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蘇不會說話,她的事情他知道得並不多,只知道她是中國人,在澳‘門’那個城市被人給陷害了,然後被人給扔到了拉斯維加斯來
和曉蘇在一起快兩個月了,他在不知不覺中就把曉蘇當成了他的親人,是不可分割的親人,把她當成了要和她攙扶着走一輩子的人。
所以,在他的潛意識裡,就覺得他和曉蘇就是人家說的那種夫妻關係,他和曉蘇應該可以和電影電視裡相愛的一對男‘女’一樣走進婚姻登記處,走進教堂,然後去結婚。
然而,現在,他才知道,這一切不過是他一個人做的白日夢而已,曉蘇根本就不愛他,更加不會想着要和他結婚!
想到曉蘇不愛他,想着曉蘇以後要和別的男人在一起,要跟別的男人過一輩子,他突然悲從中來,猛然間有了種無法言語的愁緒涌上心頭!
曉蘇躺在‘牀’上翻來覆去睡不着,夜已經深了,可傍晚就說出去買晚餐的小凡現在都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買到哪裡去了。
她知道,今天下午他問她愛不愛他時,她長時間的沒有回答,他肯定就敏感的猜測到了她是不愛他的,於是,他肯定就很傷心很難過了。
於是,在他出去了幾個小時沒有回來的時候,她心裡就忍不住開始埋怨自己了,真是的,明知道他還很單純很善良很敏感,就應該在紙上寫上她愛他的。
即使是欺騙,即使是言不由衷,可總歸,不至於讓他傷心難過,總歸可以讓他暫時開心一下,他也就不至於這麼深夜了都還不回來。
手機有短信傳來,是陸震御發來的,說過兩天會來接她,不過讓她找臺電腦和他視頻一下,雖然知道她不能說話了,不過他還是想看看她現在是什麼樣子了。
曉蘇知道,她不能和陸震御說話,只憑短信,陸震御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做事都非常的小心,怕被人欺騙了。
於是,她去旅館的老闆那裡借了一下電腦,很快的登錄了陸震御給她的msn,然後陸震御發了視頻過來,她先看見那邊是空着的位置,然後看見了陸震御。
她不能說話,只能打字,陸震御看見臉‘色’蒼白瘦弱的她,心痛得跟什麼似的,趕緊說原本要過幾天才來的,不過現在他調整一下時間,爭取明天就過來。
和陸震御確定好了見面的地點和時間後,她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小凡還是沒有回來,而陸震御人在紐約,明天就要來接她走了,她還是希望小凡今晚能回來,至少,她和他再見一面也好,她還要叮囑他一些事情。
晚上21點,她還到附近的大商場去轉悠了一圈,想要找一下小凡,偏偏轉遍整個商場,都沒有看見小凡的影子,他不知道去哪裡了。
其實並不是真的不知道他去哪裡了,因爲心裡隱隱約約的猜到他可能又去賭場了,但是,附近的賭場很多,她不知道該去哪裡尋找他。
於是,回到旅館的房間,洗漱好躺在‘牀’上,她心裡就默默的祈禱着,小凡千萬不要有事,千萬不要想那次那樣被人追打,否則的話,在這個小旅館裡,她估計就保護不了他了。
而就在曉蘇爲小凡焦急萬分的時候,小凡一個人卻在賭場裡玩得正歡,贏錢也贏得最有勁了。
他身上原本是有五千塊錢的,後來和曉蘇租住了旅館,然後倆人又買衣服鞋子什麼的,他又給了四千給曉蘇,自己只留了一千塊在身上。
在曉蘇的教育下,他知道賭場不是正經好男人來的地方,所以他在那次贏了一萬塊錢後就再也沒有來過賭場,轉眼已經快20天了。
這二十天,他們並沒有因爲有錢了就大手大腳起來,曉蘇依然保持一直以來他們養成的習慣,晚上20點之後去商場買晚餐和第二天的早餐和午餐,因爲商場的熟食在晚上20點後都是半價了,買一送一,非常的划算。
曉蘇總是跟他說,現在不撿廢品沒有經濟來源,是坐吃山空,而他賭博賺錢那只是一時的運氣,贏了那一次錢就不要去了,因爲不知道下次去會輸成什麼樣。
她說她朋友很快就會來這裡了,到時會給他一筆錢,而他到時有錢了,可以在拉斯維加斯慢慢的生活下去,或則去美國別的城市,也許,某一天,他就找回自己的記憶了也沒準。
