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夏冰嗎?”樂正弘突然問道。
張露皺皺眉頭,搖搖頭說道:“不認識?怎麼?難道是夏文軒的子女?”
樂正弘又問道:“你覺得關璐的妹妹要想拿回這套房產有困難嗎?會不會和夏文軒或者他的子女發生糾葛?”
張露說道:“這有什麼困難,白紙黑字,房錢都收了,讓他們住了這麼長時間,不收他們房租費就算好了,不過,關璐既然讓他們住在那裡,自然關係不一般,應該不會發生什麼糾紛吧。”
樂正弘擔憂道:“我母親名下的那套老宅子已經引起了警察和外界的注意,我不想這套老宅子再被警察盯上,省的招惹麻煩。”
張露哼了一聲道:“你這不是杞人憂天嗎?那套老宅子是關璐的妹妹的,跟你有什麼關係。”
樂正弘猶豫了一下說道:“有件事你可能還不知道,關璐的妹妹現在是我的未婚妻。”說完,臉上忍不住一陣發燒。
張露一臉驚訝道:“有這種事?”
樂正弘問道:“你認識她妹妹嗎?”
張露說道:“小時候見過,長得就像是關璐的孿生姐妹,這麼說,她現在跟你在一起。”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事實上她現在是我公司的職員,昨天也跟我一起來了南安縣,找個機會你們見見,也許有些事情你不願意跟我說,可以跟她談談。”
張露猶豫道:“我跟她其實也沒什麼可說的,如果牽扯到法律方面的問題,我自然會盡心盡責,至於關璐的個人隱私,你這個做丈夫的都不清楚,更可況我這個律師了,你也知道,關璐可不是那種跟誰都掏心掏肺的女人。”
樂正弘盯着張露說道:“有一點我想不明白,關璐一年也來不了幾次南安縣,她爲什麼要在這裡找個律師呢?你手裡還有沒有其他的委託項目。”
張露說道:“如果跟你有關係,我自然會告訴你。”
樂正弘惱怒道:“如果她還活着,我保證不問,可她現在已經死了,並且還死的不明不白,你有必要隱瞞嗎?”
張露哼了一聲道:“正因爲她已經死了,所以有些事情再說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刻意對一個活人不守信用,但不能對一個死去的人不守信用。”
樂正弘盯着張露注視了好一陣,才一臉無奈地說道:“算了,我也不問了,總的說來,你是個好律師,雖然關璐去世這麼長時間了,可你一直替她守着這兩套房產的秘密,你說,關璐生前還欠不欠你的律師費。”
沒想到張露說道:“當然欠了,畢竟她走的太突然了。”
樂正弘問道:“她欠你多少錢?”
張露想了一下說道:“根據合同,除了特殊的法律事務之外,她每年要支付我五萬塊錢的顧問費,實際上,她生前只給了我兩萬塊錢,算下來要欠我六萬多呢。”
樂正弘奇怪道:“不是還欠三萬塊嗎?怎麼會有六萬多?”
張露說道:“你沒聽清楚嗎?我說的是顧問費一年五萬,不包括其他特殊的法律服務。”
說到這裡,好像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急忙說道:“算了,既然人都沒了,這些錢我也沒指望有人來支付。”
樂正弘盯着張露說道:“這麼說,你還替她辦理過特殊的法律服務,你不願意說就算了,不過,妻債夫還,這六萬塊錢我明天就讓人給你送到辦公室。
另外,如果你願意的話,我一年支付你十萬,聘請你擔任公司的法律顧問,特殊法律服務另外算錢。”
張露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目前也不清楚你們公司經營什麼業務,再說,我在南安縣只能算是個小律師,關璐開出五萬的費用已經是看在老同學的情面了,十萬塊我可不敢當,我們主任一年也就是十萬塊。”
樂正弘正色說道:“大律師都是從小律師幹起的,我說十萬就十萬,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今後還會讓你擁有自己的律師事務所。”
張露狐疑地盯着樂正弘注視了一會兒,說道:“我可沒有聽關璐說過你是大老闆。”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此一時彼一時,不信你走着瞧。”
正說着,樂正弘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拿出來看看,卻是戴安南打來的,這纔想起戴明月的晚宴快要開始了,急忙接通了手機,說道:“別催了,這就來了。”
說完,站起身來說道:“我最近一直都在南安縣,目前正在籌備幾個項目,等我的辦公室安頓好之後,就聘你做公司的法律顧問,關於那套老宅子的事情暫時就別跟任何人提起了。”
張露跟着樂正弘一起從茶樓出來,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關璐欠的那筆錢你就不用還了,人都沒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拿這筆錢。
不過,你如果有錢的話,就把關璐裝修老宅子的錢付掉吧,說實話,哪家裝修公司的人找過我好幾次了,我只能以當事人死亡拖延時間,現在看來是拖不下去了。”
樂正弘驚訝道:“關璐還裝修過老宅子?”
張露說道:“夏文軒住的那套老宅子裝修過,並且請的還是市裡面的一家裝修公司,前後花了半個多月的時間,花了十幾萬塊錢。
不過,房子裝修好之後,我跟她進去看過,奇怪的是屋子裡面沒有怎麼裝修,反倒是把錢都花在了院子裡。”
樂正弘奇怪道:“裝修院子?怎麼花了這麼多錢?”
張露搖搖頭說道:“我當時也奇怪呢,可關璐說這只是前期工程,屋子裡面等她妹妹畢業之後自己裝修。”
樂正弘驚訝道:“院子裡不過是打個地平,怎麼能花十萬塊?”
