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渾噩噩的回到出租房裡頭,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我的腦袋‘嗡’的一聲響,像是要炸開了。打開門迷迷糊糊的走了進去,鞋子都沒有脫掉,也忘記換睡衣,身上有泥,又髒又亂,我直接就仰着腦袋一頭栽進了牀裡。
睡吧!睡吧!睡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再說!那些煩人的逼逼事情,誰他媽愛折騰就去折騰,我不想鬧了,我沒力氣了!
那幾天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來的。每天睜開眼睛,就看着天花板發呆,發着呆的時候,腦子裡頭就忍不住回憶起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溫萌萌和張建輝這兩個人,來來回回交替着在我腦子裡頭轉悠。上大學的錢,場子裡頭的勾心鬥角,朋友間不可告人的秘密,家人之間的冷漠……張建輝對我的痛擊,溫萌萌的瞧不起人……無數東西衝撞在了一起。形成巨大的壓力,沉甸甸的壓在我的肩頭。
我的腦袋都要爆炸了!太陽穴突突的跳着,疼的發緊。
我多數時候都是痛苦的蜷縮着身子,少數時候像攤屍一樣的躺在牀上。張建輝中途發了一個短信給我,說溫萌萌裙子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叫我不要擔心。我看了那個短信很久,刪除,關機,除了拉屎尿尿,其餘世界我都在逼着自己睡覺。
就這樣,三天以後開機,我收到了無數個追魂奪命扣。除了張某人和胖子以及幾個陌生號碼以外,還有蘇蘇和小魚的。
他倆輪流着打過來,在電話裡頭把我罵的跟個孫子一樣,說我要是還沒死,就趕緊的出來聚一聚。大家喝一場酒,我們幾個互相給對方收屍!
我像是一個女鬼一樣,顫抖着雙腿從牀上走了下來。當腳踩在地面上的時候,整個人都覺得不真實,腿下發噓的厲害。
洗了一個澡,差點沒暈倒在家裡頭。胃裡頭餓的厲害,我打電話給他們,商量了一下,我們一致同意去街邊擼串串吃。
我們三個禍害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誰都不說話,紅油鍋裡的菜一燙,我們幾個就跟狼一樣搶着吃。
蘇蘇喝酒,這事我知道。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喝點酒都正常。但是這一次見她,我覺得有些意外。怎麼說呢,吃到中途,她這個賤人居然跑去買酒。
一個瘦瘦弱弱的女孩子,左右手各拿一瓶白酒(一斤裝的)。後頭又喊老闆娘上了四紮啤酒,36瓶的量,不是一般的猛!
“臥槽,蘇蘇,你這是……準備用酒精自殺啊?”小魚不安的搓着手,看着蘇蘇一臉的‘小生怕怕’的表情。
蘇蘇速度麻利的把酒一個不差的打開,給我和小魚倒上,熱情的招待道:“少他媽廢話,今天不醉不歸,你倆一個都別想跑!”
一聽不醉不歸,當時我就給瘋了!老孃可是有胃病的人啊,禁不住這個小賤人這麼折騰啊草!我抖抖索索的開口,看着蘇蘇一臉的討好,懇求道:“那啥……蘇蘇,咱們有事好商量,白的就算了吧,太辣了,能用啤酒解決的事情咱們儘量不用白的,行不?”
蘇蘇自顧自的倒了一杯白的,提出二十瓶啤酒擺成一個‘一’字形擱我跟前,眼睛眨也不眨一下就說:“成!來,雷雷,你喝這個,我喝白的。”
小魚尋找了那麼多年的姑娘,成了一個大散片,天天和不同的男人上牀賺錢。他如今還沒有從上次的重創中緩過來。看着蘇蘇喝白的,他不客氣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講義氣道:“哥們話放這裡,不管你倆喝啥,老子奉陪到底。”
我無話可講,那就整唄!既然他倆都不要命了,我還有什麼豁不出去的。“喝喝喝!一醉解千愁!”
我們仨,點着煙喝着酒,喝酒就跟喝水一樣厲害,誰都不怕誰喝的趴下,生整!往死裡灌!
串串是越吃越香,酒是越喝幾個人越興奮。
霓虹初上,城中心的騾馬市巷子裡頭人來人往。我們不顧外人的目光,哈哈大笑神情誇張,生怕給人不知道我們幾個高興似得。
我們幾個胡言亂語,出口閉口就是段子和粗話。見到有個穿黑絲的美女和一個猥0瑣的中年大叔上了一輛保時捷,將人家兩個從頭數落到腳,全部都是笑料。
“這年頭真是正室不出門,小三滿街飛啊!”蘇蘇咋咋呼呼的說着,猛灌了一口酒。
小魚譏笑着看着遠走的兩個人,突然指着那個黑絲女道:“你倆信不信,這種女人,飛得越高,摔得越慘!她依靠男人,要是沒了這個男人,她什麼都不是!人家根本不會把她當成一回事!”
“愛慕虛榮是要付出代價的,她年輕時候是一回事,等人家有錢的老男人玩膩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蘇蘇感慨着,用胳膊推了推我,擠眉弄眼問道:“對不對啊雷雷?這種女人都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
“是是是,你說的是。”我擠出一個笑意,漫不經心地答她。心裡頭有些難受,如果給小魚和蘇蘇看見了,或者知道了,我和張建輝的事情,他們會不會也認爲我也是愛慕虛榮?
想到這裡,我故意裝作很隨意的問了一句。“話說……像這種老男人找小女生的情況,會不會也有小女生很真心喜歡他的?”
“恩?”蘇蘇愣住了。她認真的想了一下,跟我說道:“有是有,不過幾率太渺小了。遇到真愛,恐怕比登天都難。再說了,這個社會誘0惑多大?你說是真愛,誰信你啊?你以爲那些有錢的老男人是傻逼嗎?就算小姑娘喜歡他,他也會防着點,怎麼可能會相信有真愛。這年頭,太窮的謹慎,太有錢的更加謹慎。不走到大難臨頭那一步,誰都不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東西。”
蘇蘇的一句話,讓我的身體迅速的結了冰。五臟六腑都陰冷陰冷的,這個世界上,真的很難有人願意相信,一個人爲另外一個人去做點什麼,僅僅只是因爲她願意。
如果我說我真的喜歡張建輝,並且還有點愛他。大家會信嗎?張建輝呢?他是不是也曾懷疑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