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晶打電話來時候，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我剛剛睡醒，就被他好好上了一課。
“趙雷雷。不是我說你，你纔多大？二十歲！正青春！青春是用來幹什麼的？就是用來賺錢的！別毀了自己知道不知道？”
王晶在電話那頭咋咋呼呼的說着，後又深呼吸了一口氣，聽上去像是在抽菸。“自己注意好身體，老老實實的來場子裡頭上班賺錢，女孩子都不容易。趁年輕，多混兩個錢，準沒錯！”
“恩。知道了。”我將電話按了免提，將開水倒進泡麪桶裡頭，這是我今天的第一餐。
“雖然哥也是男人，但是哥還是有必要提醒你。那羣老皮是靠不住的，這年頭的男人什麼樣的女孩沒見過？人家就只喜歡你一個根本不可能。你的事情潘姐給我說了。趁着你能在那個老男人身上撈點錢，就好好利用自身價值。”
“嗯哼~你說的對。”我的聲音聽上去很高興似得，其實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我敷衍道：“行了哥。你說的我都知道，晚上見吧，我會好好回去上班的。這年頭沒人會和錢過不去。”
“你知道就好。”電話那頭傳來王晶開心的聲音。他似乎是覺得我頓悟的差不多了，結束課程說道：“行了。我也不囉嗦了。你是個聰明人。掛了。”
本來我還很餓，可是突然間聽完王晶嘮叨這些話以後就沒有了食慾。幾乎是帶着一絲懲罰性的，我將泡麪倒進了馬桶裡頭，餓死算了。
我對王晶沒有好感。我知道我和張建輝不可能，但是我也從未想過從他身上撈錢，我相信一個人掙多錢都是自己的命，不能像個乞丐一樣伸手去管別人哪裡拿錢。何況王晶算什麼東西？我和張建輝的事情，用的着他一個拉皮條的來插嘴管閒事？
今天我去場子裡頭去的稍微晚了一些。故意想要逃開王晶的視線，不想和那個人說廢話。剛剛鑽進洗手間裡頭，就和琳達撞了個正着。
幾天不見她，她似乎又變得漂亮了很多。臉蛋明顯瘦了一圈，胸圍卻一如既往的高聳，整個人都是神采奕奕的。
就在我好奇這個女人，是不是專門跑到西安市哪家整形醫院，打了瘦臉針的時候，她朝我看了過來，問道：“趙雷雷？你叫趙雷雷是吧？”
“恩？”我看向她，摸不清楚她想要說什麼。
“以前我還真是小瞧你了。從來沒把你當做一回事，以爲你和那羣女孩一樣。”琳達看着我笑道：“和她們一樣是個沒腦子，初中畢業，只能賺點沒腦子的錢而已。”
“是嗎？然後呢。”我擡眸，看着琳達，我不想惹事，但不代表我好欺負。
“張哥是個大客戶。我是跟了曼麗姐兩年才知道這麼個客人的，本來以爲逮住了一隻金雞，可以哄着他點錢。沒想到這錢讓你哄到手了。”琳達說着，從包裡頭掏出一隻dior的口紅出來，對着洗手間的鏡子仔細的補了補妝。
我被晾在旁邊，等她下文。
她補好妝，繼續說道：“算了。上次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你好好賺錢吧，大家都不容易。不過我要提醒你，這事情下不爲例，你最好清楚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
“西安市這麼多場子，沒有我琳達沒去玩過的。你要是乖，我就讓你好好掙錢。你要是不乖，這錢，你就是有命掙也沒命花。懂嗎？”她威脅我。
琳達以爲我是故意和她搶客人，所以上次的事情讓她覺得沒有面子，下不了臺階。對於我個人而言，我從沒想過在這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出人頭地。場子裡頭一百多個女孩，我不算多差，但是也沒有多好，我無心招惹任何人，只想安安分分賺我的錢，然後離開這裡，就這樣。
“我沒想和你過不去。”我從她身邊走了過去，洗了洗手，淡然說道：“大家都是出來掙錢的，沒誰比誰高級那麼一說，客人喜歡誰是客人自己的事情。”
“呵呵。”琳達冷笑道：“希望你真的說話算話，不和你玩語言遊戲，有些時候說太透沒意思，別管我沒給你提醒，到時候吃虧別掉眼淚。”
我擡起頭來，從鏡子裡頭看見琳達離開的背影。
這年頭真的是走哪都不缺事逼。呵呵。
“試房了試房了！！！”外頭傳來一聲媽咪的吆喝。時間也差不多快要九點了，應該是客人來了。我看着鏡子深深呼吸了幾口氣，我告訴自己，趙雷雷，你他媽.的要好好賺錢，有了足夠的錢就可以離開這裡，離開了以後一輩子也不來這種地方工作！
試房的時候所有姑娘都站成了一排，我跟隨大部隊一起走，去各大包間試房。站在聚光燈下頭，看着眼前真皮沙發上頭坐着的那羣男人，我不知道爲什麼，就猛然想到了張建輝。
