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月還是擔心道:“你不能麻痹大意,戴向佛對白雲寺和藍裳組織都很熟悉,我甚至懷疑白雲寺還有他安插的奸細,這也是我離開白雲寺的原因。
另外,你說戴向佛在明,但你對他的瞭解有多少?你知道他住在什麼地方?難道他會愚蠢地住在玉龍鎮的家裡等着你上門去找他?”
戴明藍哼了一聲道:“起碼瀘緣待在玉龍鎮。”
玄月急忙一擺手,咬牙切齒道:“不能先對她下手,先搞定戴向佛,我要讓她親眼看見戴向佛死去,最後才輪到她。”
說着,從枕頭邊拿過一個小木頭盒子,從裡面拿出一塊小小的玉佩,遞給戴明藍說道:“等一會兒我查一下,給你寫個手機號碼,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話,可以拿着這塊玉佩去找他,他應該可以幫你查清楚戴向佛的社會關係。”
戴明藍不解道:“師傅,一個快要死的人了,我查他這些社會關係幹什麼?”
玄月嗔道:“你懂什麼?戴向佛死了,我們的事業還要繼續呢,我要搞清楚我的哪些關係這些年暗中一直幫着戴向佛賣力,今後該算的賬必須清算。”
戴明藍想了一會兒,小聲問道:“對了,戴龍難道不知道自己有這麼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嗎?我一直懷疑他們兄弟之間會不會暗中有什麼勾結?”
玄月擺擺手說道:“我當初也有這種疑慮,甚至還懷疑過明月,現在基本上已經排除了這種可能性,不過,你要多注意四號的動向,我唯一不能排除的就是她,畢竟,她做爲有悔的保護傘很有可能直接參與毒品交易。
即便沒有直接參與,說不定跟戴向佛也有扯不清的關係,甚至有可能顧玄武都牽扯在內,這也給你的行動增添了風險。
不過,她眼下人在國外,應該插不上手,我會讓戴凝儘量拖住她們,在你沒有徹底擺平戴向佛之前不要回國。”
正說着,戴明藍的手機響了起來,看看上面的來電顯示,急忙接通了,一聲不吭地聽了一陣,掛斷了手機,得意道:
“師傅,戴向佛這下沒地方藏了,他一出看守所,我的人就跟上他了,不過,他顯然也有防備,光是來接他的車就有三輛。
不過,他並沒有馬上離開江州市,而是住進了凱旋酒店,我這就趕過去看看,如果有機會的話,就讓他死在凱旋酒店裡。”
玄月急忙擺擺手說道:“不能在江州市動手,尤其不能現在動手,你自己剛纔不是也說了嗎?趙雙泉說不定派人盯着他呢,你現在下手豈不是給自己找麻煩?
你先別忙着下手,一定要摸清楚他的行蹤,再製定一個切實可行的計劃,我還是那句話,打蛇打七寸,必須一擊斃命,絕對不能給他喘息的機會。”
戴明藍擺擺手笑道:“師傅,唸經你內行,幹這種事我肯定比你內行,你就別瞎操心了,我也只是過去看看,並沒有說一定要下手。”
說完,轉身就往外走,走了幾步好像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轉過身來盯着玄月說道:“哎呀,說了半天,你還是沒有告訴我的生父是誰。”
玄月轉動着佛珠,閉上眼睛半天沒出聲,最後緩緩說道:“你先去專心辦事,等事情辦完了,我自然會告訴你,我不想你現在分心。”
戴明藍猶豫了一會兒,點點頭說道:“那好吧,也不急在一時,你就安心待在這裡,沒人知道我在江州市的這個住所,有什麼事情吩咐小云去辦好了。”說完,拉開房門出去了。
玄月盯着戴明藍的背影呆呆地楞了一會兒,隨即嘴裡唸了一聲“阿彌陀佛。”
凱旋酒店既不在市中心,也不是什麼高檔酒店,不過,戴向佛顯然是這裡的貴賓,剛走進大堂就有一男一女等在那裡了,女的三十來歲,從穿着打扮來看好像是大堂經理,男的卻是戴山林的大兒子戴威。
一羣人什麼都沒說,簇擁着戴向佛走進了電梯,一直來到了位於十二層的一個套間,戴向佛脫下外套扔給了戴威,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衝幾個保鏢模樣的人擺擺手,示意他們出去,最後屋子裡只剩下戴威和那個三十來歲的女人。
“老闆,飯菜地準備好了,要不要先喝幾杯壓壓驚。”女人衝戴向佛恭恭敬敬地問道。
戴向佛就像是沒有聽見女人的話,摸出一支菸點上,深深吸了幾口,擡頭瞥了戴威一眼,慢條斯理地問道:“最近生意怎麼樣啊?”
戴威點點頭,說道:“一切正常。只是快沒貨了。”
戴向佛點點頭,又是長時間沒出聲,過了一會兒衝女人說道:“我讓你辦的事情怎麼樣了?”
