密樹林中的一個標記,說:“這裡……有一個隱蔽的入口,與附近的大山融爲一體,很難被察覺。我可以肯定,我的族人就被關在那裡面!”
用力咬牙,龍兩道濃密的劍眉蹙的很深。
對於迫害他們山蠻族的龍族人,他是恨之入骨的。
聽了龍的說明,雲綺和鍾子情不約而同陷入沉默,半晌,鍾子情開口:“可是不是很奇怪麼……爲什麼要特別把山蠻族關在如此隱秘的地方?”
“是啊!明明只要關進王都的大牢就好了,而且我聽說最近朝廷也都不對山蠻族進行處刑……”
雲綺正說着,龍把話接了下去。
“你說的沒錯,這點也是我感到奇怪的地方。不過不管那羣龍族人有什麼陰謀,既然知道了關押的地點我就勢必要將我的族人救回來!”
雙手握緊拳頭,血管因憤怒而越發凸起,在龍看來,營救自己的族人是勢在必行。
“不管你們打不打算幫忙,我們游龍水寨都準備明天出發!”
聞言,鍾子情的臉上掠過一抹歉意。
“看來……是子情的錯,耽誤了龍寨主的行程。”
“哼!你少在我面前裝君子了……而且也不是你的錯,我自己技不如人罷了。”
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也只是在龍的傷口上撒鹽,鍾子情默不作聲。實際上,若不是他當時出手過重,也不至於將如此重大的作戰推遲整整兩天。
“話說龍,你的傷真的不要緊麼?損耗的內力有好好恢復嗎?我聽說鏡水國是五行術大國,萬一明天碰到什麼高手豈不很危險……”
“要你囉嗦,一個女人多什麼嘴!”
沒等雲綺說完心中的擔憂,就被龍硬生生打斷了。
額上青筋跳了跳,剛站起身,旁邊的鐘子情便伸出手臂想要制止,然而云綺豈是忍氣吞聲的類型。
一個箭步,她衝到了龍的面前。
“喂!你給我說話放尊重點,再一口一個女人的叫我,信不信我讓你這輩子都救不了你們被抓的族人!啊?”
一把揪住龍的衣襟,雲綺這話可不是鬧着玩的。
她是真的動了怒。
而且一旦動了怒的她,渾身上下的王氣便會變得十分強烈,雖然不像先前一個偶然變成了肉眼可見的青色水波,但這股力量還是令對王氣頗爲敏感的龍產生了恐懼。
但凡山蠻族都與生俱來或多或少地能夠感受到氣,而身爲山蠻族一員的蓋清揚,則是其中的佼佼者,因此對王氣頗有研究。
“切!只是氣的話我也有……”
龍不甘地嘀咕了一句,然而他身上的氣還不及自己的內力來的厲害,和雲綺的王氣根本沒法比。
“哈?我看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正在氣頭上,雲綺恨不得將龍一個過肩摔摔個四腳朝天,這時,她聽到了龍小聲念出了她的名字。
“朱……雲綺……這樣行了吧?”
鬧彆扭似的將頭扭向一邊不去看她,不過好歹龍終於不再用“女人”這個稱謂了。
“這樣才乖嘛!”
火氣消減,雲綺鬆開手轉而摸了摸龍的額頭。
“我又不是小孩子!你這個女……”
“但是你不是比我小嘛!而且,像你這樣不尊重女性,將來會娶不到媳婦的。”
粲然一笑,雲綺覺得這個表面上蠻橫霸道的龍其實也是個明事理的人。
有種被雲綺耍了的感覺,龍不甘示弱地回敬道:“你纔是呢,這麼兇當心將來嫁不出去!”
“誰說的,想要娶我的人多得是呢!多到你這個小小的游龍水寨都裝不下!”
“哦?是嗎?那你倒是說說看,有誰想要娶你了?”
“這……”
話題爭論的焦點變得離題萬里,雲綺被龍問的啞口無言。
想來好像確實沒什麼人上門提過親,也沒人跟她告過白。
額頭上,有汗滲了出來。
“哈哈哈!看吧,我就說你這種母夜叉嫁不出去了,反觀我啊,寨裡可是有好多女人巴不得要嫁給我呢!”
越是爭論雲綺的底氣就越不足,一張姣好的面容越來越難堪。
“怎麼樣?你哪怕能說出一個你的追求者也好啊”
“我……”
見雲綺被龍逼問得進退維谷,神色尷尬,鍾子情緩緩站起身。
就在這時,一直快要睡着的陸雲鶴突然舉起手。
“我!”
“什麼?”