小凡覺得自己非常的奇怪,以前沒有錢天天和曉蘇撿廢品的時候每天都盼望着能多賺點錢,盼望着能幫曉蘇買手機盼望着早點讓她和她的朋友聯繫上她好早點回去看望她的兒子。
然而,真的到了這一天,他卻無比的惆悵起來,尤其是最近十來天,他和曉蘇整天無所事事的住在旅館裡,偶爾去書城轉轉,更多的時間是在旅館的房間裡看電視。
而曉蘇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情就是和她的朋友發短信,而他看見她發短信心裡就非常的不舒服,甚至有隱隱約約的痛,他有時很想把她的手機搶下來,然後告訴她,他其實不想讓她走,他很想和她繼續生活下去,哪怕是撿廢品都可以。
然而,這些都只是他腦海裡一時衝動的想法,不過他都剋制着自己沒有去做,因爲他只是一個失憶的人,他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何況現在的他除了會撿廢品和賭博,別的也不會。
而且,今天他向曉蘇表明心跡時,曉蘇拒絕回答他的問題,而他從曉蘇那爲難的神情裡已經讀出了她的答案,他的心居然會痛,劇烈的痛。
所以,他撒謊說自己出去買晚餐,其實走出來後就不知道去哪裡,又不想回去面對她,於是在街頭轉了幾圈,實在無聊,然後就又沒有忍住,再次來到了附近的一家賭場。
還是像上次一樣,拿三百塊錢換了幣,然後老老實實的在老虎機前坐下來,不知道他是運氣真的很好還是靈感好,反正他幾乎都是贏的,不過有了上次的經驗後,他不好讓自己總贏,偶爾也會輸一點進去。
可就算是這樣,他在老虎機前坐了兩個多小時後,他已經賺了四萬塊錢了,他把最後的幣換了錢,就想要離開這裡了。
賭場的小弟當然看出了他的心思,然後一邊給他換錢一邊對他說:“先生,其實你運氣這麼好,可以去裡面玩大一點的,比如那些壓大壓小啊,梭哈啊,鬥地主之類的啊,這些一把就能賺不少錢的。”
當然,小弟話裡潛在的意思是,同樣,一把也能輸很多錢的,他當然不希望這個人平白無故的就拿他們幾萬塊錢走,雖然說賭場的老闆沒有把幾萬放在眼裡。
小凡聽了他的話,心裡咯噔了一下,也是,反正時間也不算晚,何況晚一點回去也沒事,再說了,回去早了看着曉蘇,想到她不愛他,他又難受。
於是,他就揣着着四萬塊錢朝裡面走,心裡想着自己先轉一圈看看,什麼好玩就玩什麼,反正,他就是消磨時間。
很快,他發現很多人喜歡壓大壓小,這個玩的人多,也很熱鬧,於是他也就跟着去玩,然後在一羣人後面去壓錢。
他拿五百來壓,可是,每一把下去,他幾乎都壓對了,然後很多人輸錢,而他卻是贏錢,於是,那些人學聰明瞭,他壓什麼他們就跟着壓什麼,結果大家都贏錢莊家輸錢。
賭博這個事情講的就是氣氛,而且人越多,吼的聲音越大,賭徒們興趣也就越大,所以小凡置身於這個地方,很自然的就忘記了時間忘記了旅館裡的曉蘇。
隨着時間的推移,小凡面前的籌碼也就越來越多,而籌碼就是錢,所以,他的錢幾乎像海綿放在水裡一樣不停的膨脹着,這個晚上,他一個人贏了二十幾萬之多,這不僅把裡面做莊的管理員嚇住了,就連大堂經理也被他吸引了過來。
小凡擡頭看時間,已經快到零點了,他嚇了一大跳,天啦,怪不得曉蘇不讓他來賭場呢,原來賭徒們玩起來可真是沒有時間觀念的,今晚回去,曉蘇肯定會生氣的,然後再也不理他了。
他最怕曉蘇不理他,這樣很麻煩的,於是就想要拿了這些籌碼走了,可看見旁邊盯着他的大堂經歷,他知道全部帶走估計還是有困難的。
於是,他又不動聲‘色’的開始‘亂’壓,把原本該壓大的壓下,把該壓小的壓大,而大家依然跟着他壓,只不過,這一次,大家不再是跟着他贏錢,而是跟着他輸錢了。
連着兩把,他輸了五萬塊錢出去,別的跟着他的人也當然是輸錢,壓得多也就輸得更多,好在只是兩把失誤,大家也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麼不妥。
“兄弟們,你們繼續玩了,我要回去了,好睏啊,我還沒有吃晚餐呢,現在又想睡覺了,”小凡說話的時候又打了個哈欠,然後拿了自己的籌碼很自然的朝着旁邊換錢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