女人急忙說道:“按照你的吩咐都聯繫好了,這家陣容醫院成立不久,中韓合資的,我找了一個韓國醫生,他肯定不會見過戴良。”
“整容手術需要多長時間?”戴向佛問道。
女人說道:“因爲只是微整容,最多兩三天。”
戴向佛又問道:“你準備通過什麼渠道讓他出境?”
女人說道:“等整容手術完成之後,我會給戴良弄一個合法的身份證,然後從水路送他出境。”
戴向佛點點頭沒出聲。
戴威說道:“老闆,我弟弟的事情讓你費心了,其實,這麼點小事也沒必要讓老闆操心,我自己也能送他出去。”
戴向佛嚴厲地說道:“胡說,你可是一個合法的商人,怎麼能插手這種事情?難道你想把我們的生意都搞砸嗎?
戴良的事情可不是什麼小事,他要是落到警察手裡就麻煩了,我不能不親自操心,怎麼?難道你還懷疑我在半道上弄死他?要想讓他死的話,他早就死了,還用得着這麼費事?”
戴威急忙說道:“我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不管怎麼說,你也是他的親叔叔呢。”
戴向佛哼了一聲沒說話,過了一會兒,衝女人擺擺手,說道:“你去辦事吧,戴良的事情要隨時向我彙報進展情況。”
說完,瞥了一眼戴威,又吩咐說道:“如果實在沒救的話也絕對不能把他留給警察,這是我們的規矩,怨天怨地誰都不能怨。”
女人出門之後,戴向佛衝戴威招招手,讓他在身邊坐下來,然後拍拍他的肩膀問道:“你應該已經聽說我的事情了吧?”
戴威點點頭,說道:“我昨天就接到警報了,把幾項主要生意都停下了,正想等着老闆的指示呢。”
戴向佛點點頭,說道:“我知道你是個很謹慎的人,所以我對你很放心,不過,我們的好日子恐怕就要結束了。”
戴威問道:“老闆,究竟出了什麼事?”
戴向佛好一陣沒出聲,猛吸了幾口煙,把菸頭在菸灰缸裡狠狠掐滅,陰測測地說道:“警察好像盯上我了?”
戴威吃驚道:“這怎麼可能?我的手下可一直都沒有出過事。”
戴向佛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一圈,說道:“玉龍鎮搗毀了這麼大的製毒窩點,警察自然會聯想到我,畢竟,我是那一帶最有錢的人了,何況,我們內部還出了叛徒。”
戴威一臉震驚道:“出了叛徒?誰是叛徒。”
戴向佛惡狠狠地說道:“還有誰?唐駿。這個王八蛋。”
戴威不解道:“他不是跑路了嗎?”
戴向佛哼了一聲道:“我真該當時在茶樓就讓人一槍幹掉他,沒想到他不僅膽小如鼠,而且還在逃跑之前向警察舉報了戴良和我們在玉龍鎮的一個秘密生產場所。”
戴威吃驚道:“怎麼?這件事竟然是他舉報的?”
戴向佛鐵青着臉說道:“我也是才知道不久,我還奇怪呢,警察命名去玉龍鎮調查一個小案子,怎麼突然就大規模襲擊了我們的工廠?
沒想到竟然唐駿乾的好事,哼,我知道,他這是在警告我,如果我敢動他的家人或者追蹤他的話,他就會直接向警察舉報我。”
戴威焦急道:“老闆,唐駿可不是小嘍囉,萬一落到警察手裡我們可就麻煩了?”
戴向佛瞪着戴威說道:“這還用得着你提醒?豈止是麻煩,我們都要人頭落地。”
頓了一下,說道:“好在他那條線上的人已經被我控制了,起碼不會鬧出大亂子,眼下最要緊的就是怎麼找到唐駿的問題。”
戴威有點驚魂未定地說道:“怎麼會鬧成這樣?”
戴向佛在沙發上坐下來,有點懊悔地說道:“我也沒料到一顆火星差點引發了一場大災難,誰會想到江州市的警察怎麼會對十幾年前發生在玉龍鎮的一個小案子感興趣。”
戴威小聲道:“難道這件事是從你女兒那裡引起的?”
戴向佛陰沉着臉說道:“也不能這麼說,原本是石油公司的一樁貪腐案,沒想到警察就盯上了秋水和秋霜。
不過,她們姐妹和毒品沒有任何牽連,本來也不會讓事情鬧到這個份上,可唐駿這個王八蛋居然爲了十幾年前的一個小案子亂了陣腳,心裡疑神疑鬼,這才把我給扯了出來。”
頓了一下,嘴裡嘶地吸了一口涼氣,怔怔地楞了一會兒,好像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一擺手說道:“等等,我總覺得這件事有點蹊蹺。”
戴威不解道:“還有什麼事?”
戴向佛盯着戴威注視了一會兒,看得他心裡直發毛,這才似自言自語地說道:“按道理警察應該抓秋霜啊,怎麼突然就對秋水下手呢?難道是有人故意向警察透露了什麼?”
戴威一臉疑惑道:“怎麼?難道還有人向警察告密?”
戴向佛沒有回答戴威的問題,而是慢慢點上一支菸,沉默了良久,才衝戴威擺擺手說道:“你先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