張露還以爲樂正弘不相信,嗔道:“難道我還能訛你?我把公司的名稱給你,不信你自己去問問。”
樂正弘急忙笑道:“看你,有多想了,我怎麼會懷疑你呢,我只是感到奇怪吧了。”
張露說道:“聽說光是院子裡的那水池子就花了好幾萬呢。”
樂正弘心中一動,說道:“那你把公司的名稱和聯繫方式發到我的手機上,你的錢和裝修的錢我一份都不會欠。”
張露見樂正弘堅持,也就沒有再推辭,猶豫了一下問道:“你真的想聘我做你們公司的法律顧問?”
樂正弘一愣,說道:“這還能有假?這事就這麼定了,關璐用的人我信得過。”
張露說道:“那我打算離開南安縣,前一陣聯繫了市裡面一家律師事務所,他們願意我加盟。”
樂正弘說道:“這無所謂,不管你加盟哪一家事務所,我聘你就是了,不過,我也覺得你去市裡面比較好。”
張露瞥了一眼樂正弘,沒出聲,站在那裡猶豫了一會兒,就走到一輛電瓶車跟前,掏出鑰匙騎上車正準備離開,樂正弘突然問道:“張露,你結婚沒有?”
張露一愣,隨即馬上就一臉挑釁的神情,問道:“你有什麼想法?”
樂正弘急忙擺擺手笑道:“沒什麼,只是隨便問問。”
張露嘴裡哼了一聲,騎着車走掉了。
樂正弘站在那裡看着女人的背影,這才意識到自己第一眼被她的相貌吸引了,並沒有太注意她的穿着,這時候纔想起,做爲一個律師,未免有點寒磣了。
由此可見,張露在南安縣確實是一個小律師,也許她的最大顧客就是關璐,可誰曾想到居然還欠債,這日子當然不好過。
看來,這女人雖然倔強,可那憂鬱的眼神恐怕也和貧困的生活有關,最終還是受不了自己十萬塊錢顧問費的誘惑,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遲早都會向自己透露關璐究竟委託她幹了些什麼。
樂正弘覺得新的一年裡運氣不錯,第一天來南安縣就收穫頗多,說實話,與其說他是來南安縣做生意的,還不如說是來這裡尋找前妻留下的蛛絲馬跡。
所以,雖然工作上還毫無頭緒,可偶然發現了關璐的另一套秘密房產,又找到了張露這個知情人,頓時充滿了成就感,覺得自己距離揭開關璐神秘面紗的時間不遠了,只是心裡面覺得有點對不起戴安南。
樂正弘本來想直接去戴安南家吃晚飯,可一來想回去換一件比較正式的衣服,來南安縣之前,他特意帶來了兩套西裝。
二來總不能對自己的三名下屬不聞不問,起碼要回去聽聽他們的工作彙報,再過問一下晚上的伙食,所以,猶豫了一下還是先回了賓館。
三名下屬好像早就回來了,關馨和戴香月、桂冰三個人正在房間裡聊天,田華不知道跑什麼地方去了。
看見樂正弘走進來,關馨忍不住挖苦道:“哎呀,老總終於回來了,我還以爲撇下我們自己快活去了呢。”說了一半,好像忽然想起了約法三章,急忙打住了。
樂正弘問道:“怎麼樣,落腳點定下來了嗎?”
桂冰說道:“我們幾個的意見基本一致,就看你有什麼意見了,我們這裡帶回來一些資料和照片,你先看看。”
樂正弘一擺手說道:“既然你們的意見一致,我就不看了,田總有經驗,你有專業,難道我還信不過你們的眼光嗎?再說,辦公地點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住所,大家滿意纔是標準。”
關馨一聽,又管不住自己的嘴,笑道:“看來樂總今天心情好,沒準有什麼而喜事呢。”
樂正弘瞪了關馨一眼,問道:“你們的晚飯怎麼安排?我今晚要去老闆家裡吃飯,早就約好的,所以不能陪你們了。”
戴香月說道:“戴老闆早就安排好了,等一會兒我就帶大家去吃飯。”
樂正弘點點頭說道:“最近你就負責把大家的後勤工作做好,也算是大功一件,我回去換身衣服,時間來不及了。”
說完,急匆匆回到了自己房間,剛剛穿戴完畢,關馨就偷偷溜了進來,剛關上門,就被樂正弘摟在懷裡痛吻了一會兒,好不容易掙脫出來,嬌嗔道:“你可別帶頭破壞規矩啊,老實說,今天跑哪兒去了,我可是一直忍着沒有給你打電話。”
樂正弘笑道:“我今天收穫大了,晚上如果回來的早的話,咱們再細細說。”
關馨嗔道:“誰要聽?跑了一天累着呢,今晚要早點睡,並且戴香月要跟我睡一個屋子。”
樂正弘奇怪道:“你不是和桂冰睡一個房間嗎?”
關馨哼了一聲道:“人家是領導,晚上還要工作呢,我可不好意思打攪別人。”
說實話,樂正弘原本幻想着晚上能偷偷摸摸和關馨鬼混一晚上,可想想就在公司員工的眼皮子底下,搞不好就會露餡,何況誰知道今晚幾點鐘才能回來,所以只好作罷,有點沮喪地疏說道:“那今晚我只能孤枕難眠了。”
關馨嗔道:“怎麼?就一晚上你就受不了了?”
樂正弘在關馨臉上掐了一把,小聲道:“別忘了咱們可是新婚燕爾啊。”說完,又想品嚐關馨的櫻脣,結果外面傳來戴香月喊吃飯的聲音,關馨馬上瞪了樂正弘一眼,暈着臉跑掉了。