循聲扭頭,雲綺和龍,以及鍾子情的視線都集中到了陸雲鶴身上。
第一次成爲備受矚目的焦點,陸雲鶴渾身不自在,不過還是沒有放下手,吞吞吐吐地說:“我……我可以算是雲綺的追求者啦……就是說……我喜歡雲綺……”
心臟撲通跳了一下,雲綺整個人驚呆了。
旁邊的龍也愣住了,隨後哈哈大笑。
“拜託,這樣也行啊!不過好歹這根豆芽菜也算是個男人,好吧,恭喜你啊,有追求者了。”
拍了拍雲綺的肩膀,龍還是忍不住笑。
而突然向雲綺告白了的陸雲鶴滿臉通紅,又是尷尬又是害羞。
不過他沒有說謊,他是喜歡雲綺的。
雲綺是在他孤立無援的時候第一個向他伸出援手的又善良又厲害的女孩子。
“嘿嘿……嘿嘿嘿……”
咧開嘴衝雲綺傻笑,雲綺不由嘆了口氣,不知該如何面對這樣的陸雲鶴。
緊接着,她不經意地瞥了一眼站起身來的鐘子情。
剛剛的鐘子情似乎要說什麼,卻被陸雲鶴搶了先。
不知怎麼,就在剛剛,雲綺腦海中突然掠過一個聲音,是她自己的聲音——
“爲什麼鍾子情什麼都沒做?爲什麼喜歡我的那個人不是鍾子情,而是陸雲鶴?”
意識到自己竟然產生這種想法,雲綺的臉頰騰的一下冒起熱氣。
然而視野之中的鐘子情,卻在
注視陸雲鶴。
那張清秀英俊的側臉所流露出的表情,複雜到難以形容,像是對什麼事耿耿於懷的樣子。
“你、你看我幹嘛?”
終於慢半拍察覺到鍾子情的視線,陸雲鶴縮了縮脖子。
只聽站在前方的龍拍了拍貼在牆壁上的地圖,說:“好了好了,真是的,就是被你這女……不是、就是被你岔開了話題,我們還是回到正經事上。”
聽到龍這樣說,雲綺撇撇嘴,心想:也不知道是誰跟我爭論不正經的事爭論的那麼起勁!
收回視線緩緩坐下來,鍾子情的臉色恢復成平日的溫文爾雅,彷彿剛剛的反常只是雲綺的錯覺。
“好了……既然你們也說了要救出你們的同伴,我這次就大發慈悲讓你們也加入進來,不過先說好,一定要遵守我的作戰計劃,否則到時候出了什麼事可別怪我丟下你們不管。”
將醜話說在前頭,龍見雲綺等人都沒有反駁而是默認,他接着道:“沒有異議……很好,那麼我來說說我們的作戰計劃……”
日照西山,漸漸的,黑暗降臨到環海的游龍水寨頭頂上。
這一晚,衆人都睡得很香。
爲了第二天的蓄勢待發。
彈指一揮間,一夜過去,太陽如期而至,從東邊的雲層之間射下第一縷晨曦。
游龍水寨裡的人,先於游龍水寨甦醒了。
今天,對整個山蠻族而言,是至關重要的一天。
龍藍郊外,蓊蓊鬱鬱的山間土道上,走着一排官差打扮的人。
他們在押解犯人。
犯人年齡各異,有男有女,男人清一色身材魁梧皮膚黝黑,女人清一色皮膚白皙弱不禁風。
他們正是從某個郡被官差押送到王都的山蠻族。
“真是的,這幫山蠻族人數也太多了吧,抓也抓不完……”
“是啊!我可不想每天都爲了押送這些垃圾長途跋涉。”
“就是就是,而且我覺得我們已經抓了不少了吧?怎麼山蠻族還沒絕種啊?”
“誰知道呢!要我說啊,就該把他們就地正法,何必千里迢迢押他們到這裡來……”
負責押解山蠻族的幾個官差你一言我一語,顯而易見對這份工作積怨已久。
這裡,是通往“大牢”的必經之路,一側爲陡峭的山崖,一側爲茂盛的樹林。而他們這一行人,正走在山道中間。
被鎖鏈死死拴住的大約有二十多名山蠻族,即便男子看上去健壯勇猛但從表情上就知道他們並非十惡不赦的惡徒。
反而是官差,一個個賊眉鼠眼,一看就不是好人。
“話說啊!我們真的要把這些人全都押到那個地方去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
其中一個官差靠近另一個耳畔,小聲嘀咕:“之前我聽老李說了,他在押送山蠻族的時候啊,把一個山蠻族的女人給幹了,結果那女人居然咬舌自盡了……”
“什麼?居然有這種事?”
“可不是嘛!但是啊,雖然人數上少了一個,但事後也沒被追究什麼責任,而且好多人都這麼幹過了……”
“你的意思是……”
這樣說着的官差,以十分邪惡的目光看向走在隊伍最後,身材曼妙容貌姣好的一名山蠻族女囚。
“是啊!你也很懂嘛!反正他們是山蠻族,真被怎麼樣了也無所謂嘛!之前我在後山還曾經抓住過一個,水嫩嫩的味道可好了。”
“也是,犯了罪的女人要什麼貞潔,更何況是山蠻族……”
“對對,就是這個意思。”
最初動了這個歹念的官差嘿嘿笑了,笑聲下流。
幾名官差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之後達成一致,紛紛走向隊伍最後的那名女囚。
“你、你們要幹什麼……”
顫抖的眼眸中映出了幾個正向自己走來的官差的臉,那些臉孔,比惡鬼還要可怕。
“嘿嘿嘿嘿……”
幾個官差一邊邪惡地笑着,一邊不是開始動手解自己的腰帶,就是敞開了衣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