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他,安靜的有些出奇,鎮定自若的也有些出奇。我將那份奇怪歸結於絕望,對我自己,我很絕望。
“怎麼樣啊?!同意不同意?”客人滿臉期待的問我。
呵呵。乾女兒?我笑了,去你.媽.的乾女兒!心裡的感覺好像已經不能用屈辱來形容了。我胃裡頭全是噁心的感覺,好像活吞了一千隻蛆蟲一樣的噁心。我不能哭喪着臉,我必須要笑着。我就是來賣笑的。此時此刻,我成爲了自己最瞧不起的人,最厭惡的人。
“哥哥……”我笑了,笑的特別好看,笑的特別開心。我說:“你這麼年輕我叫你爸爸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我喜歡!”客人笑嘻嘻的看着我,捏了捏我的臉蛋,強迫道:“乖……叫一聲爸爸給我聽……”
爸爸?就你也配?!我看着他醜陋不堪的模樣,腦海裡頭想的卻是我農村的爸爸,我爸是個農民沒錯,我爸是個窮人也沒錯,可是卻比眼前這個男人強了一萬倍!
早些年就在微.博上頭常常看一些新聞,說什麼乾女兒的,覺得雷人的要命也可笑的要死。
這些老男兒年紀大了,基本都在五十歲左右。放到三十年前,他們二十多歲的時候,被人罵着踩着,熬到今天,好不容易有金錢和地位,年紀卻大了。這時候就喜歡找小姑娘,讓她們用年輕的身體和性格來帶動他們。有個別心裡變.態的,就喜歡找嫩的下手,尤其是女大學生,做了女兒以後,心裡就會產生一種成就感和刺激感。
我面對這種人,心裡十分牴觸,覺得很噁心。
“問你話呢!怎麼樣~”客人笑着問我,手非常的不老實。我疼的悶哼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他猛地一拽,我倒在沙發上頭了,感覺到他強烈的想要得到我,我嚇得要死,臉色一白,立馬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大對勁。
“哥哥,”我殷切的笑了笑,找藉口道:“我想上廁所……酒喝多了,等我回來,我們繼續好不好?”
客人看出來我想跑,根本就沒給我機會。“想跑?沒玩夠呢你跑什麼跑?又他媽不碰你,你怕什麼?不過,蹭蹭倒是可以……”他緩緩說着,就迫不及待的開始行動。我的心頭一頓,呼吸一緊,心裡頭有些慌了起來。
接下來,這個賤男人做了一件讓我想吐的事情。
他開始模仿着不雅觀的動作,簡直變.態的要命。
一瞬間,我的世界天昏地滅。好像什麼都不存在了。我的身子微微顫抖着,心裡頭酸澀的要命,現在起,就算是要我用盡全身力氣去哭,我都哭不出來。我覺得自己要不能呼吸了。大片大片的骯髒撲面而來,將空氣裡所有的沉默和萎靡都變成了絕望,我心裡難受的快要死過去了。
他想用嘴巴來親我的嘴,我死活不依。腦袋左右搖晃着,就是不讓他碰我。他一怒,伸手掐住我的脖子,直接‘啪啪’的給了我兩巴掌,罵道:“草你媽的!老子是客人!是上帝!親你兩下你他媽還這麼嫌棄!”
“你想死是不是!”他的力氣很大,捏着我的脖子,我的連呼吸都快沒有了。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人用刀子切開了一樣疼着,遍體生寒,天要塌下來了。
“今天老子玩的就是你!又他媽不睡你!別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給人看。”客人說着,臭嘴朝我親了過來。我的心臟砰砰跳着,我死也不想讓他親到我。
我開始拼命的睜開起來“放開我!”我朝他喊,“放開!!”
客人不依不撓,他一手禁錮着我的脖子,另外一隻手直接開始像我襲來。他動作熟練,一看就是玩的女人多的,靈活的拉扯着我的衣物。不顧我掙扎的動作,狠狠的教訓着我。我要哭了,我的腿合不攏了。
“不!”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嚇得整個人都要魂飛魄散了。
“不什麼不!少他媽囉嗦!”客人賤笑了一聲,開始下一步。
我聽着他勢在必得的笑聲,望着他眼裡的癲狂的囂張火焰,眼眶一酸,緩緩閉上了眼睛。腦海中猛地浮起來一張面孔。溫柔似水的笑容,對我永遠都是寵溺和包容,昏暗的街道邊……我家小區樓下……以及我手腕上的手錶,和他認真的口吻。
那些美好的回憶,涌入我千瘡百孔的心裡頭。
……
到了如今我才明白,張建輝在我心頭的分量,其實比我想象中要重要的多。
頃刻間,我恍然大悟,我笑了,笑的滿臉都是淚水。
來不及了……所有一切都來不及了。我一動不動的躺在哪裡,心頭的火焰被一點一點澆滅,整個人都身子都是癱軟的。我想,如果我的第一次給了這個男人,我學也不用上了,也不必去生存了,家也不用回了,這一切都毀了,我完全可以去自殺了!就他媽站在三十一層的出租房往下跳就行!