以前我會笑的一臉開心，就算是假裝，也會讓客人覺得我是個清純陽光的少女。可是這一次，看着那羣老男人的面孔，瞅着他們將不懷好意的目光投向我的時候，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了。
腦海中只剩下那一張溫潤的面孔。以及他認真的聲音，他曾和我說過：“不要去夜總會上班了。……我不是包你，不上牀，不交易，是尊重你，你不屬於那種地方。”
……
我不屬於這種地方，我自己也知道。
這個世界上沒人會想把自己弄髒。所有人都渴望自己可以光彩照人，見了人有可以裝逼的資本，面子上頭過得去，生活開心，有一個體面的工作和工資。
可是所有人都有自己的難處，簡簡單單幾個要求，又有誰能做到全部？
我的人生究竟應該怎樣去過？此時此刻我站在這裡，就像是菜市場裡頭的蘿蔔青菜，任由一羣老男人挑三揀四的選來選去。
這是我想要的人生嗎？絕對不是！這種人生，如果可以，我這輩子死都不想靠近！
我一直都覺得我和這裡的小姐不一樣。我相信自己抵得住誘.惑。
我需要錢，這是來錢最快的辦法，我的人生我有的選擇嗎？我不這樣做，誰養我？誰管我死活？我的學費怎麼辦？
不。我不能聽信張建輝的話。我也不能讓自己因爲錢，變成琳達那樣的‘萬人騎’，要是活成她那樣，那就不是人了，是賺錢的機器。王晶說的對，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我誰都不能信。我只信我自己。
我今天晚上算是沒有白來，試包半個小時候以後，我終於上了一個包間。
是潘姐的客人定的房，那個男人一看就是個有錢人，手上帶着一塊好幾萬的亞歷山大的表，頭髮梳的一絲不苟，身材有些發福，寶馬車的鑰匙隨意的仍在桌子上頭，燈光一照極其顯眼，我進來後第一眼就看見了他的車鑰匙。
還好他年紀不算太大，三十多歲左右的樣子，面對他，我不至於有那種和自己爺爺在一起喝酒的荒唐感。不過，他很會玩。玩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妹子。你是西安人？”他笑着問我一句，手就開始不老實起來。
“是啊。哥。你可真聰明。喝喝酒吧？微醉纔有意境，玩也開心~”我笑着問客人，想要把他灌醉，這樣他的手就會安分一點，不然我吃虧吃大了。
“成，你餵我喝~”客人說着，肆無忌憚的動手動腳，我的身子都僵住了。
我剛想反抗，卻猛然想起來剛剛做小姐的時候，客戶主管老六和我說的那些話。
老六說：想掙錢容易的很啊妹子。我們這裡到處都是錢。
工作以後你要九點之前到，遲到的話你就不用來的，大家都是掙錢的人，要是包房小姐都滿了，你也就不用來了。
客人那裡也有規矩。客人要玩，你不能反抗，這是第一點。
第二點，不能拒絕客人的酒水。不喝酒的話你來幹嘛？我們要的就是酒水促銷！
第三點，不要扭扭捏捏的，要讓客人玩的開心，客人不開心，大家就都等着餓死把！爲什麼呢？他們不開心就不給錢，不給錢我們吃什麼喝什麼？
……
那雙大手越來越不老實，我沒有反抗，強顏歡笑着：“哥。輕點。疼……”。
“真的假的？你居然還疼。裝的吧?……嘿嘿。”客人說着，居然又狠狠的動手，越來越不老實，他噁心的趴在我耳邊，下流的說：“你這種反應，真別說，還挺對老子胃口！”
說完，他直接開始行動了，簡直沒把我當人看，我見狀急忙左擋右藏的，不讓他趁虛而入。
“喲！怎麼了?你還不讓哥哥動了？”客人一臉諷刺的看着我，噁心兮兮道：“場子裡頭的規矩哥哥明白的很，都是經常來玩的！像你這種只准找樂子不準上，老子玩了幾百個！”說完，客人就狠狠拉了我一把。
我沒有反應過來，直接被他拉的跪倒在了地上。“哈哈哈！爽！”他狂笑不止，似乎是覺得虐我很開心。伸手扯住我的頭髮，將我死死按住。
我被他牽制着，頭皮生疼。他按住我的頭，一下又一下的用力，將我的臉埋進他的褲襠那裡。我的臉像是煮紅的蝦子，頭髮傾瀉而下，身子裡的血在這一刻全部涌進腦袋，騷臭味道迎面撲來，差點吐了。
他倒是開心的不得了一臉沉醉。
強烈的恥辱感佈滿了我整顆心臟。我想推開他，但是主管老六的話在我腦海中來回徘徊着……我覺得很煎熬，嗓子像是堵住了，發不出絲毫聲音。我的手腳發顫，胃裡頭噁心的要命，嘴巴里頭又苦又酸。我覺得羞恥。
……
我跪在地上，客人突然用手捏住了我的喉嚨，他似乎很喜歡虐待我。我感到一陣窒息，我的眼神漸漸迷離，眼前的事物變得時而模糊，時而清晰。
就在我喘不上氣的時候，他笑嘻嘻的將我從地上拖了起來。我咳嗽的厲害，他的手捏的我胳膊生疼，一點也不憐香惜玉，直接把我扯到他旁邊坐着。“不錯啊~挺聽話的！哥哥就喜歡你這樣乖巧的~不如這樣把，我長期包你，你以後別來這裡上班了。那什麼，給你舉辦個席面，做我乾女兒怎麼樣？”他笑的特別變.態，手又開始胡亂來，我的半邊身子都繃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