我。我是個小姐沒錯。可我也有我自己微小可憐的自尊心,我在生存面前沒有自尊,我是爲了讓自己活下去。可是出賣身體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我這種模樣,可能會讓別人覺得,賣的就是賣的。賣身也罷,賣笑也好,很多人都覺得一樣髒,看不起小姐,覺得小姐就是最噁心的東西,一點臉都不要。甚至很多人不能理解,認爲我們根本就是女人的恥辱,一天光知道給男人上牀的用具。
可是對我而言……這是走投無路,是生活所迫,是不甘心!
在客人已經將自己脫光的時候,突然將包廂房門被打開了。有人破門而入,將酒瓶子直接砸在了地上,桌子上頭的大理石面發來陣陣驚天動地的聲音,玻璃渣滓在身邊炸開,周圍的一切都處於慌亂和震顫。
客人的身子猛地一僵,被這突如其來的場面弄的有些恐懼。眼睛直直的看向進來的那羣人,我下意識的睜開眼睛,向着門口看去。黑暗中有一股極其刺眼的燈光,像是閃耀着無數星光的長河一般照亮了我的靈魂。我反射性的伸手擋住燈光,眯着眼向前方看去,試圖看清楚來人的模樣。
來人有一對深邃的眸子,他直勾勾的看着我。走進包廂裡來,身邊佔滿了穿着黑衣服的保鏢。
張建輝……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心口處顫抖的厲害。
我最最最最絕望的時候,這個男人就像是神仙一樣救我來了!等日後我回憶起這一段的時候,依舊覺得很不真實。覺得這一切的一切都跟拍電影似得,像是夢一樣。
就在我以爲自己是出現幻覺的時候,兩個身材魁梧的男人一把將我身上壓着的客人揪開,不留情面將他扔到了地上。我看着躺在地上,被玻璃渣子扎的嗷嗷亂叫的客人,整個人都給愣住了。我大口喘息着,來不及反應,便被一個人用衣服裹緊了我的身子。
“你他媽找死是不是!你知道不知道老子是誰!居然敢他媽來弄我!”客人沒有料到有人進來,惱羞成怒張嘴就罵。
“我不知道你誰,可是你應該看看我是誰。”張建輝將我溫柔的抱在懷裡,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剛剛欺負我的客人,勾起脣角,突然就笑了,笑容冷的讓人害怕。
和張建輝一起破門而入的人打開了包廂的燈。瞬間包房裡宛如白晝,客人看着他將我摟在懷中的動作,坐在地上一動不動,傻眼了。張建輝動作輕柔的撥開我額前散落的長髮,將秀髮攏到了我的耳朵後面。
我傻傻看着他,覺得他和我記憶裡頭依舊是一模一樣的樣子。睿智又沉穩,長相好看,氣質優雅,可以讓我安心依偎在懷裡的人。
我看見他,本來還很怕,很惶恐的一顆心,瞬間就給安放下來了!我覺得自己安全了,只要有他在,我好像什麼都不怕了!
我一直以爲張建輝在我眼裡,不過就是一個比其他人正經一點的客人而已。可是現在見到他,真正見了,我才知道,原來我任何的想法在他面前都是如此的蒼白無力。
心臟突然間就不疼,所有委屈都消失了,整個人都給踏實了。天知道我這一刻多麼喜歡張建輝,恨不得就這樣永遠呆在他身邊,享受着他的溫暖和庇護。就這樣,一輩子,下輩子,永生永世,拿我的一切去交換,叫我死我都願意!
“張哥。這個人怎麼弄?”一個身穿黑色西服,又瘦又高的男人走了過來問道。
張建輝逆光而坐,白色襯衫穿在他身上特別乾淨有氣質。他淡淡的掃了地上的客人一眼,冷冷說道:“把人扶起來。出去叫小潘弄十個身材好點的女孩過來。搶了他一個,還給他十個。叫他爽夠。”
“是。張哥。”
客人從地上緩緩起身,見到有人來扶他,甩都不甩。地上都是玻璃渣滓,他的後背上頭被紮了好幾個血骷髏,疼的要死,腿腳看着有些反軟,坐在沙發上頭的時候臉顏色都是鐵青的。
“呸!”客人朝地上吐了口痰,怒道:“他媽.的!老子管你是誰!你知道我是誰麼!城裡就沒有老子搞不定的女人!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劉應天!市裡各大娛樂場所都有我的份,省裡所有的人人樂超市都是我劉家旗下的。我混了這麼多年,頭次這麼狼狽!你他媽算什麼東西!居然敢來碰我!?有種你留個名!老子讓你活不過明天!”
我的身子微微發顫,聽着劉應天說的這些話心裡頭砰砰亂跳。我雖然是個小姑娘,可是也知道夜總會這種地方牛逼的人很多。尤其是混的好的人,非常非常多。張建輝的身份我並不知道怎樣,但是他爲了我惹了這種人,肯定會出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